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鎖美人香 第一百九十四章 揭開塵封

作者 ︰ hcy070206

「你說,我該怎麼做,還是笑得妖媚,當自己是蕭莫言,當自己是碧容?憑什麼……」碧容憤恨的大叫出聲,霍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猙獰的看著服兒,將自己狠命捏在手上,已經被剪的七零八落的碎裂發帶狠狠的拋向服兒,那一大蓬青色碎屑一下子砸落在服兒臉上,又在瞬間彈散了開來,幾點青翠紛紛揚揚的隔撒在兩人之間。

服兒只略略皺了皺眉,卻根本沒有發火,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碧容,縴細的手指抬起,撫上了額際那道被碧容扔來的瓷器砸傷了的細長傷口,那里已是結了疤,褪了皮,只露出一道不同于周圍白皙的粉女敕,讓人乍眼看去,感覺是那般的不相協調。

「你滾,給本宮滾出去……」碧容伸手一指房門,側對著她而立,另一手激動的捏緊了懷中的東西,冷冷道。

服兒面上神色變了數變,卻終是垂下眼眸,一霎時間又是那個木訥不可耐的宮女服兒,「是,奴婢先行告退。」說著,低眉斂首緩緩躬身退出了屋。

冷眼看著服兒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看著她開門時地上出現的一道亮線,卻在門重又關上時,那道亮線亦是慢慢消失,就像是她心中所謂的幸福。到如今她才能想明白,為何琴姨緊張莫名多過于自己,為何簡湛南和莫名長的有幾分相似,原來簡湛南才是莫名的親生姐姐,自己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那為什麼,自己現在還要因為莫名的安危而听從劉敏之的安排,為什麼……

她的手忽地從袖中伸出,曾經媚眼如絲的眼里此刻已是滿眼的怨恨和不甘,「為什麼?」她忽然尖聲大叫,狠狠的將手中的東西砸了出去,那件什物被重重砸在門框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喀嚓」,頃刻間便是碎屑四散,卻原來是一個小瓷瓶,那瓶中本盛放著的透明液滴均是絲絲飛濺開來,一時間,被消逝的毫無蹤影。

「劉敏之,簡湛南,蕭莫言……都滾一邊去吧……」她大喊大叫著,尋著身邊能找到的東西,都盡數砸向那門,「乒乒乓乓」的聲音在房中不時的傳出,清晰的听在房外眾人的耳中,服兒在眾人面前一直都是低垂著眼眸,在旁人看來,倒像是為主子這般瘋狂之舉擔憂恐慌著。

「服兒……」有人不甘心的擠了過來,小聲問道,「娘娘這是怎麼了,她……」他還未問完,卻忽地說不下去了,被服兒微抬眸看過來的一抹如刀似刃的目光略略一剜,一時間,七魂已去了三魄,「主子的事,又豈是我們做奴才的,能隨便打听的。」說著眸中已是回復了常態,她面無表情的拍拍他的肩,道,「娘娘正在氣頭上,還是不要招惹的為妙。」

身體不易察覺的輕輕一抖,他看著服兒慢慢走遠的身影,不禁遲疑的動了動手,若不是自己的手還在一個勁的發著顫,他會以為看到剛才的那個服兒,只是自己的幻覺。

「皇上?」谷溟岑見自己到般若居已經有一盞茶的時間,然谷溟熵卻只是端坐在金座之上,對站在下首聞俊等人理都未理,不由忍不住開口。

聞俊站在他的身側,見狀忙捅一捅他的胳膊肘。谷溟熵微抬眸,自是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中,不由微微抿嘴笑了,將手中的筆輕輕擱在筆架之上,他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向他二人,俊眉輕挑,「怎麼?難不成朕是個暴君麼?」

「皇上乃聖明之君也。」聞俊只一愣,慌忙躬說道,一邊卻是微微抬眸偷眼看向谷溟熵,卻正巧和他帶著玩味笑意的視線一接,不由諗然一笑,將腰直了一直。谷溟岑靜靜的看著在金座之上谷溟熵如此飛揚的神采,竟是連眼中的冷冽暴戾都少了許多,一時之間心中眉眼間,勘勘溢滿了苦澀的笑味。

「好了,莫用那群老頑固的話來誑朕。」谷溟熵略略一笑,手中的奏折已被盡數放下,卻是雙手撐放在案桌之上,身子微微前傾看下下首站著的幾人,方錦東是第一次被谷溟熵派暗影叫入了般若居,他不禁微有些局促緊張,不似聞俊那般自然,然而谷溟岑卻一直是靜靜的站立一側,並不說話,谷溟熵黑眸自他臉上掃過,心中已是了然。

「哎呦,原來在皇上眼中,臣已經老了啊。」聞俊有些委委屈屈的說道,還順帶的捏轉開了頭,對著身側的谷溟岑眨眨眼,谷溟岑不為所動,倒是方錦東在另一邊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立馬反應過來,口呼,「臣失態了。」便要跪去。

