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交易的內容,可以由你們宮主定出,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可以答應!殷揚,我可以失去一切,但卻不可以失去她了!到了此時我才發現,浮雲散盡,只有自己最愛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裴子雍凝視著楚殷揚,每一句都出自肺腑。
楚殷揚的眸光黯沉下來。「你就不怕我知道這些後會趁機要挾你嗎?」
「你不會!你一向做事都是光明磊落的!要要挾也不會到現在才要挾!」裴子雍的面容柔和了一些。
楚殷揚沉默了片刻,才嘆息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就沖你這一句話我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想辦法趕快將夫人給送回來了!不過,交易就免了,靈霄宮本就打算等夫人痊愈後就立即讓你們夫妻團聚,但是我們此時確實有些難處,想求你幫個忙,若你願意鼎力相助,我們靈霄宮上下不但會對你感激不盡,而且他日將軍需要幫忙時我們也會義不容辭的!」
裴子雍有些訝然地望著他,「何事這麼緊要?」
「是我們宮主的病!」楚殷揚也不隱瞞,坦白說道︰「因為救治了夫人,宮主的身子出了狀況,上次與你的交戰所受的傷本就沒好,這次就更是糟糕了,竟然導致經脈逆行而昏迷不醒!只有純陽之血才能救治他!子雍,無論如何,還請你務必要幫我這個忙!求你了!」
「……你想要我的血?」裴子雍眼底的冰霜,漸漸的凝聚,讓人感覺有一種窒息感,楚殷揚卻依舊淺笑依然,點了點頭以示正確,裴子雍眸中開始閃動火光,連那語氣,也變得異常冰冷起來,「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是不是?你們就是沖著我的血才決定現身救我的吧?你也因此不惜暴露你自己的真正身份!楚殷揚,原來你比我想象中的更難捉模!也更……不可信!」
楚殷揚無奈的一笑,說道︰「若我是為了那血,我大可以在為你療傷解毒的時候就偷走你的血,又何苦要讓費盡這一番折騰,差點讓詩音受了傷,還要讓自己成為你憎恨的對象?夫人告訴雷霆你可以救宮主的時候,也在擔心你不願相助,她說你曾經誤會她和宮主的關系,若真的要求你的話,你必不會答應,還會誤會我們,看來,最了解你的人真的是她啊!」
听到楚殷揚說到鈺兒,裴子雍眸里的冰霜總算融化了一些。這個秘密是鈺兒告訴他們的?鈺兒為何要這樣做?也許,是因為不想欠太多水凝寒的恩情吧!她是那麼的善良,水凝寒的病是因她而起,她一定深受困擾!那麼,這個恩情就讓他來替她來還給水凝寒吧!
「你不答應就算了!三日後,我們照樣會派人將夫人送回!將軍,若沒有什麼吩咐了,殷揚告退了!」楚殷揚見他緊抿著薄唇不發一言,也不再說,而是深深鞠了一個躬,轉身緩緩想要離開。
就在他跨出門檻的那一瞬間,卻听到了裴子雍冷冷的聲音︰「我答應你!你什麼時候要我的血?」
楚殷揚勾起了一絲笑意,竟似這結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沉吟了一下,他轉身平靜地應道︰「今日吧!我想盡快救人!」
「也好!但是,我不希望是三日後才能見到上官瑩嫣,我要今夜!今夜晚膳時分就必須見到她!」裴子雍沉聲說道,「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血!然後,我和你就再也沒有瓜葛!」
「……好!」雖然心里有些失落,但是既然他答允了,楚殷揚還是松了一口氣,「我會立即回去和左護法他們商量,
看夫人是否適合這一路上的顛簸,如果可以,我必會親自送她回來!」
裴子雍的眸光突然一緊,帶著懇求語氣的話逸出唇瓣,「殷揚,我希望你能做到你所應允的!」
楚殷揚拍了拍他的肩頭,兩人一起看向那冉冉升起的驕陽,臉上神情各異,卻也都有些傷感了。
「子雍,不如我們喝一杯去吧!今日過後,即使相見也已經不是朋友了,想要像以前一樣共飲的機會就少了!」
「一壺醉玲瓏,如何?」
楚殷揚笑了起來,裴子雍的臉上也寬容了許多,兩人相視了一眼,便肩並肩的往膳廳走去,可是,還沒走過長廊的轉角,卻看見了晴兒惶然無措的身影。
「晴兒,發生什麼事了嗎?」楚殷揚問道。
晴兒停住腳,見是將軍和總管,倒抽了一口氣,畏畏縮縮地應道︰「將軍大人,總管大人,甄姑娘不見了!奴婢……奴婢找遍了府內也沒見到她!」
話音剛落,一個家丁卻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說道︰「不好了,主人,那個千雪暴斃了!」
暴斃?!裴子雍的臉立刻陰沉下來,他今日還想好好審問這個冒充宮女的女刺客,鈺兒所遭遇的暗殺是不是她派人下的手,還有關于柳琦鈺的事,可是她竟然突然死了?
楚殷揚的神色也凝重起來,這個家丁是昨夜自己親自挑選負責看管「千雪」的五個家丁之一,加上自己派來的幾個丫鬟,看管一個中了毒的女子,本該萬無一失的,可是竟然會讓她在眼皮底下暴斃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楚殷揚怒叱道︰「我不是交代過你們要好好看管,不準任何人進去的嗎?怎麼會讓她突然死了?是不是你們偷懶了?」
那家丁更是嚇得全身發抖了,「不是的!奴才們整夜都未敢合眼,一直盯著那刺客,不敢有半分松懈的,不過方才,一陣香氣襲來,奴才們卻都突然不省人事了,等奴才醒來,就發現……發現她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已經……已經沒氣了!求將軍恕罪啊!」
怎麼會這麼巧?那受傷的神秘女子一失蹤,「千雪」就立即死了?難道她就是任我行說的那個潛伏在自己身邊的人嗎?那個帶水靖凌去見任我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