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人無語,按理應該高興,可是听著六兒的話,心里竟陣陣絞痛。
六兒見對方沉默,許久才醒悟過來,苦笑道︰「瞧我——都說了些什麼。」「對了,大俠,能不能再給我一些解藥?」
「玉佩帶來了?」帷帽人問。
六兒從懷中掏出兩塊玉佩。
帷帽人大笑,「誰都知道這是假的,你還給我?」接過玉佩,不待話音落下,用力一甩,玉佩落在石頭上,化成片片碎石。
「你——」
「反正是假的,留在世間不過是徙添亡魂,不若毀了干淨。」帷帽人道,「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固守玉佩。唯一的解釋就是玉佩根本就不在你們手里!」
「你——」
兩個連續的「你」字,更增添帷帽人的疑惑,莫非被自己猜中了。他在努力的沉思,在勾勒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原由。
「吱——」就在他沉思的剎那,六兒拔出短劍,已經對準他的心髒,步步緊逼,「快交出解藥!」
帷帽人一驚,「你想殺了我盡快動手,但是,從今往後,你就看著你心愛的世子哥哥等死吧!」
六兒並不懼殺人,可是要殺一個控制著世子性命的人,她猶豫,劍尖已經接近對方的衣物,這一次她要冒險。「這樣想,你就錯了,如果世子哥哥會死,我一定要你先死!」說完時,劍尖又進了一寸,如果他再不交解藥,她依舊執著,一定再推進一寸,然後一寸又一寸地直入他的心髒,看著他的鮮血染紅衣衫,直至死亡……
帷帽人感覺到胸口的刺痛,這種痛他可以忍耐,一定不可以,不可以被這個姑娘所殺,他是誰,可不是一個泛泛之輩,尤其是因為李杰元而死,這將是他一生的恥辱。「六兒、麗月姑娘,你以為你當真可以殺我?」
「誰?誰在說話?」六兒大驚。面前明明是一個男兒,怎的竟是那個妖女的聲音——穆冰霜。
帷帽飛身一閃,躲了過去,已經躍出數步之外。
六兒驚慌︰「你到底是誰?」
帷帽人快速地摘去帷帽,出現了一張冷峻的面寵,六兒不認識,嘴角有幾絲胡須,沒有一絲表情,唯有那雙眼楮,寒冷勝霜。「本來我還挺感動的,可是現在,你卻要死了!」帷帽人快速地亮出兵器。
「閉月雙環!」六兒又一陣大叫,鬼一般嚎道︰「你……你是穆冰霜?」
「哼——」穆冰霜右臂一揮,摘下人皮面具,露出冷艷的面寵,「麗月姑娘,李杰元這個畜牲根本不配擁有你的愛,為了終止你的痛苦,你必須要死!」
六兒看著穆冰霜,除了恨還是恨,都是她帶給大哥太多的痛苦。她們幾姐妹做夢都想殺掉穆冰霜,可是她在今天以前還未如此想過,穆冰霜是大哥的最愛,她不能傷了大哥的心,可是今天,她一定要殺了穆冰霜,把大哥從苦難中拯救出來。「姓穆的,要殺我,沒那麼容易!」揮動短劍,接過招,對恃起來。
美女的絕斗遠比兩個男子的絕斗要精彩、美麗,就像兩只飛舞的蝴蝶,糾結著。一閃一躲,一守一攻,招招都滲出美態,劍劍都留著多情,都想取對方性命,可往往在關鍵的時候,卻要遲疑,這又給了對方再生再戰的機會。
大槐樹這下可倒大霉,兩女都以樹干為躲閃的工具,一劍一劍都刺在大槐樹上。
一個老嫗經過此處,看著二女,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相同的眉眼,相同神韻,大聲叫著︰「姑娘,姑娘,別再打了,兩姐妹間有什麼解不開的結,快住手,住手……」二女打了良久,老嫗便站在一旁喚了多久。可是兩女絲毫不理睬,依舊是打,反而越戰越勇,越打越有興趣。
空氣中再一次飄過沁人的香味,香得醉人。
老嫗猛一回頭,不知何時,竟有位面紗少女站在一旁,神情凝重而冷靜地關注著。老嫗拽住少女,「姑娘,快勸勸她們吧,兩姐妹即便有再大的誤會也不敢動刀劍呀,傷了性命該如何是好?豈不要後悔一輩子,難過一輩子……」
面紗少女望了一眼老嫗,目光有一團莫名的火焰,刺人心肺、靈魂,嚇得老嫗連連後退幾步。低聲呢喃︰「今兒怎麼了,盡遇怪事!」
睡夢中,面紗少女不止一次地見過相似的容顏,她在猶豫,是誰,到底是她們間的哪一位?糊涂了,這其間只有一個女子與自己有著某種關聯,而另一位自然就是自己的敵人。在她還沒有肯定哪一位是友之前,她不能輕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