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懦夫」二字,卻猶如悶雷,重重的敲擊著夏匡的心口。他腳步停頓有片刻,夏匡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為了自己的性命,還有現在妻兒的性命,就算當懦夫,那又如何?于是夏匡頭也不回,便這樣匆匆離開了房屋。
夏匡的離開,烈焰風並沒去阻止。他望著桌上,夏匡遺留下來的那枚閣牌,也沒說話。
那枚離開了主人的閣牌,與酒老的北長老閣牌,依舊在相互共鳴,然而此刻卻閃動著,有氣無力的弱弱青綠色光芒。沒主的閣牌,它顯得那麼的獨單無助。
烈焰風此時的眼神,深邃而且平靜,並沒表現出過多的情緒波動。他只是彈出酒壺,把夏匡的閣牌也收入酒壺里的小空間信物里,與酒老的遺物存放在一起。隨後烈焰風便獨自喝起了酒來,把準備泡茶所用的開水,直接撂在一旁,動也沒動。烈影衛此刻,看不出烈焰風想什麼。
但從他平靜的表情里,烈影衛依舊還是能感覺到,少主的一絲怒氣。
她知道少主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對家族毫無責任感的懦夫。夏匡當初落難,月翎閣收留了他。然而月翎閣如今落難,夏匡的選擇,卻為逃避。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毫無感恩之心,不但不去為死去的族人以及曾經的家人,報仇雪恨,也不願意去查找滅族的緣由。
夏匡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更是怕惹禍上身,竟選擇逃避,最後還選擇退出月翎閣。把證明身份的閣牌,直接轉手讓外人代接。
烈影衛打心底,看不起夏匡這個人。
她此時不敢打擾烈焰風,少主此時的模樣,讓烈影衛感到壓力很大。她輕手輕腳的將桌上的茶具,收入自己的空間信物里,便輕聲帶上房門,退出茶話間。
這時宣苑優雅的搖動著身姿,飄了出來。她飄坐在烈焰風的對面,望著他在那獨自喝酒。烈焰風的表情極度生硬,他眼神深沉而且寒涼,宣苑竟不知,該對烈焰風說什麼好。
四年了,好不容易才見到一個酒老的族人,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屋里沉默了好一會,宣苑看到這滑頭小子,那眼神寒涼不開心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宣苑覺得心里,糾糾的感覺很不舒服。
終于宣苑還是忍不住,便傳來柔美的關切聲,「徒兒……你沒事吧?別為此事不開心。」
烈焰風轉眼望了望宣苑,溫和的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只是替酒老不值罷了,又不是我家里的事,哪會為這事不開心?」烈焰風站起身來,緩步離開了茶話間,轉到內屋的房里,接著又說道。
「人各有志,夏匡不樂意當月翎閣的族人,我能怎麼裁決?清理門戶也是人家月翎閣的事,我不好插手,咱再繼續找月嫣藍就是了。」
「那你干嘛一副老氣橫秋模樣。」宣苑撅著嘴說道。此時望見烈焰風又出現了笑容,宣苑心底輕松的呼了一口氣。
「呵呵,我是在想那旗舉對陣的事。」
「那種帶兵打仗之事,我完全不懂。對手是皇家黑甲騎的話,那三陣想要拿下他們兩陣,應該很不容易吧。」
「皇家黑甲騎的戰斗力非常強,論單打獨斗都能以一頂百,若是擺開戰斗陣勢,那場面就更不用說了。」烈焰風前思後想,搖頭笑道,「想要兩陣拿下戰斗力如此強悍的軍隊,的確很不容易。為了那七靈花,我必須好好想一想,先到了帝國都城,到那時再看具體情況吧。」
烈焰風伸手探向紅虎的前額,輕閉上雙眼,調動出靈魂念力,查看紅虎的身體狀況。靈魂念力在紅虎身上緩慢的游走,烈焰風層層檢查,確定了他身上的魔功毒氣,已經被徹底的散盡。
于是烈焰風,便直接把禁靈能量收了去。
很快紅虎眼皮,開始快速的跳動起來。沒過一會,紅虎便從沉睡中緩慢轉醒。他睜開眼楮,第一眼瞧見的便是烈焰風那張清俊的臉,紅虎嘩啦一下就彈坐了起來。他趕忙左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就大聲問道。
「這是哪?怎麼就你在?飛鷹那家伙在哪?」
話音剛落,忽而感到身上各處十分酸痛。紅虎看到自己身上到處都有繃布包扎著,不過感到身體恢復得差不多,除了酸痛的感覺以外,還有些饑餓感。
紅虎困惑的看著烈焰風,猛的發現他的內勁力,已經完全盡失。紅虎這心里的疑問就更多,可他無論怎麼極力回憶,卻不記得當晚所發生的事。紅虎只記得,飛鷹後來返回和自己並肩作戰。
之後的事情,卻一點記不清楚了。
能想起來的,只是一些飛鷹大聲疾呼自己陸振鴻本名的畫面,而且這些畫面還斷斷續續,毫不連貫一點都不完整。紅虎思路開始有些混亂,只記得當時貌似和對手打得很激烈。可現在想了半天,竟然想不起對手長什麼模樣。
紅虎左思右想,是一個勁的莫名其妙,沒理由打了半天連對手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吧。可奇怪的是,真就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紅虎越想越莫名,感到自己這段記憶,好像被剪掉了一般,完全想不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紅虎心中著實不明白。還有自己怎麼來到這里,就更是不知道了。他覺得自己就好像,做了一個又長又怪的夢。
而且此時只見這混小子,卻不見飛鷹。于是,紅虎焦急的追問烈焰風道︰「快說飛鷹人呢?後來發生的事我怎麼完全沒印象!還有你內力怎麼搞的,竟然不剩絲毫!」
面對紅虎的一連串問題,烈焰風忽而裝作神情黯然,憂傷的輕咳了一下,說道,「我們三人都受了重傷,而我傷勢最為嚴重,因為過度使用爆炸秘法,處于內力枯竭期,飛鷹離開的時候交代你,要你這段時間好好保護我。」
「三人都受傷?不對啊,那飛鷹不是讓你先走了嗎?」
烈焰風心底暗笑,眼里不留痕跡的一閃褐金色,他對紅虎說道,「那晚飛鷹讓我先逃,可我沒逃,而是偷偷跟在飛鷹後面,又折回頭。暗中施展爆炸秘法,能量把對手直接給爆了,于是我們才逃出來,我正是因此而內力枯竭,難道你一點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