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幽蘭與奪命二人,在山野住得太久,加上奪命的霸道無理,不許幽蘭與生人說話,不許她出門……定了太多莫名的規矩,處處約束著幽蘭,最初的時候她只能默默地接受。在她所有的認知里,奪命是唯一的親人,無論他做過什麼,做得有多過份,她得都忍耐。尤其最近一段時間,奪命更是過份了,天天變著花樣讓她喝下奇怪的草藥,說是什麼長生不老藥,幽蘭不願意,他便軟磨硬施不肯作罷……
一段時間下來,喝得幽蘭一听到「藥」字便犯嘔,長此下去,只怕好好的一個人也被痴狂的奪命弄得半死。不能恨奪命,幽蘭卻恨起奪命那個該死的藥屋。
現在是上午已時,往常這個時候正是奪命在山野采藥的時間。幽蘭站在洞口四處張望,運足內力,縱身一躍,緩緩地飄落下來。說來也怪,該死的藥吃得人渾身乏力,可是內力居然有增無減。或許這便喝下那些怪藥唯一的好處。生老病死,青春流逝本是大自然的規則,可是奪命偏要違反這個定律,尋求什麼永生不老。該死的藥屋,還有愚鈍的藥奴父女倆,居然忠心不二的幫助著奪命。幽蘭要趁命不在勸走藥奴父女。
藥屋內冒出一股股青煙,夾雜著一股難聞的藥味,刺鼻。藥屋的前後成兩道不同的景象︰前面一片荒蕪,草木皆枯;而後面生意盎然,綠樹成蔭,野花盛開……
沒有再聞到藥奴父女的咳嗽聲,兩人依舊在屋中忙碌著。
幽蘭站在門口,冷靜的注視著這對父女︰老翁骨瘦如柴,女的疲憊不堪。雖說瘦,雖說累,可是兩人卻神采奕奕,極為專注。痴狂竟也是傳染病麼?
父女對她視而不見,各自忙著手中的活計。
二話不說,幽蘭的目光一落在那口大鍋上,恨意便涌上心頭,快奔灶前,握起大砍刀便要砸大鍋。說時遲那時快,老翁一臂攔住,鮮血如泉涌,飛濺四起,落入鍋中。
驚慌,她並沒有要傷害他們父女的意思。可是他們竟然將這口大鍋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你們都瘋了,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不老藥,我要砸掉這口鍋……」轉過身,從灶口中拿出幾根大木棒便要燒藥屋,卻緊緊地被少婦攔腰抱住。
幽蘭試了幾次,都未成功。
老翁不顧淌血的手臂,搶過幽蘭手中的柴棍重新堆入灶火中。目光如炬,眼楮中噴出怒火︰「你才瘋了!主人辛辛苦苦煉藥,你不幫忙就算了,怎麼還要胡來……」
想起那些怪味的苦藥,弄得幽蘭近來沒有一點胃口,連再可口飯菜都吃不出味道,她便恨,恨死那些該死的湯藥、藥丸了。「別攔我!我要一把火燒了這該死的藥屋……」一個勢必要毀,一個拼命要護,三個人糾打一塊兒。
幽蘭滿頭大汗,好一股馥郁的香味,幾滴汗珠落入大鍋中,還有幽蘭難過的眼淚。為奪命,為這對父女……在她看來,他們都是瘋子。
鍋中的藥味越來越怪,越來越怪,是香,是郁……仿佛是百花繁亂的香氣,又似菜肴五味的怪襲……
少婦緊緊地纏住幽蘭,不願撒手,緊緊地抱住,抱住……
山林中,奪命早已經聞到那股奇怪的氣息,飛快地奔跑著,他要看看這一次,是否成功。他要留住青春得到永生,要與幽蘭做一對千年、萬年的神仙眷侶。每一次新藥出鍋、出爐,他都第一次試藥,對身體無礙才讓幽蘭服下……可是她就那麼調皮怎麼也不肯配合,非得他說上一大堆的好話,才肯乖乖的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