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溟熵略側過頭來,外面有些刺目的陽光一縷縷灑了進來,映照著屋中的塵埃一瞬息的不住跳動,他對著陽光,半眯起眼來,終于是看清了那個甩門進來的人的面孔,一時間,眼中陰狠悲憤齊齊閃過,迸射出的寒芒似要將人釘的滿目蒼痍,不死不休。
「太妃?」他口中緩緩吐出這兩個字眼,生生咀嚼在唇齒之間,說不得的蘊涵著危險和挪愉的殘酷在里面。
劉太妃的身子忍不住輕輕一晃,忙不迭的伸手扶住了門上的扶手,臉色間已是變得慘白無力,她見他仍是那個姿勢抱著衣奴,懶懶的,透著無比的淒傷,不由怒道,「皇上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現在宮中烏煙瘴氣的,全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一手疾出,手指直指他懷中面色蒼白的衣奴。
谷溟熵幽深的眼眸驀地一凝,唇上緩緩扯開一個邪魅至極的冷笑,「朕,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知道自己做的事,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似乎還輪不到太妃來過問。」他,慢慢的放下懷中的衣奴,動作溫柔似水,將她的身子緩緩放倒在床上,輕柔的扯過一床錦被蓋在上面,然後回轉身,冷笑著注視著仍站在房門口的太妃,一步一步慢慢走去。
看著他走過來的身影,瘦削修挺的身軀頹自散發著令人不敢正視的逼人氣勢,她忍不住退了幾步,退出了屋子。順勢也跨出門,谷溟熵一手輕抬,已是將門輕輕關上。
劉太妃忽然間覺得心中莫名的驚駭,自己雖然養他二十多年,卻似乎從未看得懂面前這個神情陰霾的帝王,看他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卻禁不住害怕顫抖起來,但一想起,是自己撫養他長大,自己身後有著整個家族,還有太妃的身份,讓她又止不住的微昂起了頭,威嚴道,「就憑本宮撫養皇上長大,就憑皇上要稱呼本宮一聲母妃,難道這樣,本宮還沒資格過問嗎?」
「哼,母妃?」谷溟熵輕輕搖搖頭,嘴角上挑的邪魅冷笑已是越加的濃烈,濃烈的能讓人自里面看出滿身的悲憤和淒涼,只一瞬,他便已是到了劉太妃身前,修長蒼白的手掌之處,一個深深的血色小口張開著令人恐懼的弧度,似乎是在嘲笑著某人,那只尚自在流出些細密血珠的手緩緩上移,驀地一下子撫上了劉太妃的脖頸,血滴一下一下的染紅了她的衣領,一眼看去,說不出的頹廢蒼冷。
「母妃?」谷溟熵的聲音帶了些空落幽明在里面,一雙寒星般的幽深眸子一瞬也不眨的看定劉太妃,手上驀地慢慢用力,咬著牙,將知曉真相以來,深埋在心底的話語在唇齒間深深咀嚼,加以嗔恨毒辣盡數浸泡,再一字一字慢慢的吐出,「要朕喚你母妃?你配嗎?」
「皇上……你……」劉太妃眼中飛快的劃過一絲恐懼的神色,卻不敢相信他已是知道了真相,他攏在自己脖上的手慢慢的加重了力道,幾欲讓人窒息,透不過氣來,「咳,咳……皇上,放手……」她不住的拍打著谷溟熵已然傷了的手,一下一下漸漸趨于無力,瞳孔收縮著,已是慢慢翻白,臉上也因脖頸處的血脈的不暢通,而齊齊在蒼白的臉上驟然展現。
谷溟熵冷笑更甚,手上的力道沒有絲毫的放弱,卻是越來越用力。
與枕容一起行色匆匆趕來的白芷,一見到自己的主子正背對著她們,雙腳不住的在地上點蹬著,顯然十分的痛苦,而劉太妃對面,與之相視而立的人卻是黑衣黑袍,邪魅冷酷的谷溟熵。
「啊,娘娘,皇上……」白芷驚慌的大叫起來,死命般的沖了過去,雙手費力的掰著谷溟熵緩緩流著鮮血的手臂,口中慌亂的叫道,「皇上,快放手,她是太妃娘娘,是從小撫養您長大的太妃娘娘啊。」
谷溟熵卻如被抽了魂魄般的一動不動,任那鮮血順著手上的經絡的突起,蜿蜒而下。
「皇上,您的手……」枕容見著他手上的血似是永遠也停不住的流個不息,不由擔憂的上前一步,卻忽地怔住了眼,眸子越過他們,看向了谷溟熵的身後。那本已緊閉的房門被人打開了少許,輕微的愣是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衣奴蒼白著臉半扶在門框之上,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清理澄澈的眸子里,有著空雨過後的清新和那一絲塵埃不染的寧靜,齊腰的長發不加阻隔的盡數披散下來,肩上,白衣的褶皺里,都溫軟散落一縷一縷。
「三哥……」她發出細小的入蚊訥的呼喚,極輕極細,卻讓谷溟熵狠捏著劉太妃的手一松,突然間重獲自由,能夠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劉太妃往後跌了幾步,白芷攙扶不及,劉太妃已是一跌坐在了地上,狠狠一把打開了白芷要過來攙扶的手,她滿是驚恐滿是怨憤的看著谷溟熵以及他身後虛弱的衣奴。
「來人。」谷溟熵忽然間將雙拳狠狠握緊,怒喝出聲,門外立時有當值的羽林軍沖了進來,「將劉太妃帶回壽陽殿,好生守著,沒朕的應允,一只蒼蠅都不準進出壽陽殿。」
「皇上,你竟然要軟禁本宮。」劉太妃坐倒在地上,听聞他這樣冰寒不帶任何感情在里面的話語,不由尖叫出聲,「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
「這……」幾個羽林衛士為難的看看尖叫不已的太妃,又偷瞄不容反抗的谷溟熵,一時間,都是愣在原地沒動。
「怎麼
,難道想抗旨不尊?」咬著牙,谷溟熵一字一句說道,卻再也不看他們會如何,急速轉身,正好將那個搖搖欲墜的軟玉溫香接在懷中,「噓……」他疲憊的發出聲音讓她不要開口,整張臉都輕柔的埋入她的發間,從身後太妃拼命的反抗咒罵聲,以及白芷的抽泣越來越遠,他已是清楚羽林軍已是按照著自己的命令而行事,他不管自己此舉會惹來朝堂之上怎樣的反擊,然而這一刻,他疲憊的只想抱著懷中的女子,閉著眼,聞著她的氣息就好,「湛南……你知不知道,你要做母親了。」他幽幽的話語在她頸側響起,竭力的忽視著她側頸之上的吻痕,輕輕的道,衣奴的身子一震,眼中莫名的情愫,說不得是緊張,欣喜還是慌亂的波動,一絲一波的蕩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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