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敢在孟老板第一樓周年之慶上撒野?」一個聲音輕輕道。
唐爺一看,他旁邊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配劍漢子了,那漢子身後還有一個配劍的年輕人。
唐爺怒道︰「哪里來的蔥?也敢和唐爺這樣說話?」
那漢子微笑道︰「原來是唐爺呀?中堂上名堂最臭的地痞,真是失敬。」
唐爺說時臉色變得厲害了,一拳往那漢子胸前打過去。那漢子輕輕地把唐爺的手抓住,任憑他怎麼甩也甩不月兌。這下唐爺知道遇到武林高手了,背後直流汗。
那漢子道︰「唐爺,算是給孟老板面子,你就坐下慢慢吃一餐,然後乖乖地走出去,以免影響孟老板做生意。要知道這嶺南第一樓不是你吃東西的地方。」說完把唐爺一按,讓唐爺慢慢地坐下。其他地痞見狀,哪里還敢出聲?
唐爺道︰「我在中堂已十多年了,和木棉教人向來有來往,難道你不怕?」
「木棉教是什麼東西來的?我怎麼听說過?」
「你!……」
「木棉教算什麼?梁儀天我都已和他打交道多年了,你這無名地痞,別以為木棉教人會幫你出氣。不信你試試,我先把你耳朵割下來,看看他們會不會過來找我?我看今天孟老板不與你計較,你也就識趣點,多謝一下,也別讓他白養你。孟老板養的狗見了他都會搖搖尾巴,你多謝一下他,這也說明你比他家的狗這禮一點。」
唐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忙道︰「孟老板今天好招呼,小的多謝了,下次決不再進嶺南第一樓半步。小的告辭!」說完狼狽而出。
其他客人拍手稱快。
林月燕道︰「師父,這漢子好像有點面善。」
何夫人道︰「來的是武當白塵道人的大弟子李若楓李大俠。看來,武林各門派都要集**同對付木棉教了。自十年前各大門派在少林與木棉教一戰後,武當白塵元氣大傷,深居簡出,所有事由李若楓一人處理。這李若楓深得白塵真傳,現在的劍法可比白法道人了。他來嶺南,一定有什麼重大事情的。」
林月燕道︰「那這李大俠怎麼和孟長君認得的?」
「這個不曾知。丫頭,我們這次出來,千萬不要讓人知道我的身份。」
「師父,知道了。」
孟長君滿面春風,道︰「李大俠真不守時,現在才到。遲來可要罰三杯呵!」
李若楓笑道︰「途中有事,所以來遲,孟老板可別像那位唐爺一樣生氣呀!」
「嘿,李大俠來了,我這一生氣,豈不是又把你給趕走了?」
「孟老板要是趕我,我當然是不會走的。你不可能在這麼多客人面前失態吧?」
「哈哈,李大俠就是爽快!來,我們樓上坐。」
「也好。只是我的老朋友魯凡不也是要來嗎?他是不是在樓上等我?」
「魯大俠可能有事,大概快到了吧。」
「這麼說來,他還沒到,他這婆婆媽媽的作風真是十年不變。走,我們上樓去。孟老板對唐大爺客氣,對我卻是這樣招待的,茶也不請我喝。」
「哈哈,李大俠,江湖說你是快人快語,果然如此。走,上樓。人來,趕快沖最好的茶拿最好的酒上來‘名士閣’招待李大俠。等下魯大俠他們到了直接請到樓上去。」說完帶著李若楓便上樓。
林有燕二人坐在里面,听到連崆峒派的人也要過來,道︰「師父,武當的人和崆峒的人都要過來這里,怕是要有什麼事情了。我們該如何做?說不定木棉教人真的要來了。」
這時李若楓經過了林有燕房間門口。林月燕早听說李若楓其人其事,剛想站起來要打招呼,卻被何夫人使眼楮暗示她別張聲。這「名士閣」剛好就在林月燕隔壁,李若楓與孟長君三人進了去。
孟長君叫人上茶,問道︰「尊師白道長近來可好?」
李若楓道︰「家師抱有小恙,不便過來。有勞孟老板關心。自十年前一戰後,家師一直深居簡出,武當之事由我代理。」
「李大俠年少英雄,你要理的不僅是武當的事,恐怕整個武林的事你都得理一理呀!」
「呵呵,我李若楓何德何能,武林之事非同小可,哪容我這個後輩來理。再說我一向喜歡游山玩水,要不是木棉教太猖獗,我還真不如一輩子老死山林呢。」
「以前曾聞武林各派聯盟,不知情況如何?」
李若楓笑道︰「孟老板,你大概做生意賺夠錢了吧?也有興趣打听江湖中事?要是我有一家這麼大的酒家,那我就安安心心地做我的生意就好了,管他外面風吹雨打的,我如常開門做生意。你說呢孟老板?什麼武林聯盟,這都是些鬼話。十年前那一戰,還不只有我武當、崆峒、少林幾派的人?其他門派,都不知躲到哪去了。上官前輩身受重傷,至今未復。我師父也少了一個好伙伴。哎,他媽的什麼武林聯盟,以後別再提了!不如多喝幾杯。」
「好!」孟長君說時,酒已上來了,「李大俠,今日到來,不先在這里住下,再慢慢辦你的事不遲。武林的事雖與在下無關,但這世道亂哄哄的,我這生意也不好做。知道一點武林的事,也好作個打算。來,喝。」正要和李若楓踫杯,李若楓竟自己喝了。
李若楓咂咂嘴巴,道︰「孟老板,你這酒應該在地下藏了七十年了吧?」
「哈哈,李大俠果然為酒中神仙呀。不錯,在下這酒的確已藏有七十年之久了。只等李大俠你今天的到來。」
李若楓又喝了一杯,連聲道︰「好酒!好酒!你這第一樓是名副其實的呀!我也不客氣了,來個痛快的。」他立即端起酒壇,「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壇,竟一滴都沒有流出來。
「好酒量!」孟長君叫道。
李若楓身旁那年輕人道︰「師兄的酒量一直有增無減啊。」
李若楓放下酒壇,道︰「真是好酒。我一不好賭,二不,就是好酒。孟老板,這酒應不只是一壇吧?怕喝完了就沒了。」
「李大俠喜歡,我這天天有。」
「這樣好,那我也考慮在這逗留幾天。」
「難得難得。別說幾天,只要李大俠不嫌棄,幾年也不是個問題!」
「真的?」
「在下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
李若楓笑了一下,道︰「可惜有人不讓我住呀。」
「哦?敢問是誰?」
「你想,這江湖當中還有誰能這樣?誰不知知我要是酒勁來了,連我師父也阻擋不了?」
「那是……?」
「嘿嘿,甭問了。煩!」
「呵呵,能令李大俠未能安靜喝酒的,我看莫不過于木棉教了。」
「孟老板就是個明白人。哎,他媽的這木棉教,要是江湖人心齊一點,我也不會喝酒都不安靜了。江湖一蹋糊涂的,哪里還有喝酒的好日子過。能喝的都是悶酒,是我最不喜歡喝的這種酒,卻偏偏喝了十多年。」
「李大俠一直以江湖之事為自己的事,日夜操勞,確實辛苦啊。理應多喝才對。」
「這話我喜歡。」李若楓舉起酒壇又喝了一口,道︰「幾次我與一些門派談武林聯盟之事,他們不理我也就罷了,他媽的連酒都不給我喝一口。要不是家師在我出門前千叮萬囑,我早就罵他娘了,非要在他們派里找到酒喝不可。」(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