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蓮生 在人間30

作者 ︰ 青雲雁子

坐在慶豐樓的雅間里,我打量著這個房間。從陳設到小小的裝飾都是那麼的雅致,可見這家店的主人頗費了一番心思。莫靈峰和歐陽翼昕你來我往的,談得不亦樂乎。雲香坐在莫靈峰旁邊偶爾插上那麼一兩句話。我是無意于他們談話,起身來到窗前輕輕推開窗子。街市的景象映入眼底,一個聲音傳入耳中。很微弱的聲音似是哀求之聲,我往街上看去想找到聲音的來源。卻沒找到,心中有些疑惑——我听錯了,難不成?

「雲兒!過來見過歐陽公子。」莫靈峰在那邊招呼道。「嗯?嗯!」我應道。隨手要把窗子關上,就在這一剎那。終于捕捉到縈繞在心頭的那個聲音,應該說是找到了聲音的來源。我匆匆的關上窗子,「等我一下,馬上回來!」我拋下一句話,人已然離開了房間。莫靈峰看著歐陽翼昕淡淡一笑,搖搖頭說︰「歐陽公子莫怪!我這個妹妹就是這麼好動!」

「我看她是發現什麼了,不妨我們在這里看看!」說著起身來到窗邊,輕輕推開窗子。莫靈峰隨著歐陽翼昕來至窗前,往街上看去。只見,那邊的把角的藥鋪門前圍著一些人。一個婦人抱著個孩子,跪坐在那里哭泣。一個綠色的身影一閃就到了人群里,俯身蹲下似乎和婦人說了些什麼。而後,探手模模小孩的額頭,又拉著小孩的手……

「靈峰你的妹妹,功夫不錯啊!尤其是輕功。」樓上的歐陽翼昕輕聲說道。莫靈峰盯著那個綠色的身影,沉思道︰「會不會武功,我不太清楚。不過,一個姑娘家在外飄泊,會些武功也不是什麼奇事!」

「這話說的是!」歐陽翼昕微微點點頭。

那邊藥鋪前我輕輕的拿起小孩的手,為他把脈。同時仔細的觀察孩子的面色——唇紅面赤。我輕聲地說︰「張開嘴巴,啊!」小孩瞪著烏黑的無神采的大眼楮看著我,慢慢張開嘴——口舌生瘡,舌苔黃糙而干,質紅絳。而且剛才他的脈洪數。隨後又拉開小孩的衣領,只見身上有些小皰疹,挽起他的袖子縴細的胳膊上也有。隨手挽起褲腿看了看,也有。有些痘疹已是紫暗,有的痘破了,痘漿晦濁。

「娘!我好難受!」小孩虛弱得說。婦人,摟著孩子嗚咽著。

「大嫂!你別急,孩子的病有治的。」我輕聲地說。隨後起身,像站在藥鋪門口的掌櫃——我估計是。微微一揖而後說道︰「您可否賣些藥給這位大嫂?」

這胖胖的掌櫃,擺擺手說道︰「藥鋪不賒欠,買藥拿現錢!」我模模腰間,錢袋依舊是癟癟的。「治病救人乃是醫者的職責!」我說道。

「你說得沒錯,可我不是大夫!我是開藥鋪的,我是商人!」老板撇著嘴說。

「老板,我就這些錢。您行行好,賣些藥給我吧!余下的錢,我慢慢還。求求您了!」婦人懷里抱著孩子,虛匐在地一勁兒的磕頭。

「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吼道︰「你雖不給人看病,但你開的是藥鋪。藥鋪里的藥是用來救人的,如今,這孩子病得不輕。再不用藥恐怕是撐不過去的!」

「拿錢來!」他攤開手看著我說︰「就他這病,不是一付兩付能好的,你替她出藥費啊?」

「你!」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怎麼嗎?沒錢啊!沒錢還看什麼病啊!去去去,別搗亂!」他帶著那圓肚子就要往屋里搖動。

「慢著!」宏亮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隨即人群自動閃開一條路。只見一人走過來,一襲不染縴塵的白衣閃爍著衣料的光澤。眉清目秀面目俊秀中帶著祥和,在他身後跟隨著兩人都是一身的青衣打扮。「這藥錢我出了!大嫂,快去抓藥吧!」白衣人溫和的說。站在他身後的其中一人,走過去交給那大嫂一塊銀子,大概有十兩?我看著此人氣度不凡而且出手如此大方,微皺眉頭心里盤算著——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也來了?」那邊樓上的歐陽翼昕自語道。

