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風左沖右突,與那黑漢斗在一處,本就難分上下,忽听小混說道︰「王雕小弟,干得不錯呀,我來助你來了!」
王一風一分神,被王雕打了一鏈子,衣服破開,胸前一條血痕。王雕緊接著又是一鞭子,王一風看得仔細,循風聲撲去,捏住了那根鏈子,此時小混從背後刺過一刀,王一風一側身,刀鋒走偏,他將鐵鏈套住了小混的脖子,下腳一蹬,又踢飛了那把刀。王雕見鐵鏈勒住小混的脖子,哪敢再拉,只得倉促松手,小混趁機接過鐵鏈,與王一風對拉,破了縛頸之險。
小混吹一聲口哨,忽從牆頂上翻爬下一條鋸齒鱷,身長八米,灰褐色,此鱷魚不但善游泳,而且也擅長爬行,動作迅猛,用于作戰時,專咬死人,但吞吃得少。小混卻是不怕,舉了塊紅綢在鱷魚外突的眼前晃了晃,做了幾個肢身語言,鋸齒鱷躥到紅衣漢子中間,舉尾巴一甩,十數人被掀上了天。紅衣漢子哪見過這種怪物,于是不戰自亂。鋸齒鱷張開寬嘴,里邊足可以站一個人,那尖尖的白牙有一尺來長,像兩排鋒利的刀子。鋸齒鱷一個前傾,又撞倒了七八人,紅衣漢子抽刀砍它腦袋,誰知鋸齒鱷一張血口,那刀跟人全進了它的嘴里,另有三四個人的半個身子還在嘴還掙扎,血卻在鋸齒鱷嘴邊化成小河。一時間,哭喊聲、驚叫聲、喝彩聲連成一片,如熱浪一般席卷上空,血腥場面不堪入目,連囚犯們都為之咋舌。
王一風作為頭頭,總想治服鋸齒鱷,外頭被黑衣人圍得跟鐵桶似的,里邊又耍著一頭怪獸,他們猶如與猛虎毒蛇同置一個鐵籠的處境,若是沒有外援,縱有更多士兵,也是鋸齒鱷的口中食。此時,透過無限驚恐的氛圍,王一風將視線停留在一具黑衣死尸上,他身上的紅衣早被鐵鏈給劃破了,于是,借著十幾具弟兄們的尸體掩護,王一風迅速月兌去紅外衣,從死尸上扯下黑衣,裹在身上,手里拿著一柄長劍,眼見鋸齒鱷正在活吃紅衣漢子,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大膽地走到鋸齒鱷的頭前,鋸齒鱷有燈泡大的外突眼掃視著他,卻沒有過激行為,還眨吧眨地流著眼淚,像是為死者痛哭似的。王一風雙手掣劍,向鋸齒鱷頭頸之間的凹陷處全力刺去,同時大喝一聲,那劍柄也沒入鋸齒鱷的肉中,劍鋒卻砸去了水泥地板中了,王一風雙手震得發麻,一股黑腥之血如水管破裂一樣急射而出,王一風變成了一個血人。那鋸齒鱷野性不改,哪容得長劍刺入它的頸部,它呼地一甩腦袋,想擺月兌那柄劍,劍鋒卻在它的頸部劃出一條半尺長的口子。小混大驚失色,一個空心翻,呼地跳入鋸齒鱷的圈內,眼看那柄劍就要借鋸齒鱷的力量將鱷身斷為兩半,小混不顧個人安危,雙手去拔出那劍,劍身沾血,原本就有滑性,加之沒入石中,豈能拔出,小混只得將劍身搖一搖,豈圖折斷劍。王一風又生一計,將自己月兌下的紅衣往小混頭上一套,再勒了個死結,又擊了兩拳。鋸齒鱷身負劇痛,一扭頭,眼前顯出紅衣,忽舉前爪抓去,將蒙頭的小混按入月復底。
