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晚我離開拍賣會,就是他將我帶回家的!他人還不錯,我在他家里做了好幾天的米蟲。」拿出弘普幫我準備好的面乳,打開食指輕蘸著藍色的霜液放在手上揉搓著。春天皮膚容易干燥,要好好的保護。
「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天你們都在一起?你們朝夕相對?」他的口氣驟然凶猛如虎,冷峻的表情充滿了肅殺。
「恩!多虧他不然我就露宿街頭了!」
「哦!他對你很好吧!」一股酸醋彌漫整個房間。
「恩,是不錯,我出來那麼久也沒跟他說一聲,呆會我要回去一趟!不然他會擔心的!」昨天出來急也沒告訴他,怎麼也在他家里做米蟲那麼長時間,怎麼也應該回去報聲平安吧。
「你就這麼想回去見他?你是不是愛上他了!」弘普猛地將我的身子轉到他的面前,完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瑕疵,絕美得震人心魄,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冷酷的臉,放在肩膀上的手力道很大,突來的疼讓我眉頭大皺。
「疼呀!你放手!我是喜歡他怎麼樣?人家對我可溫柔可體貼呢!哪像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今天一個繡雲,明天一個清吟的!你說我喜歡他那我就去找他,省的在這礙你的眼,擋你的艷遇!」賭氣地朝外面走。竟然對我這般的不信任,要真的愛上他還會有今天的一出?男人吃起味也是這般的不講道理。
「別走!你是我的!不準你去找他!不準——」霸道地將我拉進懷抱佔有般地吻上我的唇,狠狠地帶著懲罰帶著歉意帶著深愛,時而霸道時而柔軟,在我將要窒息的時候放開我,就這樣緊緊抱住不放手。
「弘普!」貓聲一般輕呼他的名字。
「恩?」他亦溫柔回應卻依然不放手。
「愛的只有你,昨天,今天和明天乃至永遠!」說完以後滿面紅暈地縮在他的懷里直到頭被外力強勾起來,配合地閉上眼楮等待那浪漫的一吻。
「軒兒——」心里長嘆,我浪漫的早安吻呀,就這樣被敏兒這個冒失鬼破壞了。
「呀!對不起——你們繼續!」說完一溜煙地出去了。
「若兒,我們繼續吧!」
「繼續你個鬼,滾出去!」
「大早上就發火對身體不好!」
「滾—」
將他打發出去後便開始收拾自己的儀容,襛縴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烏黑直發因一夜辮發的緣故而呈大波浪般披散在肩上,擦上女子定妝盤發用的膏油,用瑪瑙簪子隨意勾起幾根插在頭頂,格外的迷人嬌媚。
弘普看的痴迷卻又不願恭維一句,並不理他轉身去找敏兒。
「軒兒,昨天台上的那個舞娘是你嗎?那是什麼舞?勾媚魂飛,別說男人,就是我看了也直流口水,心癢不已,有空你也交交我!」早已守株待兔多時的敏兒看見我來一個箭步地跑過來興奮地問著。
「你那身消魂舞衣呢?叫我看看!昨晚燈暗看的不真切.」抓著我的手不達目的不罷休地問。
「弘普拿走了?就在房間的屋子里。」本不想承認,可又經不住她的拖拉拽捏手指向房間,只見她飛一般的速度沖進我的房間,而後一陣大肆翻騰了。
「騙人!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微紅的小臉證明她剛才有多賣力。
「就在地上!那滿地的碎片!」沒等我說完再一次沖進房間。
「啊——」出來後抓著一把碎布綢子無比心痛。
小傷心了一把後盯著我眼楮發直,時而詫異時而掩笑,跟某院的病人有的一比。
不就一件衣服嘛!至于嗎?
