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朱雀泣不成聲地淚奔尊聖宮,一頭伏倒在幽王腳下,「快去看看昭華夫人吧……」
幽王心頭抽搐了一陣︰「褒姒怎麼了!」
「娘娘她……」朱雀擦著眼淚斷斷續續著,「快不行了……」
「什麼!」
幽王頓時拋開了申後和伯陽父的忠告,他們要他切勿接近褒姒,否則將禍及大周。在美人與江山之間他猶豫了幾個晚上,但當听到褒姒垂危的消息,他毅然從座上站起沖向了承澤宮。
「愛妃!愛妃!」我听到他抱著我意圖喚醒我,是的我听得清清楚楚,「愛妃你醒醒!」
我虛弱地半睜了眼看他︰「大王……」
他的眼里焦急之余不乏心虛之色,暗示他做了什麼愧對我的事。
「愛妃!你怎麼了!」他咆哮著質問床邊的紫燕和朱雀,「你們是怎麼照顧娘娘的!」
「大王恕罪……」紫燕拉著朱雀噗通跪下,「娘娘今早醒來就這樣了,奴婢們也不知原因……」
「太醫呢!」姬宮湦惱怒地回頭叫起跪在地上的太醫回話,「還不快為娘娘診治!」
「回大王,微臣已經看過娘娘的脈象……」太醫作揖聲音有些發顫。
「如何!」
「依臣之見,娘娘應該是身中奇毒!」
「娘娘怎麼會中毒!」姬宮湦瞪著瑟瑟發抖地紫、朱二人,「娘娘平常吃穿瑣碎不都是你們打理的麼!」
「大王……奴婢不知啊……」紫燕委屈地辯駁。
「好痛……」我適時地申吟一聲,喚回了姬宮湦的注意。
「愛妃,你痛?哪里痛!」他心疼地摟住我問。
「娘娘這兩天常感到有些背疼……」朱雀怯生生地替我回答說,「今日尤為嚴重……」
姬宮湦溫柔將我翻過身,輕輕為我掀開單薄的衣衫,我背上的傷盡泄他眼底,我完全感受得到他在我背後吃驚的表情。
太醫顧慮我是女子且地位特殊,不敢冒然上前看,姬宮湦躊躇了半晌還是叫他過來︰「太醫過來看看,娘娘這是怎麼了……」
太醫看過片刻就有了結果︰「回大王,依娘娘傷口的形狀來看,像是被毒蟲之類的咬過!」
「呀!娘娘的褥上有血!」朱雀指著我的被褥驚呼。
同樣的場面,對不同的人再重演一番,當紫燕和朱雀當著姬宮湦的面折騰遍我的香榻,最後自然而然撕開被褥將那條觸目驚心的千足蟲呈現在他眼前,一切皆在我計劃之中!
姬宮湦的臉色沉得很可怕,他絕對想不到我的床上會驚現這麼個東西。
「大王,咬傷娘娘的正是這千足蟲!」太醫看了究竟立即稟報。
「此物毒性如何?」姬宮湦忽然將我摟緊到懷里生怕失去,「娘娘現在……」
「大王,這一條是產自西戎ヾ一帶的千足蟲,毒性猛烈,但習性頗為怪異,不會使人一咬斃命,而是毒液日夜沉積令人慢性致死……娘娘定是身受其害已有數夜,傷口才會顯現大片淤青……」
「孤要問你的是……娘娘還能不能活!」姬宮湦凶狠地喝住了他。
「這……」太醫面露難色。
「休想給寡人說個不字!」他不顧他的為難下了狠令,「給寡人听好了,孤不許娘娘有任何閃失!醫不好娘娘,孤要你全家的性命!」
「臣遵旨……」太醫嚇破了膽連忙叩頭,「臣定當竭盡全力為娘娘醫治!」
他捧著我的側臉,語氣一改暴虐,猶如千呼萬喚︰「褒姒,孤不能讓你死……」
我痛苦地閉著雙眼,嘴唇干澀,在他懷里的身子顫抖不已。
「大王,」我听到了虢石父的聲音,他是隨行而來的,「有人來報,王後和太史令伯陽父在殿外求見大王。」
我心知肚明,一定是姬宮湦破例來了我這,申後又找來伯陽父說事兒了。
「哼!這消息還真夠靈通的!」姬宮湦不屑地揮手,「叫他們走,說寡人不見!」
「大王,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講!」
「臣遵旨。」虢石父說得不緊不慢,「娘娘的被褥中藏有千足蟲很顯然是有人蓄意謀害,剛才太醫辨別出此千足蟲乃是產于西戎,我華夏王庭實為罕有,那這西戎的千足蟲究竟從何而來呢?」
「愛卿心中是不是有了什麼眉目?」
「請大王恕罪,臣不敢講……」
「愛卿有話不妨直言,孤恕你無罪!」
「大王可知毗鄰西戎的諸侯國是?」
姬宮湦眉蹙起心里思量,有了結果︰「申國?」
申國?我心一緊,那虢石父提及申國是什麼意思?
「正是!」我听到虢石父話里的喜不自勝,姬宮湦已被他帶入他想要的軌道,「申人源于姜戎,雖早已與我華夏臣服融合,不過微臣听聞,申國與西北犬戎部族的交往從未斷絕,近兩年的來往更是頻繁,所以微臣斗膽猜測毒害娘娘的可疑人選是……」
「王後!」不需他點明姬宮湦已恍然大悟,「這幫申國蠻夷對孤一直有二心,覬覦我大周的江山!」
「大王息怒!」
姬宮湦不顧他的勸阻,在我耳邊輕言︰「褒姒,孤現在就去為你討個說法!」
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太醫和紫、朱︰「寡人去去就來,你們留守此地好生照看娘娘!」
注︰
ヾ西戎︰古代族名,古代華夏族人對西方少數民族的稱呼,又稱犬戎、獫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