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亂墳嶺 377、它是邪物

作者 ︰ KKUU

紫青抱著嬰兒回了家,嬰兒也不哭鬧了,她弄不懂嬰兒跟綠眼濕貓是什麼關系,打上回見到綠眼濕貓時,就認定它是邪物。而貓並未傷害嬰兒,它在她小解的當兒,把嬰兒從車上叼進林中,為的是什麼呢?紫青覺得嬰兒也怪怪的,透明的皮膚,瘦小的身材,滿嘴的碎牙,尤其是嬰兒的眼神里,透著一種詭異,像是知道些什麼,能猜測些什麼,不像稚女敕純真的味兒。

柳媽被洪書記放了出來,兩人正絮絮地說些話兒,見腳步聲近,說話聲也停了,只留洪書記的咳嗽聲。

紫青劈頭蓋臉地責問︰「你將她放出來做什麼?她與甜甜合著騙我們,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們的。」

洪書記說︰「柳媽跟了我大半輩子,一直未嫁,她背地里撿來個孩子,不也是為咱們好嗎?」

紫青說︰「這嬰兒是我妹妹的骨肉,被個趙萬松的人送到我們大院里,讓柳媽給撿了回來,濫竽充數。」

「你越說我越糊涂了,你妹妹一會兒死一會兒活,好端端的孩子又為什麼了丟棄呢?那甜甜明明大了肚子,天天往往醫院里跑,她生下的小孩呢?」

紫青將紫白難產而死,豆春奪夫棄嬰,作陪女子借尸還魂的事兒說了一遍,再說到豆春的死,趙萬松的死,及嬰兒的怪異之舉。柳媽亦將甜甜生出胖頭魚,後被綠眼濕貓叼走的事兒講了講。

洪書記問︰「你給甜甜錢了?她人呢?」

紫青說︰「那賤人拿了錢就溜了。」

洪書記說︰「這事就此打住,我也不是什麼書記了,近年災禍連連,戰事頻發,老百姓日子不好過,我肩上也是壓力,不若賣個人情,趁早退下來,也是好事。官場險惡,听你父親講,有人在上邊告我的狀,你父親也轉到政協去了,掛了個閑職,我一看這勢頭,是該避一避。」

紫青問︰「誰上台了?」

洪書記唉了一聲︰「是方書記,甜甜的佷兒!那刁三也混進了警衛連,由一個逃犯搖身變成了一個職員,天下是他們的了!」

紫青說︰「我們還怕他不成,那方方羽毛未豐,有何能耐,早晚得刷下來!」

洪書記說︰「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次告狀,不單說我有經濟問題,更嚴重的是家庭問題。」紫青擔心地問︰「他們說你什麼?」

柳媽看了看眼色,收拾了茶幾,抹淨了桌面,便到另一間房里去了。

洪書記听到關門聲,說道︰「他們把你我的老底也抖了出來,說我為巴結上邊,竟顧凶殺了原配妻子,娶大人物的女兒作靠山!還提到借月復生子的事兒,說我生活靡爛,以權壓人,逼迫玩弄有夫之婦。這事兒幸好被你父親堵住了,真要鬧出事來,我們全完蛋了。」

紫青氣憤地說︰「是哪個王八蛋這等放肆,你也不查一查?」

洪書記說︰「我估計是方方一邊的人,他家的幾個親戚對我們的事兒最清楚,如今方方攀上了省里的領導,想動他就不容易。這小子運氣也不錯,他一上台,連老天也照應他,風調雨順的,那些犯人也被招安開發亂墳嶺,化害為利,深得老百姓口碑。于今之計,倒不是他來巴結我們,而是我們要去巴結他。」

「放屁!你把老書記的面子擱哪里去了?他暗地里弄你,你就不可以參他一本?絕不能在他面前低三下四的,一些原則性的事兒還得跟他針鋒相對,你不是說官員都是欺軟怕硬的嗎?就跟他斗!誰怕誰呢?」甜甜移了移懷里的孩子。

嬰兒嘻嘻地笑起來,笑得很怪異,仿佛他听懂了紫青的話語似的。紫青只覺得心中一寒,全身又無端地癢癢起來,想是身上長的魚鱗皮在作怪。但當著洪書記的面又好月兌衣寬帶地撓癢癢,只得借擱放嬰兒的刻兒進了房間。柳媽听到嬰兒笑聲和紫青的腳步聲,忙跑過來抱嬰兒,不想地面打滑,摔了一跌,屁屁酸得發麻,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那嬰兒又是一陣笑。柳媽說︰「這嬰兒的智商可高呢,明事得很,將來必大有出息。」

紫青癢得難受,也沒功夫搭理,彎腰想將嬰兒放入柳媽懷中,那嬰兒咬著紫青的破手指吮吸,不肯松開。紫青覺察他咬得舒服,只得由他咬去。柳媽跟進了屋,幫紫青撓後背,那魚鱗片刷刷地掉了一地。

洪書記聊得正起勁,本想規勸紫青幾句,讓她別去找甜甜的麻煩,卻見她抱著個別人家的嬰兒進了房間,心里有股失落感。對洪書記而言,許多事是瞞著紫青的,有些事兒也沒必要跟女人講,越講越麻煩,越節外生枝。而這回不同,洪書記在外失了威信,弄得很狼狽,總想到家里找個人傾訴,一些在官場上不好講的話,可留在家里講。人一旦從官場上滑下來,會極不適應的,像到了更年期,易煩悶。洪書記把患肝癌的事兒瞞著紫青,所以在別的事情上就會比平常說得多些,萬一病得不行了,也算下了遺囑。多數人是知道他得了肝癌的,從他的面色也看得出一些端倪,唯獨紫青沒發覺,洪書記表現出的病態,紫青認為是退官的正常表現,何況她也是一身的毛病,一身的怪事,纏

得難以開交,她哪有心思去理會洪書記?

病了才見真情,才惜相伴之時,這使他對人的態度也變得好了許多,所以他會放了柳媽,會不計較別人的中傷,會關心一下紫青的生活。他俯去扯松跨的襪沿時,見地板上一個光亮的東西,拿起來一看,卻是魚鱗片,鱗片並不腥,卻帶著一種熟悉的香味。他拾起來端祥,發現上邊有血跡,屋里沒有魚,哪來的魚鱗片呢?而魚鱗片停落的地方正是紫青剛才抱嬰兒的位置。洪書記探身走過,不遠處又有兩片,泛著同樣的體香,這香味是紫青慣用的,莫不是從紫青身上掉落下來的?洪書記猛然想起紫青的尷尬進房,萌發了好奇心,他推開門,把紫青嚇得尖叫。只見紫青光著上身,柳媽的兩只枯老的手像鐵鈀一樣在她鋪滿鱗片的背脊上耕耘,而地板上,像秋葉飄落林地,積了厚厚一層,閃著詭異的亮光,一如那嬰兒詭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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