「他是……他不就是……」莫靈峰驚訝得看著人群中的白衣人。

「謝謝這位公子!還請公子留下姓名,日後好將銀兩如數奉還!」大嫂恭敬的說。「大嫂,快去給孩子拿藥吧!這銀兩就不用還了,我們是路過此地。不日就要離開!」那人溫和有禮的說。

「謝謝!公子你是好人,好人有好報!」大嫂說道。那人只是擺擺手,隨後看著我。我感覺到他的目光,側頭看了過去。他面帶微笑朝我微微一點頭,我冷著臉看了一眼他,沒有絲毫的表示。

「想發善心也得有這資本啊!盡圖嘴上舒服,有個屁用!」那個胖老板在我旁邊嘟囔,似乎是說與我的但是聲音奇大。邊說邊把藥遞給那位大嫂。就在大嫂要接過藥的時候,我無意中瞥了一眼藥方。心中一緊,說道︰「等等!」一把拿過胖老板的手里的藥方,瞟了一眼問道︰「這藥方是給這孩子的嗎?」

「你管得著嗎?」他想把藥方搶過去,我往旁邊微微一錯步。閃身躲過︰「我當然管得著!因為這根本就不是這孩子的藥方!」

「誰說不是,誰說不是?」

「我說的!」

「這不是治水喜的藥是什麼?是什麼?」他大吼道。

「這是治水喜的藥不假……」我還沒說完,他就搶著說︰「這不就得啦!一個小丫頭,你懂什麼!去去去,哪涼快哪呆著去!」

「你……」我努力平息心中的怒氣。

「老板,讓這位姑娘把話說完。」白衣人平和的說道。胖老板點有哈腰的一個勁兒的說是。

我白了一眼那胖老板——真是狗眼看人低。「這是治水喜的藥不假。但是,和這小孩的病癥不符合。此藥方是治療早期水花的藥方,而這小孩的病癥已是重型癥狀了。試想,這藥吃下去能起幾分作用?」我看著大家問道。人群一陣騷動。

「那麼依姑娘的意思是?」從人群外走進人,此人年紀已過強壯之年未到知非之年。一身青布衣袍干淨利落,手捋胡須俯身看看那孩童。人群中一陣戚戚喳喳低語,大概意思是這此人不一般。「薛……醫……」這兩個字鑽入耳中,我心下有些明了。

我看看他,微微一揖,平靜的說︰「老先生,您應該是位醫者。我說的,對不對的您別笑話我!」他點點頭。

「治宜清熱解毒。方藥用清瘟敗毒飲加減。每日一劑,水煎服。還需要外敷藥︰青黛10錢,黃柏10錢,滑石20錢,生石膏20錢,共研成極細末,用香油調均外涂患處,若因水花瘙癢抓破流水,可直接將藥粉干撒于患處,每日3次。」我平靜的說完,看著眼前的青袍人。

他手捋胡須沉吟片刻,清清喉嚨說道︰「這位姑娘說得不錯!按病者情況來看,此藥方需要改動!」他接過藥方,走了進去。不大會兒的功夫,他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提藥。他走到那位大嫂面前,將藥遞予大嫂並囑咐了幾句。大嫂連來道謝,轉身要離去。我突然想起什麼,追過去拉著她低聲的和她說了幾句。她先是一愣,隨後驚喜的連連點頭。

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那薛醫攔住了︰「姑娘留步!」我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老先生!您為何攔住我的去路?」我平靜的問。

「姑娘,老夫沒有惡意。看姑娘年紀輕輕就有此造詣,可否告知姑娘師從何處?」我眨巴眨巴眼楮,告訴他我師傅是,是神仙?!這絕對不行!我轉轉眼珠微微一笑,恭敬的說︰「薛醫過獎了!小女子沒有師傅,只是閑來無事喜歡看些書罷了!」說完轉身快步離開。

薛醫望著我的背影,自語道︰「不曾拜師,只是看書就有如此造詣!真是奇才,奇才!」胖老板走過來及其恭敬的和他說了些什麼,而後二人走進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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