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城是守護帝國南下,一座天然的軍事堡壘之城。這座兵家軍事重地,有連綿的群山做界,而且易守難攻。碩大的城門通道,正是那高聳連綿的山巒夾口處,它也是帝國,抵御南邊外敵入侵的第一道防護線。
三月的南下,清晨有些薄霧,巡邏士兵們每日都比所有人,起得更早。
他們一如既往的,履行著自己不變的巡邏任務。將士們為了帝國的安危,日日堅守著南界城這座堅固的堡壘。而習慣早起的烈焰風和烈影衛,差不多與將士們,同一時間早早起來。
天剛蒙蒙亮,兩人洗漱過後,便一同在廳屋里吃著早點。
烈焰風交代烈影衛道,「今天你還繼續到獵人營地,與昨日一樣。明早你就去結了喜迎門的店飯賬錢,然後我們向帝國都城出發。」
烈影衛立即點頭,簡單的應是。
晌午過後,烈影衛便回來了,她告訴烈焰風,獵人集團的大隊伍已經回到了帝國。還說商人夏匡,今日會找個時間,親自登門與少主單獨會個面。于是,烈焰風便把臉上的假皮面具,暫時揭了去。用自己本來的面貌,好與人說話。焰風就在屋里,靜靜的等待著夏匡的到來。
大致過了一個時辰之後,酒老的族人夏匡,便單獨來造訪。
夏匡見到小老板安然無事,便放心了,懸了兩天的心,終于落實了下來。當他發現小老板已經毫無內勁力,而且面色蒼白,于是關心的問道︰「那晚發生了什麼事,你的內勁……」
烈焰風簡單概括的答道,「踫到了集團的競爭對手,現在已經平息了,內勁失去只是暫時的,不必擔心。」聞言夏匡哀嘆的搖搖頭,不知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好,烈焰風並沒多解釋什麼。
「夏先生這邊請吧,我們邊喝茶邊聊。」
「好……」夏匡應答道。
夏匡的眉頭,打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擰結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絲毫不見放松。烈焰風將夏匡引進了茶話間的室內。屋里烈影衛已經在桌上,準備好了所有的茶具,燒好了水,一直在旁等候著,夏匡跟隨烈焰風來到室內。
兩人剛一坐下,夏匡便詢問道,「請問小老板,酒老可好?他人現在在哪?」
「酒老在四年前,就已經隕落了。」烈焰風說道。
「什麼?北長老也隕落了?他到底是怎麼過世的?酒壺子又如何在你這?」夏匡整張臉都驚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當年我還是個小孩頭……」
烈焰風便把四年多以前,自己如何遇見酒老酒海呈,以及他如何遭人陷害,導致重傷,踫巧被自己救下。酒老便把酒壺,送給自己當禮物,要求自己幫他將一些托付之物,親手轉交給月嫣藍。交代完畢後,重傷不治的酒老,就這樣含恨隕落在了異地他鄉。
全個過程,烈焰風向夏匡細說了一遍。
不過烈焰風說的時候,卻是故意撇開沒說自己是烈家之人的本家身份,而說的是在修煉的時候,踫巧路過青尤塢郡,遇到的酒老。夏匡听完烈焰風所說的整個過程,不由得滿臉愁容,老淚在眼眶內打圈。
夏匡哀嘆連連,許久不能恢復,更是愁眉不展。
烈焰風問道︰「你們月翎閣,究竟所為何事遭人滅族。還有月嫣然少閣主,她人在哪里?我好把酒老托付之物,親手交給她。」
「讓小老板見笑了,月翎閣究竟發生了何事被滅族,老哥不知。」夏匡黯然的說道。
這答案讓烈焰風大感意外,他瞪亮了眼楮,質問道︰「既然不知,為何不查?族里發生這樣的大事,這麼多條人命,你就這樣放任不管了?!」
「實不相瞞,我的確不知也無從查找。我,我加入月翎閣只是十年,而且我大多數時間都不在閣里。當年我投奔月翎閣,是因為做生意虧了本走投無路。後來在閣里做了一年的雜役,老閣主見我有做生意的經驗,便讓我去鋪里幫忙打點生意。」
「閣里發生滅族時,我正巧身在外地,因此逃過了一劫。我的確並不知閣里惹了誰,被一夜之間滅了族。」夏匡望了一眼烈焰風,眼神低閃。他深嘆了嘆氣,略想了一會後,忽而從懷兜里,拿出自己的清玉閣牌,雙手奉送到烈焰風的面前。
閣牌就在夏匡顫顫的手里,發出微弱的亮光。
夏匡突如其來的這一舉動,讓烈焰風頓時感到有些莫名,他揚起眉頭,凝望著夏匡片刻之後,便即刻預感到了什麼。烈焰風面色,微沉了下來,他並不去接手夏匡的閣牌,而是淡淡的冷笑道。
「夏老哥,您這是什麼意思?」
夏匡眼神閃動著虛意,卑詞道,「這個是我的閣牌,如果小老板遇見少閣主,就說我夏匡,辜負了老閣主的厚愛。」夏匡不見烈焰風伸手接自己的閣牌,便把閣牌直接放到桌子上,推到烈焰風面前。
此時夏匡心底發虛,不敢正面接觸烈焰風的眼光,他低眼望著自己的閣牌繼續說道。
「都這麼多年了,哎,到現在都未見有閣里的其他人,如今得知武藝超群的酒老也隕落了,心中更是無奈。現在的月翎閣已不似當年那般風光,少閣主也下落不明……我是想退出月翎閣……」
夏匡煩恨的捂著頭,不斷的搖晃著腦袋說道,「在族里的妻兒已經被殺,我不想再被追殺,如今我好不容易在商隊里,有了一席之地,在外又有了新的家室妻兒,不想再回到那種,躲躲藏藏的日子,哎,我實在受不了啦。」
說著夏匡突然站了起來,雙膝撲通跪下。
他雙手抱拳,向烈焰風做了個拜禮,深深的一躬到底。夏匡用力將腦袋磕到地上,踫出一個響頭後,便懇求的說道,「請小老板代轉閣牌給少閣主,請她要諒解我的處境,畢竟我實力不高,談何復仇,而且我現在又有妻兒要養……就當,就當月翎閣,從未收過我夏匡這個人吧。」
話一說完,旋即夏匡心一橫,猛的站起身來,含淚轉身離開。正當夏匡走到茶話間的房門時,身後傳來烈焰風冷冷的兩個字。
「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