疑惑地看向身後緊跟而來的弘普,滿是疑惑不解。他走過來將我的內領子往上拉著稍做整理,在敏兒面前這般的親密倒讓我格外的羞澀,以為是領子沒有整理好掙月兌著要自己弄。
弘普板平我的身體細心的幫我整理著,好了以後又自然地擁著我的腰向樓下走去,並不理會早已成為木乃伊的敏兒。
「你放開我拉!這樣多不好!你不是還要找清吟完成你的任務嗎?還不去!」扭捏地萬分不自在。
「這麼快就將我往外推,是不是想去找那軒轅正德!」乖乖,見過吃醋的男人,沒見過這麼愛吃醋的男人。
「我們這要去哪?」被抱上馬車好奇地問道。
「蝶戀軒!」冷臉酷酷地說。
「去干嗎?」撒嬌巴結般討好他,怕他一個不高興將我丟回火坑。
「你現在的身份是花魁之王,我不能就這樣將你帶走,以免那老狐狸起疑,若被他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怕是鹽稅的案子會很難辦,而你也會因此受到牽連,危險萬分。回去以後至少你會是安全的。」弘普嘆氣將我抱到腿上耳語地說著,唇無意滑過耳垂癢癢的。
「那為什麼我要蒙著紗巾?」指著臉上的粉紅色紗巾嘟著嘴說,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嗎?額頭上的胭脂痔也被用特殊的材料遮蓋住了。
「一是我不想你被別人看到你的臉,二是這樣可以掩飾你的身份,以後我們回去沒有人知道你就是那雪飄舞!」他將紗巾撩開在唇上輕輕一吻。
「弘普,你介意對不對?」看著他的眼楮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介意!」
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心還是很痛。
「介意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愛!介意你這般地糟踐自己!介意我竟將你傷的如此的深!」淚滴落化做柔唇車內纏綿。
馬車到達蝶戀軒時軒轅已在那里等候多時了,面容憔悴不堪,神情渙散,焦慮充血,看到我下車飛身過來一把將我擁入懷抱。
「軒轅兄,她已是我的女人!請你自重!」弘普強行將我搶入懷抱,怒氣通過腰上的手傳到我的身上。
「愛兄,想必是你搞不清狀況!」軒轅並不理弘普那嗜血的面孔說道。
「何出此言?」弘普雙眼微眯卻掩蓋不住憤怒的神情。
「這蝶戀軒是我開了,雪飄舞既是這里的花魁也就是我的人!」話一出口震驚四方更是讓我大吃一驚,怪不得他如此放心地將我交于艷娘。
「我已經在辦理為她贖身的事!」沒有賣身何來贖身之說。
「是嗎?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弘普冷面暗沉,雖冷然對待卻已怒火中燒。
「那就走著瞧!」楚漢對立,免不了要大戰一場。
火氣濃烈,圍觀人多卻也識相地離他們很遠,樓知府趕來勸解未果,劍鋒相對,刀光劍影,勝負不分。
哈欠連連,肚子咕咕,蓮步後邁,招來隨後而來的敏兒耳語一番。
半柱香的功夫,兩名清秀的男子從蝶戀軒的後門串了出來。
大街小巷地品嘗著江南的風味小吃。
「軒兒!」一陣風吹過,衣袂飄飄,卷發飛揚,僅和敏兒落單的兩秒鐘便被人挾持到一個類似于古廟的地方,來人竟是許久不見的弘歷。
白衣飄飄,俊朗貴氣如初,只是略微帶著憔悴和倦容,想來是因為鹽稅的事而不得好好休息。
「前幾天你去哪了?怎麼不跟我們聯系?」平淡的語氣卻掩蓋不住滿心的關懷。
「我——」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就這般的愛他,即使發現他的不忠亦不願放棄?」背著我的身子克制般的微顫。
「你知道了還問?」眼楮放空看向遠處不知如何地處理這段亂如麻的感情。
「是呀!明知道你心里愛著他卻依然放不下對你的愛!」哀怨苦澀的話語讓我感到空氣的窒息。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別說!如果要說我希望是另外三個字!」
「——」無言!
