無意惹帝王 一騎紅塵妃子笑

作者 ︰ aoxuechengshuang

任洛岩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整個人僵凝在床頭,雙眼死死的盯著那支擱放在床沿閃耀著翡色光芒的玉鐲。

「琬兒,我不敢奢求你們原諒,但是,但是請看在,請看在以往的份上,你們,你們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任洛岩捉住琬兒手,淚眼婆娑。

「遲了,」琬兒語帶蕭索。

「不遲,不遲,古語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琬兒,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任洛岩拿起床沿上的鐲子往琬兒的手腕上套去。

「您要彌補的人,不止琬兒一個,可有個人,您這一輩子都彌補不了了!」琬兒嘴唇輕顫,「婢子們賤命一條,實在當不得您的歉意——」

「琬兒,你是說寶兒是嗎?她沒死,她還活著!」任洛岩語氣急促地說。

「活著?寶兒還活著?!您看到她了?」琬兒渾身一震抓住任洛岩問,天知道她在亂葬崗發現那具面目全非穿著打扮無疑不是寶兒的尸體時心里有多痛苦,她不僅是為自己沒有照顧好寶兒而感到自責,更為以後無法向自家娘娘交待而感到悲傷,可如今,娘娘卻告訴她寶兒還活著,這——這可能嗎?

「是真的,寶兒還活著,我親眼瞧見了,她被一個蒙面老婦人救走了!」任洛岩趕忙道,生怕她一個回慢了就會錯過這難得的轉機。

「您親眼瞧見?那寶兒也看到您了嗎?」琬兒狐疑道。

任洛岩一怔,「看、看到了。」她喃喃說。想到了暗巷里的那灘污血,污血里的那支淺翡手鐲。

「看到您了,她怎麼會不跟您回來?」琬兒不信,開始懷疑任洛岩是在誆騙她。

「那時候……那時候,」任洛岩話都有些說不出來,頭也下意識的低得死緊,「那時候,我易著容……」

「易著容?您易著容和寶兒有什麼關系?」琬兒喃喃重復,突然她難以置信的拔高了嗓音,手下意識的按住了急劇起伏的胸口,「您就因為您易著容,因此害怕曝露身份,所以就干脆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寶兒被一個蒙著面的陌生人帶走了?現如今下落不明?」

「是……可、可那個人,那個人說了,她能夠救你們,寶兒就,寶兒就跟著去了……」任洛岩再度避開了琬兒擒著淚水的眼楮。

「救我們?」琬兒笑了,只是這笑容忒得淒厲,「哈哈,娘娘,您,咳咳咳,您知道嗎?您知道寶兒為什麼說救我們嗎?」任洛岩怔怔搖頭,心里浮出不好的預感——「那是因為您!」琬兒恨聲道,「蘭陵殿的所有人都被皇上下令下了一種毒——」

「所有人?」任洛岩語氣顫抖。

「不錯,所有人!」琬兒盡管面上笑容春花燦爛,可眼底卻是冰寒一片沒有半分暖意,「您不知道吧,您為之伸冤的那位太妃娘娘身邊的嬤嬤在您為她的主子尋找證據的時候,她給您下了一種毒,前朝宮廷中皇帝對宮妃最殘酷的一種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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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什麼?你說,你說我身上的毒是婆婆下的?」任洛岩瞪大了眼楮。

「婆婆?您說的就是那鬼面嬤嬤罷,常年在冷宮,噢不,現在是九黎宮里裝神弄鬼的那位,」琬兒極具諷刺之能事,「這樣就對的上號了,難怪,難怪皇上要給我們所有人下美人笑,難怪皇上會說我們護主不力,遷怒,這一切都是遷怒……」琬兒陷入深思中,很多原本懵懂的問題也漸漸理清了概念,不再如剛開始一樣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那是帝王對皇妃眷寵到了極致的一種巔峰表現,而通常被下妃子笑的人,無一不是寵冠後宮風華絕代,當世無人能及的,」見任洛岩還是滿臉迷茫,琬兒雖然一點都不想跟她解釋,可還是敵不過相處以來已經養成的習慣成自然,「妃子笑的毒,共分為三個階段,分別是,開始、潛伏、爆發。第一個階段,是心口疼,只要情緒過于波動就會遭受到一種難以忍受的痛楚——」任洛岩聞听此言下意識按住了胸口,她想起了前些日子胸口若有還無的刺痛,「古有西子捧心得吳王深切憐惜,可前朝皇帝最厭惡的就是宮妃無所不能的爭寵手段,因此干脆下了此藥,讓中毒的宮妃日日夜夜沉浸在這尖銳的痛楚中,直到形銷骨立。」任洛岩臉色刷白了。

「可……可現在我,我覺得很好,不,不像以前那麼疼了……」她顫巍巍的說。

琬兒臉色也和任洛岩一樣的白,甚至白的比任洛岩更厲害,「那是因為您已經進入了第二個階段了。」

「第二個階段?潛伏?」

「不錯,第二個階段不會讓您感到太多痛苦,比第一個階段要好得多,您最多就是在有時候情緒過度高昂了才有可能感覺到一點難受,」琬兒沉默了半晌,任洛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潛伏,何謂潛伏?潛伏就是將所有的危機都暗暗隱藏起來,慢慢積聚,直到最後一個階段,陡然爆發!」

任洛岩渾身一激靈,「爆發?你的意思,第二個階段是在蓄積勃發,將第二個階段所有的痛都等著最後一個階段——」

「不錯,等待著最後一擊。」琬兒嘴里發苦,「那時候,藥石無用,擺在您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活活疼上半個月,日日不安夜夜不寧直到痛死為止!」

「活活疼上半個月,日日不安夜夜不寧直到痛死為止?」任洛岩渾身顫抖的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臉色更是白的近乎透明,「那妃子笑,不是一次就能下好的毒藥吧?」她突然問,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苦澀。

「……是。」琬兒點頭,「這妃子笑要整整下上整整一月,才能真正進入人的體內。」

「原來如此。」任洛岩微微仰頭,雪白的柔荑遮住了含淚的眼,「那,那些日日夜夜熬煮的湯藥,非但不是補藥,還是毒藥嗎?婆婆,顏兒到底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您要仇恨顏兒至此。」

琬兒看著任洛岩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里也不好受,「您放心罷,那老嫗顯然不是真心想要你死,她也不過是怕你中途反悔不幫她的主子,才會對你下藥,真相大白那日,她有將妃子笑的最後一顆解藥呈給陛下,您,不會有事的。」

任洛岩聞言,回了琬兒一個干澀的苦笑,以前也許有可能,可現在?在她冤枉了他給她下毒後,他還會這般沒有半點介意的將那妃子笑的解藥給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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