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孫堅率領吳縣一萬兵馬,與程普、黃蓋、韓當一同出征會稽。
為了向孫堅討回三把寶劍,浪天等人乘坐箭魚三號跟著孫堅部隊出征。
雖然對于黃巾黨有著若即若離的態度,但孫堅至少還是與他們有莫測的關系,至于這層關系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點浪天很肯定,張角能夠看中小小的吳縣一名普通武將,孫堅自然有其獨特之處。雖然他才25歲,但言語談吐之間透露出爭雄天下,不受命于任何人的氣魄。這種性格,當是一方霸主,但也很有可能因為其過于剛強而中途夭折。
不過,孫堅有種莽夫所沒有的狡猾,這是浪天無法猜透他心思關鍵點。
各人有各人心思,此時的鹿厭心里想的,是如何才能將三把寶劍奪回來,他心里還盤算著如何繼續尋找剩余的刺客部件,但轉而想到自己一身武功被薛利多所廢,頓覺萬念俱灰。
大軍行了五日,來到余杭界,此處有一條大江從大海洶涌而入,江邊有座小丘,據說秦始皇曾經來此觀潮,名曰「秦望山」。孫堅大軍在江北駐扎,斥候來報,自稱「陽明皇帝」的許韶已經在南岸秦望山安營,兩軍隔江而望,旌旗飄搖,戰鼓雷動,如大江潮水滾滾而來。
「太湖練的水軍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黃蓋望著對岸兵營,戰意大盛。
軍事會議只有孫堅與三名手下召開,對于一萬人的軍隊來說,四個人指揮已經綽綽有余。
孫堅指著地圖道︰「我問過這邊土人,每年八月十五,潮水大漲,如海嘯一般,不容小覷。潮水若來,我軍便要後退五里,那時敵人若乘機渡江,我們便很危險。」
程普指著地圖道︰「如果我們立即渡江,損失會非常慘重,此江向南而去,地勢北高南低,何況敵人背山面水,即使我們渡江戰勝他們,山上的機動部隊會立即居高臨下攻擊我們。我們若無處退避,很有可能落入他們的包圍圈,或者落入江中。」
「我們必須牽制住他們駐扎在山上的部隊!」黃蓋腦筋轉得極快,說明他並不是有勇無謀的魯莽之輩。
「我願領一支兵馬,從上游繞過去,側擊敵方!」韓當主動請戰。
程普模著胡須,道︰「此計甚妙,不過,你過江之後只能作為一支伏軍,最好能裝扮成百姓模樣,掩人耳目,待得我們殺過江去,丘上敵人正要行動時,伏兵盡出,殺他個措手不及!」
孫堅一掌拍在案上,道︰「好!德謀之計非常完美,只是行動要快,因為離大潮還有十天時間了!」
韓當笑道︰「主公放心,十天時間已經足夠!」
孫堅補充道︰「這支伏兵就由我親自指揮,德謀負責正面進攻,到時以硝煙為號!」
眾人對望了一眼,哈哈大笑。
軍事會議結束後,韓當連夜挑出三千精兵,往大江上游行進,大江上游乃富春江,孫堅故里,對于此地沒有比他更熟悉的人了。
三千精兵都化妝成商人與百姓,分開從三個點過江。
這支伏兵悄悄潛入江北,一路往東行進。
離八月十五,還有三天。大江開始漲潮,水流速度變得越來越快了。
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想到,孫堅大軍竟然選擇渡江。
雖然許韶的部隊幾日來在江上不斷放箭騷擾,但程普只是小規模地還擊,程普清楚,許韶用小規模的騷擾來留住孫堅軍,從而妄圖讓大潮將孫堅軍全部沖走。
十日前,程普就已經派當地水性好的土人在五里外的江底打釘,並與江水流向呈四十五度,八月十三日晚,程普在五里之外糾集五千人馬,軍營與往常一樣,埋鍋生火,使許韶不致起疑。
看看天色已晚,程普一聲令下,士兵們跳入水中,將粗大的鐵鏈放入江底,套在鐵釘之上,一路延伸到對岸。
兩個時辰後,一條暗藏江底的鐵鏈鋪設完畢,程普一聲令下,斗艦紛紛下水,被水流一沖,斜斜靠在鐵鏈之上,在水流的沖擊下,貼著鐵鏈飛速往對岸滑去,假潮水之力,紛紛渡江。
「啊,什麼人!?」許韶的巡邏兵此時才巡邏到大軍登岸處,時間算在他們來回巡邏的空擋,程普的算計能力與周密的作戰安排實在可怕。
