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
金雕玉飾的鸞車中,我著華美衣裳靜無聲息地坐著。前往那遠方吳國的漫漫長途中,我是進獻吳王的美人,西施。
鄭旦死了。
她死了,死在我的心里。
鄭旦的靈魂已在那日隨著西施的肉身仙逝,而此刻西施的靈魂可在鄭旦身上得到延續。
從此以後,我叫西施,「鄭旦」二字已化為一縷輕煙,彌散……
當日夜里我去找東施,我沒有任何預示,滿心悲憤地推開她的房門,她見到我並未感到驚慌,仿佛她早就預料到我會來拿她問罪。
「你這個惡毒的瘋子,是你害了西施!」我不顧失禮地斥罵她。
「你很心痛嗎?」她不屑地冷笑。
「我原以為你只是囂張跋扈,沒想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我太低估你了!」
「現在知道了?是你太蠢了,就憑你這種若得連螞蟻都不如的女人也想斗過我?痴心妄想!」
「你為什麼害西施!為什麼!」我的怒喊震落了眼里的淚。
「她是你害死的!」她陰冷地瞪我,「你給她吃的杏仁糕,她做了你的替死鬼!」
晴天霹靂我怔住,說不出話。
「西施從來不吃杏仁糕,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我只在杏仁糕里動了手腳,其他的我都沒踫過,那杏仁糕是為你準備的!」
她的話像一把銳利的刀子狠狠剜著我的心,原來會死的……應該是我……
「可惜啊,你卻讓西施吃了,是你毒死她的呀!哈哈!她的死會讓你一輩子內疚吧!哈哈哈……」她笑得肩膀都抽搐了,那種報復的快感不言而喻。
我心寒地瞪著她陰險狂笑的臉,死死咬住嘴唇,嘴里漫開一絲清甜的腥味,我不知,那是我的血在唇上毫無痛覺地流著,在心里卻痛成一片血河。
當我把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她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瘋了。刀面的寒光落地,她沒有被我刺死。我跌坐在地上,淚眼中看到文種憤怒的臉。
「鄭旦!你!」他氣得語塞。
「相國,鄭旦想殺我啊……」不等我開口,東施早已哭得梨花帶雨。
「哼!」我仇視她裝腔作勢的柔弱。
「來人!把鄭旦帶下去!」文種叫來侍衛。
我被他的侍衛押下去,以為我一定會被關進大牢,可是他們只把我關進房間里,我被軟禁了!
那晚,文種的夫人來看我,使我驚寵不少。她待至三更,與我長談許久。
「夫人。」我禮節性地叩拜。
「鄭旦,我見你是聰慧的女子,怎麼做出這樣的傻事?」她拉我在床沿坐下。
「我與東施的仇恨,只能以死來解決!」
「她死了就有用嗎?西施就能活嗎?」
「夫人,你……」我吃驚地望她。
「不錯,我知道西施的死東施逃月兌不了干系。有意置你們于死地的是何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那為何不處置東施讓死者瞑目!」
「不是不想,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