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東陵有些好奇,面具少女的目光很特別,雖然明亮,眼神中卻透出幾許哀傷與困惑。望了一會兒,準備轉身回白宅,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晨風中飛奔,心中一驚迎了過去。
來人一身銀白色的衣衫,渾身上下除了頭頂的發簪、腰間的玉佩是綠,袖口、領口為灰色、再無其他色彩。江湖中這般打扮的唯有一人︰玉龍王——龍躍天。
「龍兄——」郭東陵抱拳含笑,算是打招呼了。
玉龍王聞著熟悉的體香,依舊飛奔,動作很快,眨眼的功夫便跟了那群異裝人群。「雪瑩——雪瑩——」
海棠心止住腳步,沒有回頭。
龍躍天奔至最前面,展臂攔住去路,不安份的眼楮認真而反復地打量著面具少女︰多熟悉的眼神,多熟悉的身影。「雪瑩,是你嗎?是你嗎……」
海棠心望著這個少年,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玉樹臨風……如果將天下所有贊美帥男的話句、詞語用在他的身上,一點也不過份。似曾相識,但又不認識。茫茫然望著正祺。
「公子,你要找誰?」正祺目光溫柔如水,似乎在安慰海棠心不要驚慌。
龍躍天依舊凝視著海棠心︰那雙眼楮熟悉而陌生。但是她身上熟悉的體香卻異常清晰。「雪瑩——」伸出手欲抓住對方的手腕。
海棠心忙忙躲閃,藏在正祺的身後。
「公子,你認錯人了。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海棠心姑娘!你說的那個名字很好听,可惜我們不認識。」正祺道。
龍躍天的神情從先前的明朗又轉成了黯淡,從喜悅到哀傷。「她不叫雪瑩?」這體香如何解釋,難道她也用了南昭國的香水泉,她的打扮完全就是南昭國女子。
正祺很友善,笑道︰「海棠心與我自幼一同長大,她從來就只有一個名字。我看公子一定是認錯人了!」
龍躍天失望地垂下雙臂,閃至路邊,看著一隊異裝人漸漸遠去。心痛的感覺再一次佔據所有的痛苦、矛盾……雪瑩(幽蘭)的笑顏再一次在腦中浮現,腳步沉重得如負千鈞,不由自己,每邁一步都甚是困難。
「龍大哥——」百靈過來,緊緊地攙住龍躍天,「你要我說什麼好?別人的話你總是听不進去,也得顧著自己的身子……」
同樣的話百靈已經說過太多,她甚至讓龍躍天以前的江湖朋友多次勸慰,每一次他都說不再痴心妄想,也明白死去的人不能復活,可是要不了三兩天,依舊回復到以前的模樣。他,還是那個痴情得瘋狂的龍躍天。似乎對他,雪瑩是他生命與人生唯一的目標與意義。
「幽蘭——幽蘭——」不遠處出現一個衣衫襤褸,神情憔悴的男子,邊走邊喚,「幽蘭,你不要離開我,我不再逼你喝藥了,不逼你了……」
听著熟悉的名字,龍躍天頓時精神為之一振,望著面前的男子,抓住他的衣襟,厲聲問道︰「你叫誰?誰?」細看才知,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幾年的天龍教神醫——奪命先生。
奪命先生神情恍惚間才看清竟然是龍躍天,揮起手臂,欲推龍躍天,可是對方的力氣太大,竟沒有半點作用。
「幽蘭在哪兒?」「她怎麼了?」龍躍天追問著。
奪命定定神,整整滿臉的發須,揚著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龍躍天可以肯定,先前奪命喚的就是「幽蘭」的名字,「難道……難道先前走過的少女真是幽蘭?」他朝思暮想的人。
「你看到她了,往哪里去了?」奪命問。
兩個月前,奪命終于煉成了所謂的長生不老藥,將幽蘭縛在藥屋大樹上。因為都吃了藥,待他有了知覺,已經是半個月後了。卻從此失去了幽蘭的消息,經過多方打听,才知道南昭國正祺殿下救了一個失憶的女子,已經帶著她大唐京城和親去了。日夜兼程,加上對路形不熟,又多次遇到劫匪,真可謂死里逃生,才追至京城。今日清晨剛進城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體香,感覺告訴他︰幽蘭就在附近,找了半天才發現香氣是從行館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