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鎖美人香 我不後悔

作者 ︰ hcy070206

天色已是微暗,芳菲殿中已開始打起了一盞盞的宮燈,鈴兒甜笑著過來,打斷了兩個還在小聲探討著什麼的人,「娘娘,天色已是不早了,該用晚膳了。」

杜若聞言,一愣,抬眸看去,果真見著桃花林中影影綽綽,一眼望去,已經看不甚清了,她不由嘆氣看向衣奴,笑道,「沒曾想,已是這麼晚了,湛南,一起用膳可好。」她一臉殷切的看向衣奴,笑著建議。

想起自己已是讓得喜去谷溟翼的殿中,打听一下玉姑的事,自己現在回去也只有孤單一人,不由笑著答應。杜若立時歡喜的拉了她的手進屋。鈴兒看著她們進屋的身影,一時間笑靨如花。

案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小菜,兩人挨著坐下,只覺得這般安靜吃著飯的感覺很是溫馨。

待用完晚膳,衣奴笑著與杜若告辭,一人在略暗的路上走回寫意院,不知為何,心中起了惴惴之感,那種感覺讓她不由的加快腳步,只知道,定是有什麼人什麼事在某個地方等著自己。

循著自己的感覺,走到盡頭,猛然抬眼看去,就著那微弱的燈光,寫意院三個大字搖曳透著幽光,她的手微微一顫,緩緩伸手推開門,一陣風順著洞開的門卷了進去,撩動著她的衣衫清揚,發絲亂舞。衣奴抬手將鬢間的發絲攏入耳後,緊走兩步,雙眼不經意的從院中瞥過,卻忽地瞥見一個黑影蹲在梨樹下,肩膀微微抖動著,間或有細微的聲音傳來,似是嗚咽,似是碎碎念。

「得喜?是你嗎?」衣奴慢慢走了過去,素手微微發著顫,輕輕拍上了那人的肩,「怎麼了……」隨著那人緩緩轉過臉來,她有那麼一霎就愣在那里,喃喃喚道,「三哥……」

「你去哪了?」谷溟熵的臉慢慢從陰影中現了出來,他一絲不苟束起的發不知為何已經半散落在肩頭,那純黑的發絲落在肩頭,和那衣袍的黑色連成一體,讓人分不清看不明。如黑曜石的眼在寂夜里灼灼閃著莫名的光華,看的衣奴身形微顫,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寫意院里此時寂靜異常,都能自微風中听到听到葉落的聲音,細數各自的呼吸。谷溟熵是半蹲著在她面前,兩人保持著這樣曖昧的姿勢沒有再動。谷溟熵的雙眼仍是那麼直直的盯著衣奴,固執的重復著同一句話,「你去哪了?我等你,已經好久……」

是我,不是朕,這樣的谷溟熵,隱在黑暗之中,說不得的脆弱,衣奴眼中莫名的一酸,只覺得眸中漸漸升騰起一股濕意,她亦是半跪在他面前,笑著哽咽道,「三哥……你這是怎麼了?」

谷溟熵怔怔看著她,雙眼之中慢慢的浮出一抹璀璨笑意,他緩緩伸出手來,一寸寸的撫上她的眉際,那手上粘稠的濕意讓她微覺怪異,不由的低頭一看,這一看,眼中的淚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滴滴砸落在他手上,混合著谷溟熵手指中的泥土和血一點點的往下滑落,「三哥,怎麼會這樣?你倒是說話啊……」

她捧著他的手,這只手上,鮮血淋灕,就著那暗黑的泥土,暈黃的燈火,一時看來,只見猙獰和淋灕,衣奴看著他的眼,卻只能自他眼中瞥見哀傷和悲憤以及那一絲掩藏在深處的掙扎。

谷溟熵臉上慢慢的浮出一抹蒼白的笑容,沒有嘴角的那一抹冷到極致,魅惑人心的笑;眼眸深處亦是少了些冷酷,多了些淒落,他的另一只手緩緩伸到衣奴面前,那躺在手心里的,是一枚已經裂開幾許的黑色碎粒。

「三哥……」衣奴看著這樣的谷溟熵,只覺得心被人揪了一般的痛了起來,「三哥。」她哭著,不住的用衣袖擦拭著他手上,干了的血跡和那滿手已經快要干結的泥塊,心痛莫名。忽而,他的聲音在她耳邊慢慢響起,那樣空寂遙遠,卻真真實實的在她的耳邊。

「湛南……千錦梨樹的種子……種在哪兒?我不放心,它不發芽,怎麼辦?」谷溟熵的黑眸清涼透亮,那麼直勾勾的看著衣奴,唇角邊的一抹笑帶著久違了的純良,「我把它種在瓷罐里,這樣它就能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能離開……」說著,竟像是想通了什麼事一般,起身掙月兌開她的手,在院子里不住的翻番找找。

「三哥……」衣奴哀哀的喚道,跪坐在地上,如水雙眸只隨著他在院子里亂轉,臉上已是一片清寒。

「找到了。」隨著他的一聲歡呼,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興奮的跑了過來,將一個竹子送到她面前,一手不住的比劃著,「種在這里好不好?」他不等她有所回答,忙又蹲來,雙手不住的在地上抓扒起來,一尋著泥土,便用雙手攏起放入竹罐中,玉般俊逸的臉上透著固執的堅持和認真。

