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穆冰霜一刀劃破六兒的美麗的衣衫，露出胳膊上白雪般的肌膚。
六兒大怒，正欲揮劍。
頓時間，一切仿佛停止。六兒舉起的短劍久久不能落下，穆冰霜欲閃的姿態凝住不動。
面紗少女走近六兒，細細地回憶中夢中的女子，又看看穆冰霜反復地與夢中女子對照。「是她？」茫茫然搖頭，「是她？」似乎是又似乎不是，她糊涂了。
穆冰霜看著面紗少女，仿佛雪瑩復活，相似的神韻，叫了幾聲，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能發出聲音，在她不經意間，竟然被面紗少女點了穴道。「隔空點穴」可是雪瑩獨有的技藝，難道她真的沒死？
老嫗走近面紗少女，細細地打量著︰「姑娘，你怎麼了？」
面紗少女依舊痴痴地望著兩女，一會兒望這個，一會兒瞧那個。口里喃喃道︰「是誰呢？我的夢里可只有一個，現在卻有兩個，到底是誰？」
老嫗听不懂面紗少女的話，無奈地搖頭，「這麼標致的姑娘，原來竟是個瘋子，唉——真是可惜！」再拍拍六兒，根本不能動彈，天，這姑娘有魔法。此念一起，快速地跑開，邊跑邊想︰千萬不能被她抓住，否則自己就該跟那兩個姑娘一樣變成木頭人了，動也不能動，話也不能說。
面紗少女坐在大樹下，捧著臉蛋，痴痴地凝望，反復地問自己︰「到底是哪一個？」過了許久，面紗少女抬起頭，才發現兩女都張合著嘴，卻發不出音，坐在原地，縴指一動。
「為什麼要點我穴道？你是誰？是誰呀？」六兒不停地念叨，太多的問題需要太多的答案。
「我認識你，我知道你是誰。」穆冰霜反復地說，音一離口，心中甚是大喜，現在她只需要進一步證實面紗少女到底是不是雪瑩，如果真是，這等大事絕不能被李杰元知道。靈機一動，唱起了雪瑩以前最喜愛的一首歌︰「坐在星月下，靜談風雲變，多少聚散事，化作雲煙夢，我心苦掙扎，任歲月流逝，時光變幻，你是我永遠不變的牽掛。刀光劍影皆恩仇，我心依舊，苦期盼，刀劍相隨永相依，不分別，再從頭，醉剪西窗影，細敘相逢情。從今後，刀劍相隨闖天涯，拋卻仇恨任逍遙……」
面紗少女听得痴了，呆了。歌似曾相似，好像什麼時候還在宮里听過，莫非，她也是宮里的人。沒有細想，站起身走近穆冰霜，「你認識我的？那好，我給你解！」
穆冰霜半提的腿終于放下，輕輕地敲打著大腿。熟悉的體香，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一切的一切都證明，她的確是雪瑩，可是穆冰霜從來沒有听說過明明死去的人居然還可以復活的。「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面紗少女望著六兒，「她……」
「她呀？」「不要讓她那麼辛苦，把她弄到樹上吧！」穆冰霜說。
面紗少女表示贊同，縴指一揮，六兒竟騰空飛起，緩緩地落在大樹杈上。
穆冰霜看得目瞪口呆︰她的功夫竟然如此厲害，恐怕江湖中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當年的老龍王雖然武功堪稱江湖第一，也沒有這般內力，如此算來，少女竟可以與天龍教主抗衡了。
兩女行走鄉村的田間小路上，面紗少女沒有憂傷，沒有歡喜。平靜得如同西湖的水，沒有一絲波瀾。
「你是誰？」面紗少女問。
「我叫穆冰霜！」穆冰霜心里犯嘀咕︰這聲音太陌生，雪瑩的聲音很甜美，就像春天的泉水，可是這少女的聲音很純淨，就像曠野的雪聲。雖然一樣的好听，但暗藏音質中的韻味卻分明不一樣。「你叫什麼名字？」
面紗少女當然記得自己的名字，可是她不能告訴穆冰霜自己的真實姓名︰「海棠心！」
穆冰霜听過名字，「哦，原來你就是南昭國正使的未婚妻！」
海棠心沒有回應，算是同意穆冰霜的說法，「你以前認識我？」
穆冰霜點點頭，又搖頭。
「到底認不認識？」海棠心追問。
「我有一個妹妹，她與你長得很像，她叫雪瑩，可……已經死了。」穆冰霜面對這個少女，似曾相識，但感覺又很陌生，不知道是她武功意境帶來的驚詫，還是聲音的陌生。
「噢——」海棠心輕輕地長舒一口氣，看來在夢里出現的那個女子就是面前的女郎，果真她與夢里的樣子一般模樣，一樣的冷艷。「很多人都說我像她，可是我知道我不是她，我叫海棠心，是自幼就在南昭國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