「你沒事就好!今天來只是想看看你!」
「——」還是無言,卻有點說不出的傷感。
「敏兒急了!我送你回去!」回頭眼角濕潤。
一陣風飄過,我又回到的原地。
心事重重地找到敏兒一起吃過午飯便回蝶戀軒了,我的消失已經驚動了官府,本想安穩地游玩卻發現到哪都是事精。
弘普當著樓知府和軒轅的面說要包我一個月,銀子自然是樓知府出,我就這樣從正牌老婆變成情婦二女乃了。軒轅雖火氣十足可又打不過弘普只有黯然神傷地看著我,活像被我拋棄的怨婦般幽怨悲憤。
愛情兩人好三人壞再來一個就成粥了。
若干年後才知道禍害一直都是我。
晚上照鏡子時才發現我白皙的脖子上竟有幾處榆錢大小的淤青,頓時明白敏兒笑里的意思,軒轅眼中的怒氣和弘歷轉身後的憂傷,不由分說將弘普隔離到房間外,不听任何辯解和求饒。
夜深入夢,唇邊溫柔,慌亂中睜開眼楮,定楮一看采花賊竟是弘普,虛驚過後大聲呵斥拳打腳踢︰「你是怎麼進來的?」
「爺想進的地方哪里進不得?」如泥鰍般鑽進被窩輕巧地牽制住我的手腳將我擁入懷抱。
「放開我拉!你這個登徒子,采花賊!」
「寶貝,我只想抱著你睡!就這樣抱著絕不亂動!」一臉的痴情,一臉的無奈吻著我的唇柔聲地說。
說完抱著我兀自地沉睡起來,雷打不動,腳踢不醒,掐咬不驚。
被包養的我本應跟著金主弘普回家,奈何軒轅百般阻擾用什麼蝶戀軒的女人即使被客人包養亦不跟隨回家的規矩將弘普打發了,弘普並沒有反對,叫樓知府將他的東西收拾過來索性住在蝶戀軒里。
在蝶戀軒的日子里快樂亦逍遙,只除了弘普和軒轅同時出現的時刻,沒事時或跟著艷娘學習媚術或跟著其他的姐妹調脂弄粉,高興時也會教她們跳現代的肚皮舞和印度舞。敏兒亦是其中的一員,當然這都是背著弘普而為的事。
除了弘普和軒轅,當然也會有慕名而來的恩客們,或一擲千金或奇珍異寶地送到我的房間里來只為見我一面看我一舞。
每每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和珠寶大盤小匣子地送進來又拿出去,我的心在滴血,暗地里惡狠狠地怒瞪弘普和軒轅,對于不準我見人,不準我獻舞!這點他們到是意見相同。
「軒兒,還沒睡?」夜晚星夜當空,弘普如往日一般悄然來到我的房間,除去外衫鑽進我的被窩將我攬入懷里。
「被你鬧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去私會情人了!」怨婦般地埋怨晚歸的相公,醋意橫生。其實自從住進來那天起弘普便每夜地于我同床而眠,起先是作戲給那樓知府看,而後竟習慣有他在身邊。這兩夜他總是很晚才回來,我也跟著夜不能眠。
他也只是單純擁我入睡並無過多的冒犯,有時我也會小小的失落一番,在沒有水沒有女扮男裝的情況下竟沒讓他有進一步的非分之想,也是很失敗的。
「就這般地離不開我?」低聲得意地笑,蜻蜓點水般吻著我的唇,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想什麼呢?人家做夢呢被你鬧醒了!」本意怒氣說出來竟帶著許撒嬌。
「快了!離我們回京成親的日子不遠了!」牛頭馬尾答非所問地說著。
「哪個說要嫁給你!」嬌羞地窩進他的懷里,他沒再說什麼只是將我更用力地擁入懷抱。
「從明個開始你不準離開蝶戀軒半步,在沒有我的情況下不準離開敏兒視線!」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冒出這麼一句話,語氣嚴肅不容質疑。
沒像平日般跟他唱反調,因為我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白熱化的時刻,結果即將揭曉,案情即將水落石出。
兩天後消息傳來,樓知府被李衛收進縣衙大牢,同進去的還有「八戒」,「大叔」和幾個面熟卻
想不起是誰的家伙,「八戒」竟是幕後的老大,對于這件事情比豬會上樹給我的震撼力還大,完全是個大冷門。
不是我瞧不起他,只是豬都當幕後黑手,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八成又是一個可憐的墊背!
不管怎麼說,這案子算是結了!也算是皆大歡喜,古來被冤枉的又何止一個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