王一風大叫︰「黑崽頭子死了,鱷魚也動不了了,殺啊!」
紅衣漢子于是冒死突圍,這時王雕後軍大亂,原是曾成縱隊挺槍殺來,槍聲陣陣,雖槍法不準,其恐嚇力不會下于那只鋸齒鱷!王雕只得帶領黑衣人往府外跑去。王一風剛跑出幾步,那鱷魚被血蒙了眼楮,也分不清黑紅,一尾巴甩出,把王一風扔出十幾米遠,還在地上穿行了一兩米,正好被曾成救起,月兌了黑血衣,換上了紅衣,拿了一桿槍,復又跑回,對著鋸齒鱷一陣猛射。鋸齒鱷受了子彈,倒大口地吞吃那些斷胳膊少腿或受重傷的活人,地面上到處是碎肉渣、血腦袋,還有扭動的殘肢,他們在死亡邊緣線上,仍然努力地顯示著生命的存在,哪怕是一點細微地收縮!鋸齒鱷向子彈襲來的方向扭動,那柄劍就割進了一層肉,突然,劍鋒觸到它的骨頭,它痛得跳了起來,于是身首異處,小混壓在鱷魚月復下,只是受到窒息,鱷魚的死把他給解放出來了。他沒有想到精心教的鋸齒鱷,卻會對他展開攻擊。
這時候有許多黑衣犯人跑過來,護住小混,從府內小道突圍,與王雕匯合,路間正巧踫上鄢道士與查智,鄢道士急忙將小混引開,說道︰「此道多陷阱,又是一條死道,走不出去的,此府內地道錯綜復雜,來,我帶你走東邊那條石板路。」
小混與查智雖是狼狽相,見面之後,卻相對而笑,小混握著他的手說︰「回去給你記頭功!」
271、鉤生倒刺
鄢道士牽過幾匹馬,讓小混、查智坐了,其余黑衣犯人尾隨其後,鄢道士說︰「這些弟兄倒有些面生,不是館內弟兄吧!」
小混說︰「都是我在黑崖角新放出的犯人,那黑崖角看守得松,又破損嚴重,一夜功夫便將大小牢獄盡皆打開,那些獄卒還在夢里呢!哈哈!」
「大哥干得漂亮,有這麼多弟兄為你賣命,王府唾手可得。」
小混說︰「你們也出力不少,據說府內的兩員大將都被你們干掉了!」
查智說︰「我假扮標通,與鄢道士配合,將長髯漢子砍于馬下,還玩了標通的女人呢,滋味不錯!」
「你小子丟一只耳朵值啊!」
「哼
,就這只耳朵壞的事兒,後來竟被那婆娘發覺了,還往酒杯中下毒,不是我防備得緊,早見了閻王爺!那婆娘雖有姿色,但也著實厲害,殺了我們不少弟兄!王雕也不知怎麼出的刀,將標通兩條腿剁下來,卻玩什麼花樣,差人送來兩條血腿,我本想借這血腿將那女人嚇一嚇,挫傷她的銳氣,誰知那血腿反通人性,竟能斷刀,不是鄢道士及時趕到,貼上幾張黃符,我也沒命了,唉,總之偷著做人,凶多吉少,不過還好,沒丟小命!」
鄢道士說︰「情況緊急,還是快馬加鞭吧,我料黑崖角官兵發現牢空,必派重兵前來捉拿犯人,若不迅速攻下王府,延緩了時間,一旦官兵追到,犯人恐不受你調遣,一定作鳥獸散,只顧逃命罷了。」
小混說︰「瘦哥放心,我已遣疑兵引開官兵,繞亂墳嶺周旋,等他們到來,王府內早插上了我們的旗幟!」
此時,老尼姑帶一伙女將守在石板橋頭,听得馬蹄聲雜亂而進,她從後頸衣領中抽出一根竹管,湊近嘴一吹,那聲音也似馬嘶聲,前邊幾匹馬聞聲也長嘶不止,將坐背的幾個犯人首領摔在石板上。
老尼姑叫道︰「臭道士,原來是個奸細,老尼在此等你許久了!」
