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見過自己的女人拿去與別人受用的?即使最懦弱的男人也會變得勇敢!他們相處得那樣默契,那樣和諧,那樣開心,那樣有滋有味,斷不是一兩天能成的氣候。也許今天是他們最後的幽會,我會作出決擇。
夜里的天邊掛著一彎新月,在厚重的雲層中挪移。我第一次離開亂墳嶺,向土窪村靠近。這是條陌生而又熟悉的山路,我曾躺在棺材里被鄉親們抬上山,那意味著永久的別離。而我,回來了!為著我痛心的家,痛心的女人。如果他們發現我沒有死,將引起極大的恐慌,極大的麻煩。外地的記者會跑到這里來尋求花邊新聞,我神奇的經歷和**的照片將佔據整個版面,我因此而成為名人,像怪異的人物出現在馬戲團的舞台上,人們會爭相目睹我的芳容而心甘情願地從口袋里掏出鈔票。我的無醫自愈的患癌身軀會引發醫學界的一番探討,或許能在我身上尋找到治癌的秘方,使萬千癌癥患者遠離死的陰影,看到生的希望。不過,那二十萬撫恤金就會被車主追討回去,我又何苦呢?離開清靜,融入喧嘩,對我沒有半點好處。
我必須隱蔽,必須以鬼的身份進入土窪村。
死一般的沉寂,酣睡的男男女女躺在水泥澆鑄的墳墓里。我的家里亮著蠟燭,被風吹得忽閃忽閃。推推後門,拴了門閂。我跳過矮牆,從小院繞到豬欄,順利來到里屋。憨大的紙靈屋供奉在東邊,一塊圓形草蒲毯邊的瓷盆里積滿了紙灰。我的靈牌擺放在神龕的正中央,我哈腰拜三拜,跪在草蒲毯上默念憨大。
餐桌上大魚大肉的,這婆娘真會過日子。鼾聲如雷,泛出濃濃的煙酒氣。魏蔣這小子果然在此,今夜你死期到了。
我從廚房里抽了一把菜刀,輕輕去推房門,卻上了拴。如何是好?欲破門而入,魏蔣必然驚醒。他高大威猛,力氣過人,弄得不好,反被他一手擒住,豈不鬧了笑話?
當年武大捉奸遭打,反被金蓮毒死。女人是最毒的禍水,不能留情,得想個策略。樓板上有個通道,可從後間上樓,順樓梯下到前間。我自下而上,繞了個大彎。不想梯子的下邊缺了兩根橫杠,我一腳踏空,竟栽倒在床凳上。
「有鬼!…………」她哆嗦地推醒他。
「喵喵——」靈機中我學了幾聲貓叫。
警覺的魏蔣翻身坐起,正要下床。我舉刀便砍,他順勢一滾,刀落在他的胳膊上。當我再復一刀時,魏蔣已滾下床,抽了門閂帶傷而逃。
我把所有的憤恨都發泄在田氏身上。
她嚇暈了,我就著她的脖子劈過去,血噴濺在我的臉上。我把她的腦袋扔在尿桶里,撲上她溫熱的殘尸吮吸那汩汩涌出的鮮血。
「不得了啊,田氏家鬧鬼呀!」
「田氏的頭呢?她死了,死得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