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的心中一緊。她的情況果然很糟,連湯藥也喝不下,那又如何能夠康復!眉宇間的糾結更深了,他的黑眸暗沉無光,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然後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嘴對著嘴將姜茶送入她口中。
喝完一口,見她沒有再吐出,楚良略微放心了一點。然後,慢慢的,用同樣的方法,一口一口,把整碗姜茶都喂完。
將空碗放到桌上,楚良低眸看著她,低聲道︰「丫頭,雖然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比起平日溫馴無數倍,但我還是比較習慣你生氣勃勃的樣子。」
目光緩緩掃過她的全身,即使隔著被子,都能看得出來她在微微發抖,她還是覺得很冷嗎?
「丫頭,你最好給我醒來,別浪費我的體溫!」說著,他利落地月兌下自己的衣袍,直到全部月兌光,才爬上床。
把***如嬰兒般的她緊緊摟在胸口,感受著她冰冷的肌膚,听著她細微的呼吸聲,他的心情難以言喻。
「為什麼還不醒?」楚良的濃眉緊蹙,冷冽的眸光中滿是痛苦之色,看著床榻上的區若紫,她臉色蒼白,呼吸微弱,脆弱的像個透明的泡沫,仿佛隨時會消失一般,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恐慌。
楚良又爬起來,穿好衣服,也給區若紫穿上,然後喊道︰「馬鳴,去找大夫來!」
「不用了,我的隨行大夫給你用吧!」邊少白在他打開門時說道。
進來一個小老頭,看起來壺里很有藥的樣子。給區若紫探了脈搏後,「爺,姑娘高燒一直不退,這樣下去,恐怕性命堪憂!」
「什麼?」楚良大呼。「那要怎麼辦?我不要她死了!你快點給我想辦法,把她弄醒啦!」
楚良走過去,摩挲著區若紫的小臉,感覺到她額頭的溫度好燙,眉頭蹙得更緊。
「爺!還是要降溫的!你給姑娘擦拭身體吧,先把溫度降下來再說,我去開藥,讓人去熬藥!
還要再降溫,天哪!「你們都出去吧!」
邊少白的神色也認真起來,走來拍拍楚良的肩膀,「放心吧,我讓他們去抓最好的藥!」
楚良沒說話,只是抱著區若紫,緊緊的。大家都退了出去,楚良擰了毛巾幫區若紫擦身子。一次又一次,重復了無數次,藥來了!她依然不吃。
楚良喝了一大口,印上她的小嘴喂入一口,感覺到她口中的溫度高的嚇人,眉頭蹙的更緊,直到她不會再將剛入口的藥吐出來,才放開她的櫻唇,看著她因為高燒而緋紅的臉,唇畔尚有著他留下的藥汁,心神蕩漾,再次大口抿下藥汁,印上她嬌艷的紅唇……
直到一碗藥見底,他對她的紅唇依然不舍,眸中深深的***讓他的眼神暗沉。喂完湯藥,便一直緊摟著她。她細膩女敕滑的肌膚,從一開始的冰涼,變成了滾燙的熱度,過不了多久,又轉為冰冷。
「丫頭,你誤會了!我對夕兒,唉!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唉!你干麼要在意過去的事情呢?你這丫頭還尋死,真讓人難過!!」楚良抱著她喃喃自語。
想道和邊少白說的話,一絲若有似無的愧意,涌上心頭,攬著她的手臂下意識得更緊了一些。
「丫頭?」低聲的輕喚,淺淡得幾不可聞。他的指尖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冷意,莫名被激得心中一顫。這樣冰雪般的寒冷,冷徹他肺腑。她的體溫不斷反復,時而發熱,時而發寒。她能否熬得過今夜?
「丫頭,吃藥了。」明知她听不見,他還是出聲說道。從枕邊拿過備用著的錦囊,倒出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口中,讓她含在嘴里。這是邊少白送進來的大還丹,據說是強身健體的!她無法自己照顧自己,他只好代勞。她單薄的身體,在被褥下微微顫抖著,脆弱得似乎被風一吹,便會無聲地消失一般。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道︰「丫頭,你可不要死了,你死我怎麼辦啊?我可不想再孤獨下去了!唉!」
區若紫的秀眉不易察覺地微蹙。她好冷,可是又感覺好熱,兩種矛盾的感受沖擊著她。耳旁似乎還有一道擾人的聲音絮念糾纏著。為什麼不讓她好好睡一覺?她很累,如果可以逃避一切的苦難,她寧可沉睡不醒。可是那道低沉的嗓音又響起了。
「丫頭,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到了此刻,我不得不去正視。我喜歡上你了,我早就忘了夕兒的事情,也許我真的不想承認自己是個容易移情別戀的人,更分不清當初對夕兒的那種感覺,她是個好人,單純善良的讓人心疼!我想我對她的感覺更多的是憐憫吧!對你,我是那種莫名的喜歡!」
區若紫的眉頭皺緊了一分。是誰?是誰在她耳邊喁喁細語?他喚她「丫頭」,難道是那個死鴇公?
「丫頭,醒來吧,不要再睡了。」
那道聲音不依不饒地持續著,區若紫覺得不堪其擾,想要叫他安靜,但是卻發不出聲音。為什麼執意要叫醒她?她要繼續睡下去,沉睡的世界里沒有坎坷艱辛,就讓她沉溺在黑暗的懷抱里吧!
「區若紫!你再不醒,我就把你扔出去,讓你睡大街,听到沒有?」
那聲音突然變成了惡狠狠的怒吼,區若紫又皺了皺眉。這個語氣她認得,是楚良!這個混蛋鴇公又在威脅她了!難道她連睡覺的權力,他都要剝奪?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