「三哥。」衣奴心中某個地方輕輕的悸動起來,進宮之時被自己強行築起的屏障于無聲中慢慢癱軟一片,

她此時已是欲哭無淚,涼薄的唇邊淡淡的漾出一抹溫柔清俊的笑,輕聲呢喃,「三哥,我不離開,我不離開……」

谷溟熵將手中的千錦梨樹的種子小心的放入,細心的用手在那上面鋪了一層稀土,輕輕的按壓著,听到她略帶著哭腔的呢喃,飛快的側頭過來看她,雙眼灼灼閃亮,輕聲說道,「真的?」

「真的……」衣奴哽咽著點頭,小心的扶起他,柔聲道,「我們先進去,洗洗手。」

「等一下。」谷溟熵听著她的承諾,似是松了口氣,卻像是想起了什麼,蹲去,雙手抓牢那個竹罐子,死死的不肯松開。夜風輕呢,隨風送來一陣含著濕意的淡淡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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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奴費力的掰開他抓著竹罐子的手,看著那節青碧的竹子上,儼然五個血色的指印,心中不由得一酸,忙將這罐子放好,取過水盆和紗布,就著水,替他細細清洗傷口。

谷溟熵一直都是安靜的坐著,任她擺弄,他不去看那水盆中已逐漸變得渾濁,逐漸變得一片猩紅,他只是那麼專注的看著衣奴,那脆質的眼眸,卻在慢慢的變得清明,漸漸的,又是一片那望不到底的幽深。他看著她那麼細心的替自己清洗,手因擔憂和緊張顫動不已,嘴角上立時現出一抹邪魅的笑來,「湛南,你剛才說的,可是當真?」聲音已是如往常一般沉穩之中略帶嘶啞,勘勘的能磨合著人的心,慢慢的泛起酥麻。

衣奴猛地抬起頭來,清水雙眸愣愣的看進谷溟熵眼里,輕嘆一聲,「怎麼了?三哥,定是有事發生了,是不是?」谷溟熵看著她,靜靜的有那麼一段時間,突然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到後來,似一陣透不過氣來的哽塞,又好似帶了斷續的哭音,听的人止不住的一陣揪心之感。

他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那手已被洗淨,只是卻不復當初的瑩潤修長,一根根手指之上,細細密密的布滿著一道道的傷痕,他看著自己的手指,何老夫人的話語一霎時的在腦中一一閃過,眼中慢慢的浸透出入骨的怨傷,他看著她擔憂望過來的,清透明麗,不含一絲的雜質的眸子,伸出手去,慢慢的摩挲著,只覺得心好似被撕裂成兩半,半邊凍結,半邊焚煮。

衣奴微微閉起眼楮,感受著他手指上的粗糙,如羽扇般的睫毛輕顫,恍恍惚惚間感覺到他帶著糙感的冰涼指月復順著自己的臉緩緩下滑,順著脖頸,一路而下,她猛然一驚,驀地睜大了眼楮,怔愣著看著他,「三哥,你要做什麼?」

谷溟熵雙眼直直的看著她,眸中的黑色沉郁,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干什麼?你問我,那我該去問誰,我做的,自然是高興事。」他扯出一個冷魅到怔愣的笑容,幾乎是生拉硬拽著將衣奴抱到了床上。

「三,三哥……」

「听我說話……」谷溟熵一手半撐在她肩側,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慢慢貼近她的臉,輕緩著說道,「除了將你留在我身邊,我不會再強迫你任何事,湛南,我們不玩什麼這後宮里的把戲,答應我,永遠也不要離開我,永遠也不要……」他雙眼如炬,靜靜的在她眼中搜尋著自己想要的信息,慢慢的拿開捂住她嘴巴的手,輕輕的卻又是決絕,「回答我?」

衣奴躺在他的身下,白皙的臉在一霎之時通紅一片,三哥……他今天是怎麼了?那樣哀傷,那樣落寞狂躁的不似平時的他,縴秀細長的胳膊緩緩的纏上了他的脖子,幽幽的笑了,涼薄的唇輕輕開合,「三哥……」

她不知,好似自己已經等他這句話,已經等了好久,似乎已經是經歷了諸般的滄海和桑田。

他吻住她的唇,霸道的吸吮著她的舌頭,苦澀的輾轉相合,身體獨有的溫熱和觸感強烈的沖擊著大腦,他尋著一絲空檔,一手***她後腦勺,極輕極幽的嘆息,「湛南,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誰……也休叫我再放手……」

「疼……」他那樣霸道的撞擊令她開始掙扎,卻被谷溟熵用雙手死死按住肩膀動彈不得,他緩慢卻堅持的進入衣奴體內,便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他只是將幽深的雙眸緊緊的貼住衣奴的,輕聲問道,「後悔嗎?你知道,只要你對我說不,否則,今生,你永遠也休想逃離。」

自由,愛戀,痴情,不悔……衣奴微蹙著眉,輕輕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目光,忽而唇角微微上挑,已是靜靜開口,「我不後悔……」只是,為何他會說不管自己是誰?自己的身份,他不是一直都很清楚麼?

「我不管你是誰,我只要你是我的簡湛南……」

「今生今世你都不用再有離開我的念頭,否則,斷情決心,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思維開始變得不再清晰,耳邊回響著喘息和申吟,第一次,衣奴選擇完全沉溺在他的霸道與柔情這種復雜的情感之中,不去思考,不去擔憂,只要三哥,三哥還是那個在湖心亭里的三哥,她便能做到,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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