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要關頭,鬼舌伸進旋渦,將她拉起,騰出水面。她又是一陣嘔吐,污穢物灼傷了舌面,哎呀一聲,疲軟垂下。趙夫人自知嘔吐湊效,心生希望。長舌惱怒不已,伸直如劍,刺向她的咽喉,她雙手抓住,附身的大河蟹鉗住舌面,一下子剪開了舌肉,疼得鬼頭哎唷叫喚。長舌翻騰收縮,河蟹死死不放,張嘴吸食舌汁,但很快被長舌擊得殼碎漿流。
她倚靠在一橫排浮橋上,不敢露面。長舌猙獰的笑回蕩四周,嗖嗖嗖而進,見一條船劈爛一條,趙夫人只得循船而移,時而潛于水中,那些船兒失了依伴,紛紛沖入下游。她被逼至岸邊,雙手拽住水草,猛然發現身邊一個大黑洞,斜斜地伸向岸里。
趙夫人慌忙躲進,伏爬而入,里邊漸寬,溫度上升,地洞受水洗刷,只有石面,不見泥沙,光滑平整。趙夫人嘆了一口氣,如泥癱軟,不久,一條東西爬上了她的背肩,癢癢的。她反手撥弄,觸踫麻軟之物,甩下一看,是一條斑紋蛇。很快,她看見洞內星星點點,來回跳動,蛇信子吐得唏唏作響,徐徐生風。哇,她叫出了聲,洞內不下千條蛇,相互盤結,扭曲成團,循環遞進。蛇浪翻滾,淹沒了趙夫人,唾液似泡沫,給趙夫人洗澡,一條條蛇繞來繞去,是很棒的按摩家。但趙夫人消不起這種超級享受,不過她的力量在蛇的攪拌中大有增強,她感覺胸內一團火,燒得她心里特別難過。
趙夫人立起身,雙手叉開,大喊一聲,神力頓生,那些蛇斷成數節,血濺洞壁。這一喊帶來了洞外長舌,呼呼風聲,長舌展面裹夾,蛇與趙夫人一起長吸而起,從鬼口掉入龐大的鬼肚,肚子如泥沙攪拌機,趙夫人只覺天旋地轉,如入冥洞,她連作嘔吐,哪有東西可嘔?只是陣陣咳血,呼吸緊促。
她化掌成刀,對準肚囊頻劈,不傷毫厘,反彈回于她。
鬼頭干笑幾聲,正待回府,一道亮光直奔那肚囊,如皮球泄氣,噗噗有聲。一條裂痕,傾倒出無數污物,趙夫人失重墜于水中,如炸彈擊水,千層浪涌。水流沖她伏于淺灘,仰見天幕上,一少年跨青鹿,正與鬼頭撕殺,刀光迸發,那長舌似砧板之物,越剁越短。鬼頭咆哮一聲,隱形而逃,惡煙消逝。
此時,東方已現紅,鳥啾叫于枝頭。少年收法降下,趙夫人看得親切,此人正是貴貴!
「貴貴,貴貴——」
「趙夫人?怎麼是你?」
趙夫人哇哇哭出聲,向貴貴跑去,她衣衫破爛,體無完膚,傷勢嚴重,到得貴貴跟前,便撲地一下,昏了過去。貴貴將她托住,輕放于草地上,雙手運于她月復下,手心一團火氣,從臍眼輸入,月復腔起伏不定。貴貴扶她半坐,倚靠樹桿,她一張口,吐出一堆污穢物,內有斷蛇、殘枝,皆是在鬼頭肚中吸進去的。
趙夫人氣息微略地說︰「總在危難時遇你,你是我的保護神!」
「你如何逃出狼穴?」
「為夫報仇。」
「適才那鬼頭可是你殺的?」
「嗯。」
「他受傷逃逸,定會回來找你算帳!」
「哪可怎麼辦呀?」
「我適才從山峪峰靈心道長處前來,帶得幾把翡翠劍,上邊紅紫之光能鎮邪氣,撞見鬼頭,你只需取出翡翠劍,鬼邪自然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