聞俊忙一把扶住他,笑道,「錦東,又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不用顧著這些虛禮。」谷溟熵唇瓣浮出一絲滿意的笑,心知這里也只有聞俊最懂自己的心,耳畔忽地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他的眸子隱隱一暗,稍稍抬一抬手,聞俊的神色在剎那間一肅,臉上的笑意被他強自擠了進去。

有人在般若居外停住腳步,來福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皇上,老奴將人帶來了。」

谷溟熵幽深的雙眸之中,一絲悲憤以及不可抑制的狠戾一閃而過,快的讓人以為自己見著的,只是錯覺,「帶她進來。」他沉聲開口,已是將自己的身子重重的靠在了金座椅背上,修長的手臂只勘勘停在案桌之上,冷冷的看著那跟著來福小步進來的人,如玉的英俊臉龐,隱隱透著一絲殘酷的邪魅。

奴婢……苑華殿琴娘,參見皇上。」琴娘心有疑慮的跪在地上,向著谷溟熵叩拜,隨後便是低垂著眸,溫順的模樣。

「聞俊!」谷溟熵卻並不去看她,也不讓她起來,只是就目光灼灼的看向聞俊,修長的手指一指跪在地上的琴娘,沉聲道,「你來瞧一瞧,她到底是誰?」

琴娘的身子驀地一僵,背在一時間就俯的更低了些,直至一雙黑色朝靴慢慢的停在了面前,她才將身一抖,慢慢抬起自己的頭來,又飛快的低了下去,小聲道,「聞大人。」

聞俊微微眯起雙眼,盯著直欲垂下眼眸的琴娘道,「你,抬起頭來。」

琴娘聞聲,絞放在一起的手猛地狠狠一握,霍然抬頭,一雙眸子無所畏懼的看向了尚自帶著一絲疑惑的聞俊,輕啟唇,淡淡道,「聞大人,別來無恙。」

「你,你是翠琴?」聞俊乍一見到琴娘的臉,不由驚的倒退了一步,他的臉上,驚訝,詫異,擔憂,慌亂齊齊閃過,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指著她的臉,亦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你……你竟然沒死,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你不是……」

「奴婢沒死。」琴娘微微垂下眼瞼,低著頭,一雙眼只是盯著自己放在膝上的雙手,莫名的糾纏在一起,就如她現時的心情,她只想給小姐報仇,只想靜靜的看著那個心腸歹毒的賤人能受到應得的惡報,如今要一再的見著二十年前的舊人,讓她不自覺的心中起了恐慌,竟是要再一次的想起木想容死時的痛苦和慘狀,二十年前那場沒有燒死自己的大火,已在那時在她心里留著個火苗,現如今卻已是星星之火,在慢慢開始燃燒。

「二十年前,你們在廢墟中找到的那具尸體,並不是奴婢。」琴娘唇邊泛出一個慘然的笑容,她抬起臉來,直直看著谷溟熵,眼中悲哀和憤怒齊齊涌現,「皇上,不知您查的如何?之前,琴娘是否有將半句假話說與皇上听。」

谷溟熵沉默不語,幽深的眸,如靜夜下的暗海,表面雖是平靜無波,內里卻早已波濤洶涌,他冷眼制止要開口說話的聞俊,慢慢的從金座之上直起身來,雙手扒搭在案桌之上,俯看著琴娘,冷冷道,「二十多年前,朕的父皇應玉京首富蕭翌晨之邀,赴蕭家宴會,卻在那里見到一個女子,清冷傾城,酷愛桐花,她的名字叫做木想容。雲想衣裳花想容,說的就是她,朕的母妃,是不是?」

聞言,底下幾人均是一震,抬眸驚訝的看向他,唯有聞俊本就知道此番真相,面上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驚詫,谷溟岑從小便知道谷溟熵的母妃在宮中是一個禁忌,如今听他說來,竟是如此這般,君奪臣民之妻,確是不怎麼光彩之事,也難怪宮中之人都不敢提及。

琴娘一怔,旋即將腰一直,臉上的神情瞬息萬變,卻驀地尖笑出聲,「不錯,那皇上可知,您的母妃,她是因何而死?如何慘死?」

「受‘加官進爵’刑罰,糟糠涂面而死。」谷溟熵狠狠的抓著手下的案桌,一時之間,竟將那堅硬的案桌之上抓出道道指痕,入木三分,他雙眸在底下諸人面上一一掃過,緩緩的,從緊抿的嘴中,一字一句吐出,他唇邊邪魅至極的笑容,在此時,無論何人看來,都是那般陰狠,生冷到了極致,那稜角分明的面上冷魅俊俏的五官,因著悲憤已是生生糾結在一起,「害她的那個人,若朕沒猜錯……」他驀地一頓,對著般若居暗室方向,冷冷三個字吐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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