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壓在下頭的警察沒被斧子敲個正,只是撞了地板,很快從陣痛中蘇醒了。他啟動腰間的對講機,喊了幾句話,對方的聲音立即傳出︰「是,我們馬上營救你……」
禿子听得警方聲響,揮斧子砍來,下邊警察吧地開了一槍,禿子將斧子一擋,子彈擊在斧子上,撞出飛射的火花。那斧子直取下邊頭顱,用斧背擊了下去,閃去半邊腦殼。
禿子剛取出皮包,樓外已圍滿了警察。
「不準動,動了就打死你!」紫橙大喊。
禿子抱起一具尸體作擋箭牌,沖出門去,兩聲槍響,卻擊在死尸上,那禿子推開尸體,一手扳住了身邊的一個警察,挾為人質,把蒙古刀抵在警察的脖子邊,眾警察愣住了,漸漸後退,唯恐禿子作垂死掙扎。
單等禿子用刀指著外頭警察喊條件時,那個被挾警察反手捏住禿子兩手,往前一挑,禿子在空中翻了個半圓,死魚一樣地倒在地上,一副鐵銬鎖住了他的手腕,尖刀也被奪了,眾人轟涌而上,將禿子塞進車內,拉響了警笛。
警方在禿子的藍包里找到了四個血淋淋地斷乳和兩團帶頭皮的長發,而禿子裝扮黑胖女人的乳罩與花衣也月兌在地板上,但與禿子在一塊的甜甜一直下落不明,警方將在土窪鎮對禿子進行審訊。鑒于禿子作惡太多,社會影響極大,這種罪大惡極的慣犯,是要通過人們公審的,要在萬人場上進行處決,以安民心。
罪犯抓到後,一些受害民眾紛紛要求罪犯賠償損失,其中老橋夫婦還在醫院治療,老橋帶警察去抓禿子時,被尖刀傷了鎖骨,按說也是公傷,但自己出的費用,他兩個兒子被禿子殺了,像賣牛一樣賣了錢,這些錢理當還給老橋夫婦;土窪村賣牛的村民,也希望領回損失,即便牛殺了,領回幾斤牛肉也是個安慰;商場老板損失嚴重,不單死了服務員丟了東西,連顧客也不敢再來商場買東西了,商場一下子變成了喪場,沒幾天便倒閉關門了,這筆帳也想算在禿子頭上,找警察局去溝通反映。而紫橙則對著要求賠償的受害者大發脾氣︰「媽的,你們失了幾個錢還吵什麼鳥,幾個警察都因公殉職了,你們以為抓了罪犯就可以把你們的損失挽回來嗎?禿子他媽的就一身臭肉,你們要想得點什麼,等子彈穿過那家伙的腦殼時,你們也可以像分牛肉一樣,分幾斤禿子肉,解解心恨!我們警察局付出的財力物力人力豈是你們所能想像的嗎?你們若要再在門口吵,連你們也一並抓起來,和禿子一塊吃槍子兒!」
眾人無賴,見槍桿子指著自己,嘆氣散了。
紫橙依照禿子皮包中的紙單,成功追回了五噸新鮮冰牛肉,這些冰牛肉已裝上了冷凍車,正待結帳啟程。警方將這幫外銷牛肉的伙計也抓了起來,說他們竄通罪犯,共同作案,禍害百姓,采購款與牛肉全被警方扣押。這是繼抓住禿子之後的又一大戰績,紫橙見狀,心下喜歡,便將那些干皺的牛皮攤在警局之外,貼出告示,讓受害者把各家的牛皮領回去,少說也可以賣個幾百塊錢。
禿子挨了幾頓打,被拋進死牢中。他擦干眼角的血液,看了看牢中的景象,跟土窪村的牛欄差不多,地上也墊了許多干草,只是沒有母牛,他這時候又想起玩母牛的滋味。是誰壞了他的好事呢,他在腦海里推斷,瞬時記起窗口邊兩個老人的身影,他覺得老人的雙眼頗為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細一想,才跟橋頭橋尾兩個短命鬼聯系上了,難怪獄卒說他在井下殺死了人,換了人命錢,那兩個老人多半是橋頭橋尾的爹媽。禿子記得牛刀飛過窗邊時傷了其中的一個老人,大概這時候還躺在醫院里。他的心中便涌起一團怒火,隨著沉重清脆的腳步聲傳近,兩個穿制服的獄卒端了酒菜在獄前吃喝,同時替他端了一碗霉變的素飯菜。他聞到一股牛肉的芳香,那是從外頭盤子里透出來的。
「媽的,吃我宰殺的母牛肉,讓我吃霉飯!」禿子將飯菜扔在地上,洞里馬上鑽出老鼠來,大膽地在草間吃著施舍。
獄卒說︰「你憑什麼挑三揀四,吃了這餐就沒下頓了,明天拉你去外街剮皮!」
禿子一愣︰「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另一獄卒說︰「你***殺人,謀財害命,早該死一萬次了。」
兩獄卒沾沾自喜,自顧自地喝,大口牛肉地吞。禿子扳了一顆混泥石子,投西北角一扔,發出叮當響聲。兩獄卒起身去看,禿子從內衣里抖出一包粉末,灑了一點在牛肉上,粉末兒迅速溶在湯汁中。兩獄卒回來,剛吃了一塊牛肉,便攤倒在酒壺邊,七竅流出血來。
禿子練得一身縮骨術,從遞飯的鋼筋窗口一側身,那鋼筋像涂了油似的滑動,整個人扁扁地一發力,便擠了出來。禿子跳在獄卒旁,解了一人的制服,披在身上,再提了一枝槍,穿上靴子,大搖大擺地走出。
忽听得死牢旁邊的小洋樓笑聲連連,還有女子的嬌笑。禿子探窗而視,里邊足有兩三百人,圍著長龍餐桌在大吃大喝,室內煙氣彌漫,看不出誰的嘴臉。禿子扶好警帽,旁若無人地走了進去,他看見餐桌在擺著大塊牛肉,有紅燒的,有香鹵的,有蒸悶的,
有火烤的,有白切的,牛的雜碎還打了一鍋湯,而那些牛骨頭,就扔在牆角邊。他一想著這些母牛曾是他玩過的,這些牛肉是替他換錢的,他就覺得這些家伙比他還該死。禿子在餐桌上拿了一小塊吃,是上等的牛腩肉,很柔很滑竄,他瞅準了那大鍋的牛雜碎,鍋下還在添火,估計是喝酒之後洗肚腸用的,這些家伙真會享受。禿子取出了劇毒粉,一整包地砸了下去,滾滾湯水將藥料卷入了鍋底。禿子只覺得那香氣中便有了毒氣,便拖著一身的傷痛走了出去。禿子自是得意,他身後將變成一堆填塞牛肉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