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美的神色更加緊張,仿佛所有的罪證都掌握在警察手中,她感到大禍臨頭,只有如實地坦白能減輕她的心理壓力。她清了清嗓子,抬起了頭,目視著燈光,任由警察發問。
「你打電話給誰?」
「標熊。」
「說些什麼?」
「我告訴他柳倩在洪運賓館二樓。」
「畫面上騎摩托車的黑衣男子就是標熊?」
「對。」
「他現在哪里?」
「不知道。」
「住在什麼地方?」
「他在集鎮上開了一家麻將館,靠加油站旁。」
「馬上通知總部,凶犯名叫標熊,住加油站旁的麻將館,立即出動警力包圍。」
「是!」女警甩掉筆,轉頭入內。
「你如何進洪運賓館做按摩女?你跟標熊什麼關系?標熊為什麼要殺柳倩?從頭至尾詳細說來。」
「是我妹夫桃富介紹的,他在洪運賓館做餐廳經理。我的丈夫憨大被刁三殺死之後,我整日以淚洗面,沉浸在哀痛、苦悶的氣氛中。妹妹佳麗見我日漸消瘦,愁眉不展,跟桃富商議,讓我到洪運賓館去呆一段時間,散散心。不久,我妹妹佳麗莫名死在娘家。桃富便讓我頂替妹妹,做保潔員。我不太習慣保潔工作,我以前在美容院學了些化妝按摩的技法,主動提出干按摩工作,收入也大增,有客人給小費。我的心情變得開朗許多,不去想過去的傷心事,喪夫喪妹的悲哀被賓館工作沖淡了,仿佛是很遙遠的事情。
「有天晚上,我正從洗澡間出來,頭上蒙著花巾,濕濕的頭發像簾子一樣遮了眼。一股男人的氣息伴隨著強大的力量將我撞翻在地,我一仰脖子,「哇」地大叫。‘有鬼呀!’我嚇得爬不起來,像小孩一樣伏地而逃,神色慌張。‘神經病,沒見過男人?’我听他說出聲,鎮定下來,仍是疑惑︰‘你是人是鬼?不要過來,我會報警的!’‘臭妞,受了刺激吧,在我身上出氣?誰讓你不長眼楮,往老子身上撞!老子是標熊,不是鬼!’
「‘標熊,不是標虎!?怎麼長得一模一樣?你跟他是親兄弟?’‘你怎麼認得我兄弟?’‘一言難盡啊,他是被我害死的,我時常做惡夢,夢見他的冤魂來糾纏,我把你當成他的冤魂了,真是對不起。’我沖他笑,希望得到他的諒解。他借機和我聊起來,詢問他弟弟的死因。他說他是來按摩的,正好,邊按摩邊听故事,我們在故事中拉近了距離,在按摩中得以親近、熟識。」
「凶手的弟弟是怎麼死的?」民警似乎感興趣,臉上有了精神,問訊有了進展,案件有了突破,說不定連帶出別的疑案,他一副端詳認真的神情,代替作著筆錄。
「初次認識標虎是在網聊中,他的甜言蜜語使我每天晚上準時來到‘一網情深網吧’,听他的傾訴,這種虛擬中的情調帶給我莫大的快慰,我們無所不談,盡情地聊,有時候陶醉于他的幽默與風趣。他挺會捉弄人,隔幾天沒了影子,讓我惆然若失,我在掉線的煎熬中體會到他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