「殺!」程普一聲令下,登岸的士兵如餓虎下山,將巡邏兵消滅干淨,他們還來不及通風報信,便共赴黃泉。
五千人馬悉數登岸,除少數人保護渡船,其余士兵跨上戰馬,組成一支令人膽寒的快速機動部隊——騎兵部隊。
程普將五千人馬分為前中後三軍,快速向許韶軍營突襲。
江風拂面,許韶走出營帳,望著一幕天色,道︰「今日孫堅有何動靜?」
身邊的參謀道︰「黃蓋接受挑戰,但被我方殺死上百人,還擊沉了幾艘船,那家伙緊閉營門不敢出了。」
許韶甚是得意,道︰「甚好,每日損耗他幾百兵,潮水一來,讓他們統統去喂魚蝦!」
參謀笑道︰「不戰而驅人之兵,高!孫堅那小子還不知道潮水快來了吧?」
許韶道︰「畢竟還是個黃毛小子……等潮水將他們淹個半死,他們不得不退軍。潮水一過,我們便渡江掩殺,必能活捉孫堅小兒……哈哈哈哈……你這家伙,提醒你最好每次跟我說話前,加上‘聖上’二字!」
參謀正陪笑,沒料到許韶話題一轉,忙汗顏道︰「是,是,聖上!」
「哼哼,打敗孫堅,我便是吳越之王,然後便能進攻洛陽,天下遲早是我的!」
許韶正狂笑間,地面震動,只听軍營左方隱隱傳來喊殺聲。
「怎麼回事?」許韶緊張起來。
一名士兵匆匆沖入軍營,急報︰「聖上,孫堅軍殺來!」
「什麼!?」許韶大驚,道︰「沒可能的,潮水這麼急,他們怎麼渡江的?那些巡邏兵呢?干什麼吃的!?」
士兵道︰「全被殺了!」
許韶大怒,抽出寶劍刺入士兵的心髒,吼道︰「給我出戰迎敵!」
許韶的軍營只有幾百米遠了,騎兵飛速前進。程普放慢中軍速度,命令道︰「燃放硝煙!」
軍士燃起礦石與木柴的混合物,頓時濃厚的硝煙沸騰而起。
雖然許韶軍倉促應戰,但程普前軍來得太過突然,軍營頓時被攻破,孫堅軍一舉攻陷軍營東門,激戰開始。
程普中軍的加入,讓本來漸漸趨于平衡的雙方,又注入一股新的力量。
孫堅軍一路殺入,漸漸逼近中軍帳。
許韶發了瘋似的喝道︰「給我通知後軍,從山上一舉殺下來,把他們給我滅了!」
話音剛落,參謀跌跌撞撞奔來,道︰「聖上,快逃吧,孫堅又一支軍隊往山上攻去了,若不堅守,糧草便要盡失啊!」
「什麼!」許韶睜著血紅的雙眼,怒道︰「叫他們給我下山來!救我,救我!」
參謀牽來戰馬,請許韶上馬︰「聖上,沒有你的指揮,我們便要敗了!」
許韶已經六神無主,道︰「依你看,該當如何?」
參謀道︰「為今之計,只能暫且後撤,來日再戰!」
「叛徒!」許韶一劍刺入參謀小月復,暴怒道︰「逃?我決不逃!」
「哈哈哈,你這匹夫,竟然連自己人也殺!?」
許韶抬頭,不知何時,程普已然殺到面前,嚇得他撕心裂肺殺豬般叫起來。
程普鐵鞭橫掃而來,許韶挺劍硬擋,火花閃過,一股大力襲來,許韶雙手虎口迸裂,身子離開馬鞍,竟被程普一鞭打飛。
他重重落到地上,已有不少軍士沖上前去。卻見程普如天神降臨,鐵鞭左右揮擊,軍士頭上的鐵盔紛紛爆裂,自己那匹戰馬更被程普坐騎踩死。亂軍之中,程普筆直朝他沖來,竟然無人能擋。
許韶嚇得魂飛魄散,往士兵堆里沖,完全忘了自己是個「皇帝」。
被一陣勁箭干擾,程普發現許韶消失不見了,怒道︰「眾將听令,將這軍營拆了!」
他見秦望山上一陣歡呼,知道孫堅已經順利攻下,便大聲喝道︰「你們的陽明皇帝敗了,諸位不降更待何時?」
許韶軍本就被打得措手不及,臨場又無人指揮,如一盤散沙東逃西竄,大多死于亂軍之中,好在程普及時制止屠殺,才讓許韶軍大部分士兵存活下來。
兩軍會合一處,孫堅大喜,粗略點過軍馬,此次突襲只損失了三十一名士兵,卻得到了三千降卒和足夠大軍三個月的糧草供給。
只是還有一部分軍隊逃跑了,顯然是僥幸逃月兌的許韶帶走了。
降卒大部分是會稽的無辜百姓,孫堅發放一些物資,令百姓回家好好過日子。
許韶應該逃不了多遠。
次日,稍稍休整一番,與黃蓋渡江的生力軍會合一處,孫堅點起兵馬,向北殺去,誓要抓住許韶。
程普則留在江邊,策應大部隊行動。
許韶惶惶如喪家犬,帶著三千兵馬往北而去,此處密林縱橫,乃虎類棲居之地,許韶一路狂奔,很快來到密林深處,卻發現中央好大一座湖。
湖邊天然柳樹依依,垂髫般的柳枝給湖面帶來忽隱忽現的神秘感。
