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更鼓已經響了三聲,原來已是到了三更。
等在露台東畫閣的谷溟熵,不知是微微有些失望,還是如何,他並沒有在東畫閣等到應該會出現的簡湛南。
小心仔細的卷起那副畫卷,谷溟熵眼底深處似乎也噙著絲溫柔。
本就想著離開露台便回寢宮,心中卻不知被什麼牽引著,竟在露台逛了起來,一時之間越走越深,待一下子醒悟過來,抬頭一看,就著清冷的月光一看,竟然是西竹堂。
他在門外踟躕一番,終于是伸手輕輕推開了門,撲鼻的一陣香味,令他的四肢似乎都灌上了暖意,竟是十分的舒服。
白色的霧氣之中谷溟熵隱隱見著一個女子,身姿玲瓏,凹凸有致。青絲就那麼不加修飾的披在肩上,正猶豫著慢慢的褪下些身上的衣衫,那個清秀絕倫的人影似是在他眼前,卻又那麼飄渺遙遙的觸及不到。
他不由的輕聲失笑,這個女子也太大膽了一些,他低笑著,並不發出聲音,只是緩緩的向著那個身影靠近,霍然之間,心中一陣恍惚,這個身影,似是十分的熟悉,象極了某個人。
身上亦是忽然起了一陣燥熱之感,谷溟熵看著那個還渾然不知的熟悉身影,小月復間忽然升騰起一股熱意,喉間干燥低啞。
低笑著上前一把將那個身子抱入懷中,將她緊緊摟住,突然之間一陣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谷溟熵低嘎的聲音略略回轉,「你是哪里的宮人,在這里這麼大膽,莫不是知道朕會來?」情不自禁的朝她***著的脖頸上吻落,卻意外的感到懷中之人縴細的雙手抵在自己胸前,極力的要推開自己。
簡湛南腦中不覺轟然一片,任她怎麼想也想不到出現在西竹堂的人會是谷溟熵,眼下自己這個樣子絕對不能讓他看到,遂只是雙手拼命的抵著不肯讓他再靠近。
「欲擒故縱的把戲麼?」只听到白色裊娜之中發出的一聲低嘎中透著挪移玩味的笑,谷溟熵雙手模索到她半拉下的衣衫,輕輕一扯,那一件寬大的樂師袍便如一片白色的梨花花瓣輕輕飄落,簡湛南驚的一把推開他,轉身就要跑,卻不料被腳上的衣物一拌,直直的向著地上摔去。
來不及一聲尖叫,半近***著的身子就已經被谷溟熵一把托在懷中,兩人緊緊抱著滾落在地,谷溟熵的手指無意中劃過她的胸口時,簡湛南身上微微泛起一陣酥麻舒服的感覺,忍不住發出了一陣低低的顫抖申吟。
「原來你喜歡這樣……」谷溟熵恍恍惚惚覺著懷中的身影像極了簡湛南,心不禁狂喜的跳動,語帶輕佻的俯低身子去尋找那兩瓣醉人的唇瓣。一時之間,谷溟熵只覺得腦中迷糊混沌,清寒幽香在他身側繚繞周轉,欲火轟然蔓延,將吻一個個霸道卻又溫柔的印在那不斷抵抗著的人身上,不由輕聲呢喃,「湛南,湛南……」驀地覺得身下之人身子一震,他尋著個機會,將舌輕巧的探入……
簡湛南從未像現在這樣羞憤欲死,明明恨惱透了他,想要極力推開他,卻情不自禁的想要他的輕撫。只覺得他的雙指交纏在自己的發間,舌已是輕巧的探了進來。淚忽然從眼中緩緩滑落,當听到他口中喃喃叫著的是「湛南,湛南……」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反抗……
清晨宮中的晨鐘準時響起,還隱隱有淡薄的霧氣在屋子里飄溢,簡湛南一下子驚了過來,全身異常的疲憊,茫然四顧,發現自己竟然全身***,躺在西竹堂內室的床上,身子只略略披了一件黑色貂錦風披,一時想起昨夜發出的一切,腦中轟然作響。
側頭怔怔的看著還在熟睡之中的谷溟熵,熟睡之中的他,唇角之間少了些殘忍邪魅意味,卻帶了絲滿足的笑淡淡掛在嘴邊,臉上一派安寧,這樣的谷溟熵,讓她的心微微的疼,牙齒緊緊的咬住了唇,慢慢的覺著口中一股腥甜,慢慢的血珠一滴滴的滴落下來,落在白皙的手上。
忽然間看到他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似是就要醒來,不由惶急的一把扯過地上的樂師衣袍,緊張的穿戴好逃也似的離開。
心中帶著莫名的恐懼和心間那一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似喜似憂的情愫,簡湛南飛快的奔走在宮中的小路之上,長發在慌亂之中並沒有扎起,隨風輕揚。跑的太過惶急,雙腳之下驀地踩到一塊凸起的石塊,身子一歪,「啊」的一聲慘叫,她的身子直直的向著下方直墜落下去。像是一片直墜深淵的白色羽片。
「砰」的一聲,身子墜落進一個水潭之中,濺起一團不小的水花。在水中茫然的忘了掙扎,只是看著這水潭三面種植的桐花怔怔發呆,空洞的眼里慢慢的影映出那簇簇正在怒放的白色。
她長長的黑發在水中如一塊黑色的錦綢緞平鋪在水面,柔柔的,白色的衣褶在水里盡數的打開如一朵盡情開放的桐花。朦朧中靈魂好似深深撞進一泓幽深漆黑的光芒里,慢慢沉淪其中。
/>朦朦朧朧之中好似進了無數個夢境,那里或是閃著瑩潤的白色,或是耀著鮮艷的紅。喉間有時亦會被灌上一股苦澀的濕意,她拼命想要反抗,卻還是只能任那濕潤的苦意直直的滑落喉間,那樣的味道讓她疼的想哭。
耳邊驀地听到一聲幽幽的嘆息,她霍地驚醒過來,雙眼霍然張開,看著眼前一張嬌媚姣好的容顏呆呆的看了許久,「似錦郡主……」她的聲音嘶啞異常,空靈的像是隨時都會消散。似錦見著她醒了過來,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你可終于醒過來了。」
怔怔的抬眸四看,及眼處的便是一株開滿了梨花的梨樹,驀地眼中黑色一凝,這是寫意院,她這是在寫意院。掙扎著要起身,似錦卻一把按住了她,柔聲道,「別動,你身子還未好,不要亂動。」說著視線在她露在外面的脖頸處一帶,又快速的移開。
簡湛南安靜的听話不再亂動,「郡主怎麼會在寫意院?」
得喜在一旁看著神情疲憊的主子,忙靠上前來小聲道,「主子在曦風潭落水,是管大人將主子送回來的,這幾日都是郡主在照顧著。」
薄唇一抿,她眼中帶著擔憂略略看向似錦,似錦卻微微俯低了身子,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可不敢讓得喜照顧你,要是被他發現你和我一樣……」似錦覺察到簡湛南身子一震,便笑著退開了些,道,「你昏睡了兩日了,這兩日里宮中可是發生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