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只有鈺兒一個了,其他的人,他都不會再考慮!不管過去的誰是誰非,他只知道,一切都已經如風逝去,無法再回頭了!
「可是,你明知道她當年是因為言無殤的梭擺,擔心你真的會對冥雪國的國民不利,所以才……」
「不必多說了,尊主。我心已決,不用再勸了!就當是……我負了她吧!請你轉告她,我不會再記恨,但是,我和她的前緣已盡,無法再續了!還請她好自為之,不要再來***擾我和瑩嫣了!」
裴子雍望著窗外的繁花,一字一句地說道。想到鈺兒時,眼中竟然隱現出點點的柔情。
任我行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轉身就走,卻在快到門口的時候听到裴子雍說道︰「尊主,我也勸你一句,雲柔……青鸞是個好女人,你若不能好好愛她就放了她吧!我認識她這麼久,從未見過她如此悲苦無助的模樣,但即使她恨你怨你,她眼里的光彩卻都是為你而綻放的!你難道就這麼忍心要親手摧毀了她的生機嗎?有些東西,不是失去之後就能回來的!」
任我行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眼神復雜地望了望他,終究點了點頭,說道︰「我會考慮的。不過你也要有心理準備。落日國就要和冥雪國聯合進攻鸞玥了,這場戰爭一旦興起,就不會有輕易停戰的機會!」
「謝了!」裴子雍眼一閃,壓抑住心底的驚詫,淡然說道,眼里已經沒了那股冰寒。
他知道,這是任我行一心想要看到的場面,這仗一旦打起來,逍遙教就能趁機入主中原,即使不是想要得到皇位,但武林盟主之位也已經是勝券在握了。而這如此機密之事任我行竟然選擇對他坦白,可見他已經萌生退意了。
也許是因為,裴子雍已經完全想通了吧!
任我行的唇邊微微彎起,說道︰「水靖凌的事……對不起!」說完,徑自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往青鸞住的水月淨齋走去了。獨留裴子雍,望著那漸漸明朗蔚藍的天空,寂然不語。
角落里,一抹綠影緩緩離開。在花影的掩映中,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和絕望,一朵紅艷艷的綾羅花就在身前,她一咬牙,狠狠地掐斷了那女敕睫,將那凌羅花蹂躪在鞋下,看著那紅色漸漸地渲染開來,眼里的殺機便愈加濃烈了。
上官瑩嫣,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那女子無聲的冷笑,卻轉身往牢獄那邊走去……
她的身影如楊柳輕擺,在沒入林蔭深處的時候卻正好讓楚殷揚看了個真切,他詫異地佇立了一會兒,這才繼續朝書房走去。
昨夜在為子雍包扎傷口的時候,他也藉機用子雍的血簡單做了個小小的測試,終于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子雍的血真的就是能夠救宮主的純陽之血!
驚喜之余卻是深深的擔憂!裴子雍似乎對自己起了戒備之心,他會願意將他的血給宮主嗎?他又該怎麼對他開口?
剛叫雷霆等人帶著還魂珠先回濟世藥堂照顧有傷在身的紫鈺小姐了,任我行也回來了,
卻婉拒了他的挽留,說了生抱歉後就帶著剛度過危險的青鸞和自己的手下離開了,楚殷揚心系在累得暈厥過去的詩音身上,一時大意,竟然也沒問他那個留在將軍府里當內應的人究竟是誰,等人都走光了,他才恍然想起,卻也只能空余懊惱了。
因為宮主的病況緊急,簡單梳洗了一下,楚殷揚便帶著紛亂的心緒來找裴子雍了。終究還是得和他說個清楚的!不管以後還能不能做成朋友!何況此時自己還對他有求在先?
走進書房,一眼就看見裴子雍束著雙手站在窗前,一身的落寞,心不由得一痛。也許他們都是同一類的人吧!所以,才能將一切的心緒全隱藏在或嬉笑或冷漠的面容之下,除非是在最在乎的人面前,不然就絕不會放下自己的心防和卸下自己的面具!
「子雍——」
「你來了?」裴子雍沒有看他,但是語氣卻疏離了許多,「昨夜真是多虧你們靈霄宮的出手相助了!右護法,請替我轉告你們宮主,這次的人情裴子雍定會償還的!」
「子雍,你我難道真的就不能回到以前嗎?」楚殷揚蹙緊了眉,一臉的疲憊,「我承認我一直瞞著我的身份是不對,可是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就是當這個總管我也是一直盡心盡責的,對你我更是真心相待,難道就因為我是靈霄宮的人你就要將我抗之于千里之外了嗎?」
裴子雍緩緩轉身,應道︰「靈霄宮是邪教,而我是朝廷命官,還能和平共處嗎……我認識的楚殷揚是我可以相信的朋友,但今日的你卻是靈霄宮的右護法了,我們不可能再做到互相信任了,不是嗎?殷揚,你該知道我的原則的!我在擔負保家衛國的重任的同時,也背負著要鏟除魔教的職責!雖然我不會告發你們,但我卻也無法做到什麼事都沒發生!我討厭被人欺騙,更無法原諒背叛我的人,即使是你,也不能!」
楚殷揚沉默了。
「所以,今日,你就離開將軍府吧!我們即使不再是朋友了,我也不想你成為我的敵人!但我,還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求你最好一件事——」裴子雍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可以讓宮主將上官瑩嫣送回來嗎?我不能……沒有她!只要能夠要回她,我不介意和靈霄宮做一次交易!」
那就是,對朝廷隱瞞關于靈霄宮暗道還有試圖找尋魅星的事情。
第一次,他在楚殷揚的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和對上官瑩嫣的在乎。這種感覺卻是在听任我行說出真相之後而更加沸騰起來的!
當他知道靈霄宮的宮主就是水凝寒的時候,他的心,就嚦嚦疼痛起來了,他竟然害怕,鈺兒會願意留在水凝寒的身邊而不願意再回來了!畢竟,他給了她那麼多的折磨!畢竟,鈺兒對水凝寒是那樣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