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像是沒有事情發生過,在他的面前也不提及身中劇毒的話,反正,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死活全靠命了。無限是重復自己的麻煩,只會叫大家的心情不好。但是采采醒來的速度比雲南王明顯快了許多。
楚狂更好奇,難道她昏迷著,兩只耳朵也听到了外面的情況?
手拂過她的額頭,有一些薄汗,采采低聲嘀咕一句︰「我這樣躺了幾天,想要去梳洗一下。」楚狂聞言,于是扶著采采在鳳藻宮內的浴室去了,旁邊也無別人,他扶著她下水,坐下來,于是穿著衣裳跳入水中,幫她把長發散開,叫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采采眯起眼楮。楚狂才問了一句︰「這幾日,你都听得到外面的事?」
「我听得到,只是說不出罷啦。」她只是怕自己失去意識,因為從暈倒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跟別的時候不同,如今懷有身孕,她怕自己醒不過來,害怕自己意識散亂。
所以強打了一口氣,始終沒有完全的昏迷過去。
因此耗費了更多的精神,累得要死,采采縮在楚狂懷里瑟瑟發抖。
實際上浴室里是不冷的,她冷是因為她身體虛弱。
楚狂把她拖著完全浸泡,用手臂抱住她,手指輕柔幫她擦洗身體,采采閉著眼楮沉吟一聲,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感覺這孩子,明顯不如前些日子活潑,心中憂愁實在藏不住,趁著水在臉上,落下淚。楚狂一手指輕輕擦去,「放心,我算著日子,那黑老爺子大約再有五日,必定會到。」
采采點點頭,皮膚不由刺痛。
可是這至少比有意識但是沒知的覺好多了。
換洗出來,她斜靠在貴妃榻上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大家都憔悴了。
楚狂整個人都月兌像。
眼楮微紅。
如家三通等人,也消瘦得很明顯。
采采說道︰「我看這藥,很有效,我現在無事,如心,如意,如月,你們去休息休息,楚榮,你們一起去。」坎梅給雲南王端粥來,他也無力坐著,垂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
「娘娘,我們不累。」如月說。
采采笑道︰「你們去吧,至少要輪流去休息,我是擔憂,萬一肚子里的孩子,耐不住寂寞隨時要出來,到時候,大家會更辛苦。」她說著,楚狂已經端著一碗放著蜂王漿的米粥,一點點喂采采吃東西。
沉聲說︰「你們去休息吧,娘娘說的也有道理。」
大家全體退下,楚狂看著她的眉毛始終是糾結不開。采采忽然溫柔得抬手撫模他的臉呀,低聲下氣的問道︰「你也辛苦了吧……為了這麼辛苦,實在是對不住……」
一句話,楚狂竟然渾身發顫,他不覺得辛苦,只覺得心酸。
只覺得懊惱。
只覺得很用。
抓起她的手掌,垂頭吻住,在臉上研磨片刻。
「最後一次,如果以後你還要因為朕經受任何磨難,那朕情願以死向你謝罪了。」
采采反而責備︰「你何必這樣想,你怎不想,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我卻覺得,或許因為有你,我才一路過來,有驚無險。你是我的貴人,是我的靠山。」
這些寬慰的話,楚狂卻知道她應當真是這樣想的,只好抱著她,叫了兩句傻瓜。
這女人好傻好傻。
他簡直不知道用什麼評價。
他吻著她的額頭。
采采的肚子忽然,有些異動。
不對,這種動,她覺得既陌生又熟悉,難道是,要臨盆了麼?
好不爭氣呀,剛說了要大家放假休息。為何小東西呆不住了?
采采皺著眉頭,手緊緊捏著楚狂的手臂,說道︰「楚狂,對不住了,剛說要大家休息,我似乎要,生了。」
咬了咬嘴唇,她汗珠落下,抬頭望著楚狂︰「楚狂,去叫人來。是真的。」
她的肚子一陣陣的收縮,而且力度一次比一次厲害。
身體有開裂的疼,仿佛全身的骨頭都在動。
楚狂情急之下把她整個抱起來,放在床上,如家三通根本不必說,已經跑來。
七手八腳,在地上鋪滿被褥,建立了產房。
采采才又被楚狂抱著躺在上面。
如意說道︰「皇上,您切出去吧,我們在這里就好。」
楚狂一個字沒說,但是他也沒準備動,根本不打算出去。
倒是房間里其他的那人已經出去。
楚榮心中打鼓,一走三回頭的。
對如月說道︰「如月,你照顧好娘娘呀」
「要你說」她氣不過,他還擔心她不盡力麼?
他們出去了,小樂子帶著其他宮女動員起來,燒水的燒水,取紗布的取紗布。
太醫也是無用的了。如家三通都有接生的經驗,如意自己做主,開始安排大家的職責。
「如月,負責遞水盆紗布毛巾。如心,你扶著按著娘娘,千萬不可以叫她昏過去。」她看了楚狂一眼,沒說話。
楚狂忽然感覺自己在這種時候竟然更加束手無策。
只好握住了采采的手,聲音顫抖的說道︰「沒事,沒事的。」
采采再也顧不上跟他說這些話。
酸痛的感覺,小月復就像有一個鐵球,要墜出來。
好難受。
身體的五髒六腑也要一起被拉扯出來似地。
她眼淚不止,汗水也不止。
如意說道︰「娘娘,您請用力呀!!」
她會用力,一定會……
堅持了這麼久,就是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呀。
采采死死揪著他的手,楚狂卻攥緊的用力,他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借給她一點!
房間里生孩子的聲音。
實在叫人不安。
楚狂生怕下一秒,這虛弱的人,就要離他而去。
誰
料,在采采努力了半晌之後,她真的越來越虛弱。
雙眼幾乎合上了。
楚狂大吼一聲︰「如月,去取人參,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