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他的眉角有過微微的顫動。
「大王會不會!」我分不清自己的語氣是質問還是威脅。
「你以為孤下不了手!」話未落他的手已掐住我的脖子,「孤要你死易如反掌!」
「既然如此……」我平靜地閉上眼,「大王動手吧……」
「你很有骨氣麼?」他咬著牙露出一臉的凶相,「孤現在就讓你如願!」
他的手越掐越緊,我不能呼吸了,可我閉著眼,不看他,不求饒,也不掙扎。
忽然地我的身體里射出萬丈金光,以一股強大的推力將履癸彈出了好遠,他癱在地上瞠目結舌地看我,那種難以置信的眼神仿佛大白天看到鬼一樣。
我也驚愕了,我怎麼會……
「孤傷不了你?」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想走過來又有所顧忌而不敢靠近,「為什麼……」
我呆滯得挪不動嘴唇,那種力量……是突然爆發,卻非人間自然就有……
「呵呵……」他的冷笑冰冷刺骨,「孤殺不了你,孤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驚心听著他惡毒的字眼,生不如死?他說的生不如死是指什麼?
他狠狠瞪我一眼,這是他第一次對我完全暴露了他暴君的本性,原來,一個曾經再耳邊溫柔說了再多愛我的男人,一旦發狂也會這麼可怕。
他走了,大步邁出傾宮的時候氣勢恢宏,若不是錯覺,怎會感到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都為之撼動了?
我一個人,如精疲力竭地癱倒,剛才的那道金光,究竟是為什麼?它阻止了履癸傷害我,可我的仙力已經全被伊尹收回了,我哪還有如此強大的神力?
我中計了,呵呵,想不到我妺喜聰明一世,卻糊涂一時,若琬又利用伊尹設了個圈套,我居然想也不想就往里鑽了!
她的陰謀終于得逞了,我在履癸心目中的地位不再根深蒂固不可動搖,他像面對仇人一般地厭棄我,不想再多看我一眼,我的傾宮,或許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有他的足跡了。
「娘娘不要難過了,」綠兒為我端來一杯花茶,輕輕擱在我的手邊,「大王說的那都是氣話,等過幾日他氣消了就好了。」
「說這些沒有意義,」我無須她的安慰,「我不會為他難過的。」
「那娘娘今後就打算這麼下去了?」
「這有什麼不好?我本就不想要他寵,現在他不來,也省得我再絞盡腦汁地逃避他。」我面無表情說得無關痛癢,「這便是我要的,終于清靜了……」
「妺喜夫人,」履癸的內侍突然進來了,本以為他是來傳達履癸如何處置我的旨意的,沒想到他卻拜道,「大王今晚在璇宮過夜。」
我和綠兒都被被這內侍弄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真是莫名其妙。璇宮是那對姐妹住的,履癸今日寵她們在璇宮過夜是理所當然,有必要過來跟我報備?
我頷首要他退下,綠兒也納悶了︰「娘娘,您看大王……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語,因我也想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後來每日薄暮,內侍必來一次,每次來說的無不是那句「妺喜夫人,大王今晚在璇宮過夜。」
漸漸地我懂了,他這是在故意刺激我,每日派人來傳達他與別人的恩愛,誓要擾得我不得安寧。
履癸,你多天真!你以為我會像其他失了寵的女子,每夜獨守空房,悲悲戚戚地盼著與你重溫舊夢?我告訴你我不是,不是我有骨氣寧死不肯向你低頭向你妥協,而是你做了什麼,寵了什麼人都與我無關,我感覺不到你想要給我的痛覺,你白費心思了。
之後的日子里,我依舊過得安安分分平平靜靜,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回應內侍的來報,我只是一邊悠閑地玩著懷中的綠眸子,一邊平淡地說一句︰「知道了,望大王盡興。」
然而某日,內侍的台詞換了︰「妺喜夫人,大王今夜在璇宮設宴,琬夫人特請娘娘一同赴宴。」
我的手指凝滯在綠眸子軟綿的絨毛里,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回去替本宮回話,說本宮謝過琬夫人美意,身有不適就不過去了。」
「大王有旨,妺喜夫人非去不可。」那內侍絲毫不給我情面,態度僵硬。
去就去,難道我會怕了她們不成?不就是赴個宴,我倒要看看履癸能將我怎樣!
我獨自一人坐在台下的偏席上,對著滿桌的菜肴一動不動。
大殿中央的舞池里,若琰正扭著妖嬈的身姿,眼波流媚。履癸坐于台上的主位,懷中親密摟著若琬的細腰,一同興致盎然地欣賞若琰曼妙的舞姿。那樣的姿勢,那樣的眼神,似曾相識,曾經他對我亦是如此的吧?只是被我親手扔了,推開他,推入別人的懷,我無動于衷,無怨無悔。
若琰舞畢,履癸雙眼迷醉地伸手邀她過去同坐,一時左擁右抱郎情妾意。
「怎麼樣妺喜姐姐,」若琬笑語嫣然,「若琰姐姐的舞跳得如何?」
我抬首瞥了一眼她身邊的履癸,他正玩謔地挑逗若琰鬢邊的碎發,絲毫沒有要看我的意思。
「琰夫人當然跳得好了。」我不冷不熱地答道。
「那姐姐怎麼不笑呢?」若琬找話不肯輕易放過我,「若是舞美便能怡性,姐姐一點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啊?」
「不一定要笑才代表高興的,笑多了,會傻的。」她語不饒人我也不會客氣了她。
「孤累了,」履癸反感地蹙眉喝道,「晚宴到此為止!」
「大王,今日妺喜姐姐也在,殿里還真是百花齊放呢,不知大王有意要哪位妃子侍寢呢?」若琰嬌笑地問履癸,心知他不會選我,明知故問只為看我如何難堪。
「除了她,你們都留下,你們二人孤今晚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