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從他手里奪回了我,給了他一頓拳腳,我淚眼蒙朧地往回瞅,他蜷縮在樹根下,衣服破殘,雙手捂著腦袋,本能地抵御來自外界的攻擊。樂曲再次響起,久久回蕩耳畔。第二天,我按習俗回娘家,標虎尾隨而入。任我父母如何驅逐打罵,他依然賴在桌邊。當我回房歇息時,他也跟進來,強迫跟我睡覺。‘我已是別人的妻子,你不能再鬧下去了,你為了我好,就听我一句勸。你已經弄得我很難堪,弄得滿城沸沸揚揚,新聞記者都跑咱們家采訪了,你知不知道?’‘操,你是我的女人,憑什麼嫁給他?我標虎他媽吃飯的?就這麼無能,到手的女人讓別人去困,這事說出去,我怎麼向兄弟們交代?怎麼在社會上抬頭?今天無論如何,不管你依不依,你都跟我走,你不是愛著我嗎?我標虎不會讓你餓死,別人有的,你哪一樣都不會缺!你若反悔,我現在就死給你看,我標虎說得出做得到,給你五分鐘時間,車票我已訂好,我們到外邊去,誰也管不著,好嗎?’‘你別拿死嚇唬我,你那點把戲我見得多了,你開的廠子到處是,這世界也是你的,對吧。’‘你她媽不信是啵?’他從衣兜里掏出紙塊,剝開來,往口里一倒!順手端起我的茶杯,大口吞水。我以為他在演戲,沒在意,鑽被窩里躺著,由他去鬧。不想他來真的,一會兒功夫,他口冒泡沫,眼珠突起,撲到我床上來,壓在我身上。我感覺到他身子在抽搐,我嚇得尖叫︰‘救命啊,救命啊!’他死死地抱住我,不讓我爭月兌,我只是哭,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的懷里。
「標熊听了我的故事,成天找我按摩,還把他一幫朋友帶了來,弄得經理直夸我業績好。他常在我耳邊提起柳倩,說這女人命大,幾次殺她都沒成功。我問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恨,為什麼要殺了她?是不是也有情感上的過結?他沒有告訴我,只說遇到相片上的這個女人,就打電話通知他,他會給我小費。」
民警像在打盹,佳美的說話聲成了催眠曲。話音一停,只听得電流的滋滋聲,他猛地抬起頭,問道︰「就這些?」
「講完了,我不過打了個電話而已。」
「這很重要,你起了導火線的作用。先關起來,等抓到凶手再說。」
里邊響起了急促的電話鈴,在深夜里特別刺耳。
「凶手已被擒獲,馬上押過來!」
「好,很好!」
路燈次弟滅了,窗外的霧氣里呈現出一副黑白的水墨畫,潮潮的,灰灰的。仰望天空,啟明星眨著眼,與彎月相伴,東方紅了天,大地逐漸還原本色。鳥兒在枝頭歡叫,蹦蹦跳跳,對于手戴冰冷鐵銬的標熊來說,它們是快樂自由的。
他低估了殺人的風險度,沒想到在作案後的幾個小時里,就被擒獲。他心里還想著那筆雇用金,事情很快就會解決的,身後有洪書記撐腰,警察又算個什麼東西?
標熊在接受審判時,什麼也沒說。當死刑判決書批下來時,他才如夢初醒,他在死牢里大喊大叫︰「扯蛋,我為什麼要死?我是受人指使的,是洪書記包二女乃,掏錢請我去殺的,我不過是個雇用工,你們要殺就殺洪書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