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大王安寢。」我臉上是如水的平靜,「臣妾告退。」
諷刺也好,羞辱也好,都被我淡定地置若罔聞。正如我從容不迫地轉身而過,將履癸的冷漠和忽視置之腦後,琬、琰姐妹刺耳的嘲笑,我只是當做一陣吹過的風,充耳不聞。
一夜之間,被夏王專寵的妺喜夫人失寵了,宮廷上下皆傳為奇聞。
妺喜,你也會有今天?
空落的酒池,酒香四溢,醞釀了空氣里微醺的甘甜。
我獨坐池邊,指尖拈著青銅酒杯,自斟自飲。我不是寂寞,不是心傷,不是借酒澆愁,我只是無事可做。
飲酒,消遣而已。
每一口都只是小啜,舌尖輕點,抿上雙唇,融化于口中的芳醇回味綿長。
我喝得不多啊,怎麼會眼花會有錯覺?
酒池的入口處,站著履癸。
他會來?我心中否認。
他望著我,臉上不見了日前的憤怒,徒留一臉愁,密如濃雲散不開的愁。
我不言,淡然地望他,仰首飲一杯,下咽入喉。
恍惚之間,只不過睜開雙眼的剎那,他怎就到了我眼前,而我,已不覺被他摟住。
「妺喜……」他抱得緊不想放開,「妺喜……」
聞見他呼出的酒氣,我知道他亦飲酒了。
「大王喝醉了……」我冰冷如一具沒有溫度的尸體,被他摟著卻不作回應。
「孤真的放不下你……」他狂烈地吻起我的側臉,「為什麼……為什麼孤就連閉著眼看到的都還是你……」
听著耳邊這個男人微帶哭腔的追問,我以為自己會麻木得無一點知覺,可是為什麼……我的心卻真實地怔了一顫?
「讓他走……孤不要他在你心里……叫他走!」他喊得痛徹心扉,「最愛你的是孤……你心里有的也只能是孤!」
心里的人是能說走就走的麼?我任他發瘋任他搖晃,可是毫無反應。
「妺喜……孤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會變心……」他頹敗地伏在我肩上,「孤要你回來!孤只要原來的你!」
我竟然流下一滴淚來,變心?回來?履癸,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變心,而是從未愛過你,半分都無,你會不會比現在還要痛苦萬倍?
「大王清醒點吧……」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掙月兌了他,「妺喜去為大王端醒酒茶來……」
我是想借故逃離,不願再與他在這片混亂里糾纏不休。
「別走妺喜!」
沒走幾步又被他拉回,回頭毫無防備,他的唇已經迅雷不及地印上我的,他抱著我的臉瘋狂地吻我,我的舌被他緊緊纏住,想擺月兌可是徒勞無功。我驚恐地瞪著他,他卻閉著眼深情地沉醉、享受,狂野不羈。
難道他舌尖的酒也是也是能夠醉倒我的?我居然被他強吻得全身無力了,神志不清地被他帶入了寢宮,又被他一把推到牆壁,他死死地壓在我背後,側臉和整個前身伏著牆壁的我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他擺布。他粗暴地扯掉我的裙子,我吃驚地惶恐于他接下來要做的,我做出的反應令他手上和身上的力氣變得更為驚人,壓下了我一切的掙扎。
當他霸道地進入我扯開一陣撕心裂肺的疼,我知一切的掙扎都沒有用了,在這場實力懸殊的斗爭里,我輸了……停止了反抗,耳邊是他劇烈的喘息聲,他很滿足地征服了我……
我吃痛地咬著嘴唇,眼角的淚亦被咬了下來……這一次,不是歡愛,是佔有!
天亮了。
榻下是一片狼藉,華麗的宮裝散落一地。暖榻上我的長發死氣沉沉地鋪散著,眼里是一種靈魂被抽走的空洞。
「你是孤一人的,」夜里發完瘋的男人手指挑起我耳畔的一綹發,放在指尖玩謔地繞著,他朝我笑出一臉的邪魅,「孤說過,你是逃不出孤的手心的,你是我的妃,你的美只能被孤一人霸佔!」
我吃力抬起沉重的雙眸,意味不淺地望著他。
「你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他灼灼地凝視我,「不服麼?你生來就是孤的女人,你敢不服!」
我還是目不轉楮地看他,眼神未曾改變。
他的唇緩緩送過來,我厭惡地別過臉,他不死心地沖著我臉轉過的方向追來,無論我再如何逃避始終擺月兌不了他的唇,他的目標很明確,他要吻我,就一定要如願以償!
一邊放肆地親吻,他的手一邊不安分地向我的模去……
「不要……」我的反應比昨晚還要激烈,「放開我……」
他全當沒听到,靈動地舌不顧一切地伸進我嘴里,混亂的掙扎里,我咬破了他的唇。
他愕然坐起,瞬間松開了我。我看到他伸出食指輕輕擦下了唇沿的血跡,望著手上一抹鮮紅,他又震驚地看我。
「你只是喜歡我的身體……」我哽咽地聲音有些含糊。
「你說什麼……」他驚愕地凝眸瞪我,「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喜歡的只是我的身體而已!」突如其來的勇氣,我一躍而起,湊近了他的臉,「你拿走啊……你那麼想要你就拿走啊!你說愛我……不過是因為我總能在床上讓你欲仙欲死!這就是你要的愛,任何的女人都能滿足你,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們,她們都可以讓你開心啊……」
一個耳光重重落下,打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嘴,那一刻,我呆了,世間萬物仿佛皆已靜止……
「孤愛了你這麼久……孤的愛居然被你貶得一文不值……」他聲音顫抖著,眼里帶著前所未有的痛,「孤對你很失望!」
他憤怒地下了榻,披了衣裳就走了,氣勢如虹。
我痴呆了一般望著他消失的地方,一瞬的眼淚傾瀉涌出,抱著冰冷的被褥,我一個人哭到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