鳥鳴、水滴、小獸的逃竄聲,還有松鼠在樹間上竄下跳,真乃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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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湖水平靜無波,驚嚇和奔逃讓許韶筋疲力盡,他一坐在柳樹下,道︰「休息一會吧,這里都是叢林,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找到這里!」
這時他才發現,士兵已經寥寥無幾,想必很多都在半路逃跑了吧。
他沒想到,這些逃跑的士兵遇到了追擊的孫堅。
當然,他的行蹤便暴露無疑了。
當孫堅出現在許韶的殘兵面前,他嚇得險些沒掉到湖里去。
眾士兵自覺退到兩旁,竟為孫堅讓出一條道來。
孫堅哈哈大笑,道︰「許韶家狗,若投降,我便上奏朝廷饒你不死!」
許韶怒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自古就沒听說叛逆之人能活得下來!告訴你,孫堅小兒,就算所有人背叛我,我也不會投降!你這毛小子,只配給老子倒洗腳水!!哈哈哈……」
韓當在一旁道︰「他是不是嚇傻了?」
孫堅抽出含光,道︰「想不到我這柄寶劍,馬上便能飽飲逆賊的鮮血了!」
他下得馬來,幾個士兵第一時間撲上,孫堅微微一笑,依舊向許韶逼去。那幾名之兵還未靠近孫堅,便軟倒在地。
孫堅身形一動,筆直向許韶沖去,他寶劍橫掃,許韶往後一跳,堪堪避過,孫堅早已高高躍起,一劍下劈。
拿命來!
許韶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伸出右手食指去擋孫堅如泰山壓頂的一劍。
「當!」
周圍柳樹紛紛爆裂,柳葉飄灑。
孫堅雙臂酸麻,寶劍被生生擋開,許韶亦被震開,手臂要被震斷似的疼痛。孫堅詫異間,之間許韶食指套著一個黃金戒指,發出詭異的流光異彩,孫堅沒想到,它竟然能擋住含光威力無匹的一劍。
此時,大江潮水襲來,程普走出軍營,欣賞這難得的景觀。
水天之間,一道白牆橫掃過來,將面頓時翻騰起來,岸邊許韶搭起的木柵欄,被潮水沖擊,紛紛折斷,軍營被潮水沖刷,頓時瓦解。幸好駐扎在秦望山上,否則就算要逃跑,也來不及了。
程普不僅感嘆自然力量的強大,潮水提前一天到來,若他們行動遲緩一天,兩軍都要被大潮卷入江底。想到此處,程普不僅一身冷汗。
大潮終于掃過,巨浪滔天,程普的目光亦隨著大潮而去。
大潮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在潮頂緩緩向江北走來。
程普大驚失色,同時發現的黃蓋大叫道︰「德謀,那是什麼人?竟然能夠踏潮而過!」
二人再望去,那人影已消失不見。正詫異間,卻見一人踏著江面飛速奔來,身影一閃,已然竄上秦望山,出現在二人面前。
相距不過三丈!
啊!二人同時驚叫起來,來人確是個少年,背負雙劍,紫色的眼圈散發著詭異邪惡的光芒,一個可怕的黑色螺旋紋嵌于額頭,渾身散發的真如強大得令人窒息。
二人同時抽出寶劍,怒喝道︰「來者何人!?」
少年緩緩望了二人一眼,冷冷道︰「我乃趙雲,妖魅之戒不在此處麼?」
二人看他似乎在尋找什麼,不敢輕易動手,程普道︰「你叫趙雲?來此何干?」
黃蓋喝道︰「軍營重地,豈容你隨便闖入!?」他說話的中氣明顯不足。
趙雲卻沒心思搭理他們,頓了頓,邪笑道︰「找到了,離此不遠!嘿嘿!」
他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程普驚道︰「此人年紀輕輕,竟有如此神功,恐你我都不及!我怕他會對主公不利,我們趕快前去稟報主公如何?」
黃蓋驚道︰「乖乖不得了,他剛才望去的方向正好是主公追擊的方向,快,我們趕快過去,這小女圭女圭當真厲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