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看到奪命,放開幽蘭。
幽蘭四處尋刀,目光落在奪命的背簍中。
奪命卻關心著一大鍋的藥水,快速地走近,細細地聞嗅著。好香的氣息,好怪的味道,抓起勺子,盛了一口︰入口有一絲淡淡的甜味,後面是奇怪的麻辣、酸味,下肚之後口中留下長久的苦味。師父藍歸田的秘笈中所描繪的長生不老藥正是這種味道……「成功了——成功了——」
幽蘭奇異地望著奪命。
藥奴父女臉上漾起美麗而燦爛的笑容,「成功了?」
「師兄,別再執迷不悟了!」幽蘭說。
奪命並沒有看幽蘭,所有的心思都在大鍋的藥水上。
幽蘭很生氣,真是的,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窮得連一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了,開心與否也只能與山林間的小動物們說話。「我們燒了這破屋子……」
奪命這才抬頭望了一眼,對老翁道︰「她瘋了,找根繩子把她捆起來……」
少婦很快便拿出一根粗壯麻繩,三個人一起將幽蘭捆得結結實實,就綁在屋後的大樹上。幽蘭越想越急,越急越恨。什麼時候起,對錯顛倒,自己在別人眼里倒真正的成了一個瘋子。瘋子眼中的正常人都不正常。無論她怎樣求饒,奪命三人就是充耳不聞。三人興致百倍的望著大鍋。
這一綁便是三個日夜,沒有飯吃,竟被那個三個瘋子狠狠地灌下了無數的湯藥。直喝得幽蘭眼楮現金光,而那三個人也沒少喝硬是將一鍋又一鍋的藥水視作主食給喝完了。
跟瘋子沒有道理可講,幽蘭要逃,逃離這片古怪的山林,逃離奪拿來身邊。夜已深,奪命已經趴在灶台上昏沉沉地睡去,藥奴父女的眼楮也疲憊得睜不開雙眼。
一點點,一絲絲在大樹磨著麻繩。幽蘭已經忘了是什麼時辰,很冷,可是她居然沒有傷風生病。麻繩終于斷了,她丟下麻繩。走近藥屋,手里握著一根火棍,欲點燃屋子︰如果燒了,他們會再蓋。只要他們不放棄靈藥,還會繼續。輕輕地嘆息一聲,轉過身,「師兄,我不能再留下來看你們胡鬧,我得離開了!」話音一落,轉身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
幽蘭回到洞穴收拾了兩套換洗衣服,背著包袱,快速地往東方奔去。黑夜中行走了許久,居然迷路了,模糊了方向,也淡卻了來時的路。在林中盤桓,一定要離開,離開……
朦朦朧朧,傳來說話聲。
幽蘭輕輕地睜開疲憊的雙眼︰好一間華麗的房間,美麗、別致。窗外,站著一列人馬,帶頭的是位華衣少年,他翹首張望,好奇地關注房內的動作。面容熟悉,似曾相識,可是幽蘭卻憶不起來。這些日子的境遇像一場惡夢,她緩緩地坐起身,想要努力地憶起自己所在的位置,從來便不曾如此熟睡過,什麼時候到了這個房間,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華衣少年一陣驚喜,輕輕地推開房門,「你醒了!」
幽蘭茫茫然,「我睡了多久?」
華衣少年笑著,「有幾天了。」
「幾天?」幽蘭愕然,自己只是美美地睡了一覺,竟然過了很多天,「我怎麼連一點知覺也沒有?」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腦袋。「你是誰?」
一位異族少女捧著香噴噴的稀粥、糕點、小菜,笑意盈盈地進入房間。目光溫和而友善,「默爾神醫說得真準,果真就醒來了!」
聞到飯香,幽蘭才覺得月復中空空,著實餓了,從異族少女手中接過稀粥便咕嚕咕嚕一飲而下,完全顧不得儀態。
異族少女而高興,對于料理飯菜人的來說,看著吃飯的人能一口氣吃完,便是最好的安慰。「還要嗎?」
「我好餓,真恨不能一口氣吞只大象……」幽蘭笑著,笑得很美,像一朵盛開的芙蓉,明眸生輝,還隱著一絲不解的迷霧。
華衣少年看得呆了,上次見她,是在幾個月前,自己險些被老虎所食,是她從天而降,如臨世的仙子救了自己。她的美,她的雅,她的秀還記憶猶新。再見她,卻是幾天前,有獵人來報,說在皇家獵場發現了一個絕色少女的尸體。見到昏睡中的她,華衣少年有說不出的疼惜,她既是仙子哪有輕易便死的道理,當即傳了仵作,才發現這少女並沒有死,是昏睡過去,只是脈博太弱,弱得不易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