鄢道士嘻嘻笑道︰「你這瞎眼婆子,我替你降了女尸,你分文沒給,真是不識好歹!快些給我滾開,惹惱了咱們老大,也一樣讓你變成女尸!」
老尼姑大喝一聲︰「姐妹們,給我上!」
這些女將皆執雙鉤,鉤上生倒刺,只要一觸及肉身,便將皮肉扯下。女將們將銀鉤舞成一朵朵白花,那鉤可長可短,剛柔並濟。
小混沖那些犯人發火︰「媽的,幾個小女人有何怕得,都畏縮不前,真要月兌了褲子,你們都爭著去抱,是吧!?老子冒死把你們從牢獄中救出,現在是出力的時候,快些上,誰抓的女人,歸誰消遣!」
黑衣犯人呀呀迎上前去,揮大刀便砍,可是沒有章法,加之一路疲憊,又餓得難受,不是死到臨頭,哪使得出這般氣力。他們連戰連退,銀鉤在刀縫里取他手臂上的皮肉,個個身上掛彩,痛得嗷嗷直叫。女將們毫不示弱,發一聲喊,將他們手中的長刀也鉤飛了,犯人們還沒回過神來,長鉤已在他們的頸部劃開一個深口子,撲撲撲倒下一大片。
此時老尼姑飛身而起,手執一根長槊直刺鄢道士咽喉,查智連忙架刀去擋,小混欺老尼姑眼瞎,模出飛鏢直打她的面門,眾女子大叫不好,生怕老尼姑中鏢,老尼姑指間彈出幾根絲,縛住那支鏢,向查智發出,查智閃到馬後,鏢打在馬腿上,那馬受驚而馳,小混飛身上馬,又去扯鄢道士,女將們伸長鉤鉤住馬後腿,小混一頭栽在石板上,哎呀一聲,卻撞開了一塊石板,里邊冒出一股煙味。鄢道士舉拂塵一揚,地面間忽起滾滾白煙,足可遮蔽人眼,他從衣袖中放出一些毒蜂,口里默念幾句道訣,這蜂也听他調遣,專蟄長衣女子。由于受濃煙困擾,女將們俱被蟄得頭臉腫大,倒地哭叫。那蜂唯獨不蟄老尼姑,老尼姑急叫她們躲避煙霧,回到一間臥所。
眾女子認得出這是王魔頭生前馴養過的毒蜂,此蜂尾部極長,呈黃褐色,周身沾有粉刺,若是毒汁滲入血液中,不出數日,全身浮腫而亡。老尼姑叫她們不要驚慌,治這蜂毒的解藥就擱在老尼姑的衣兜里,她取出一小瓶,讓她們涂在患處,一陣灼熱刺痛感過後,紅腫處片刻便消褪了。老尼姑說道︰「難道鄢道士潛進過王府的地宮?這些蜂一定是從地宮中飛出的。」
女將說︰「咱們去看看吧!」
「哎呀,我也沒有馴服毒蜂的技巧,下去有什麼用?王魔頭當初只秘傳了標通,如今標通又不知是死是活?」
另一女將說︰「還是讓魏蘿速去尋標通吧,地宮里還有大量的活尸呢,若是能派上用場,一定把犯人嚇跑了。」
老尼姑說︰「王魔頭生前有交代,毒蜂與活尸是他在地下秘密研制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不在關鍵時刻,是不能用的,它們身上釋放的毒素不單對敵人有害,也極有可能會禍及自己人的。」
「現在已經是生死攸關時刻,外邊的敵兵仍在增加,是該使用的時候了。」
老尼姑說︰「既然幾個賊寇頭頭已經逃月兌,你們還是速與魏蘿取得聯系,爭取在第一時間將標通找回來!」
女將們說︰「好的。——那老太太您呢?」
「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