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鎖美人香 第三百零九章 來客

作者 ︰ hcy070206

虞平生才將虞水心帶回虞府,還未待上片刻,也不知是誰走漏的消息,還是劉敏之在宮中耳目眾多,不久之後就出現在了虞府門前。

「虞相,听說虞小姐受傷了,敏之特意帶了藏品千年靈芝,想必虞小姐養身子時必定用的上。」劉敏之滿面笑容,親手奉上了裝有千年靈芝的漆木盒。虞平生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了一跳,冷著一張臉從他手上接過,隨即交與鐘叔,對著劉敏之斂眉道,「劉大人這邊請。」說著率先走向內堂。

劉敏之淡笑無語,心中不由喜道,想不到哨子一錠銀子,陰錯陽差下,倒能叫虞平生更往自己這邊靠,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消息,眼下,他倒要瞧瞧虞平生還有什麼理由能靠向谷溟熵那邊。

「劉大人想必也听說了小女的事。」才一入座,虞平生便沉著臉開口,直接說道,「平生心中著實氣憤,他當我虞平生的女兒是誰?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麼?哼。」他一掌重重拍在案上,眼中不是迸發出憤怒的光芒。劉敏之裝作惋惜,替他不值,「怎麼說虞相也為他登基為帝出過不少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這般,虞相更應該與敏之一起,叫他也嘗嘗,被人無視的滋味。」

「劉大人這是什麼話?難道還在懷疑平生?」虞平生略略皺起了眉頭,臉上已經現出一抹惱怒之色,「若是劉大人並不信我,那我們便分開行事,縱然知道自己只有那一份微薄力量,我也要與他拼上一拼。」

「虞相這是哪的話,敏之又怎會不信虞相。」劉敏之忙打著哈哈,輕呷一口茶,雙眼望向虞平生時,眼中精光踹動。兩人相視一笑,俱是有默契的同飲了一口茶。

哨子走在街上,隱隱約約已是覺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後,然而他每每突然的一回頭,卻根本未能見著身後有人,這樣怪異的情況讓他的心不由的抽了一抽。

然而,待他要走進一條巷子時,背後忽然被人毫無預兆的一拍,他驚駭莫名的轉過頭來,已然見著來順一臉陰森的看向自己,冷冷開口,「我家主子要見你。」然後不待他有任何反應,已是一手捏在他的琵琶骨上,迫的哨子不得不同他一道走。

「這位大哥,你家主人要見我做什麼,我根本不認得你,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哨子嬉皮笑臉的與他打著哈哈,心中卻在疑慮自己當時帶著面巾他應該認不出自己。來順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你是哨子麼?我怎麼會不認得,咱們二十多年前不就已經見過面了?」

哨子忽然間瞪大了眼,忽然間怔怔的伸手將來順的臉都遮了起來,只余下一雙透著陰狠的雙眼,他嚇得「啊」的一聲驚叫,不由顫抖著手指著他道,「你,你是二十多年前來我家的那個人,是你交給我那封信?」

來順冷哼一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片刻工夫,他便拎著哨子直直向著一個深巷而去。已經見著那個背手而立之人,來順將哨子重重一拋,便將身堵在了巷口,不讓他有機會再跑開。

哨子怔愣的看著那個人,一時之間,雙腳也開始不住的哆嗦起來,若讓他選擇想要面對的人,他怕是會更加喜歡面對劉敏之,眼前這個背手而立的人,顯然不是他想面對的。

「你叫哨子,從小就是劉家的家奴,七歲時被當時劉老太爺送出去學武,直到學成歸來繼續為劉家效力,是不是?」谷溟熵慢慢轉過身來,「那夜的黑衣人是你,趁亂將金塊打入小悠子口中的是你,用同樣手法殺了舞妃的也是你,你想為誰掩飾,田妃麼?」

哨子跪坐在地上的身子猛的一個哆嗦,他咬著牙笑道,「皇上不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麼?為何還要問我?」

「我只問你,是誰,讓你想要對簡湛南動手,是劉敏之的意思,還是田妃的?」谷溟熵冷笑著一步一步踏近,然那笑容,在哨子眼中看來,卻恍如地獄之中遇人殺人,遇佛弒佛的魔。

「不,不關大人和田妃娘娘的事,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哨子不由驚恐的想要後退一些,然而谷溟熵並未動手,只是在經過他身邊之時,輕輕頓了一頓,「哦?原來,兩個人,都有份啊。」

「不,不是的。」哨子心中驚駭莫名,雙手不由的在地上爬啦著向他靠近,谷溟熵卻置若罔聞,他經過來順身邊之時,只冷冷說道,「交給你了。」轉身,已是出了巷子。

來順沉聲點頭,隨即,一步步靠近了地上的哨子,哨子見了心中驚恐不由的要站起身來,熟料來順的身子一晃,一手就已是抓在他兩側的肩胛骨上。來順面色不變,手上卻忽地一使力,只听「喀嚓」一聲,哨子兩肩之上的肩胛骨就已是應聲斷裂,「為什麼,你……你不是太後身邊的人麼?」

來順陰沉的臉上,難得出現一些其他的表情,他面上帶著絲怔惘,慢慢的靠近他,冷笑道,「你錯了,先帝,才是咱家的主子,他說什麼,咱家都只是听命行事。」

哨子驀地瞪大了眼楮,肩上的劇痛讓他一時間只能怒目而視,「一個死了的人。」他咬著牙惡狠狠的想要直起身來,「一個死了的人,也值得你這樣衷心,你在太後身邊,也是他的意思……」

「不錯。」來順慢慢的直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向在

地上痛苦挪動著的哨子,「你的肩胛骨已經被捏碎,從今後,你便是廢人一個。」他說著,已是轉身離去,在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巷口之時,他才豁然轉身,「先帝雖然懦弱但是並不愚蠢,失去心愛女人之後,所想到的也只有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受傷害。」

哨子的雙手無力的耷拉下來,他費力的站起身來,想要盡快趕回劉府,然而,街上卻突兀的多了一些神情嚴肅的人,每每他要往劉府方向而去,都會恰巧有人群沖撞過來,將他撞離。眼中好似晃過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他忍著肩上的劇痛,定楮看去,卻只能看見一抹淡粉顏色的錦繡衣袍在自己眼中一晃,便再無蹤影,忽然之間,他心中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瘋了似的要朝著劉府的方向而去。

一個喝醉了酒的醉漢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忽然間重重的撞在他身上,「悜」的一聲,尖銳的刺進血肉的聲音,哨子猛然間瞪直了眼,不可思議的看向那個撞在自己懷里的醉酒之人,那人似乎還未反應過來,與自己撞在一起之人已經永永遠遠的只是瞪大了眼楮,不會再開口說話。然而他仍是口吐醉言醉語,片刻間,就已攜著哨子重又回到了那個深巷之中。他忽然冷冷一笑,一手輕輕的一踫哨子的身體,看到的,已然是瞪直了眼摔在地上的一具尸體,胸口之上,一把陳舊的匕首直挺挺的插著。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心狠手辣的性格,死了一次也改不掉麼?」一個滿含著譏誚的聲音從巷口處傳了過來,那人本陰沉的臉上難得起了一抹笑容,伸手從哨子身上拔下了匕首,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匕首刀身,陰鶩的眼中還尚自留著一絲溫柔。

身在兩名鬼方士兵護衛下的似錦緩緩出現在巷口處,看著他磨磨蹭蹭的在原地不知在干些什麼,不由皺皺眉道,「你還在做什麼,不要浪費時間,他還在等著我們。」

「我在想,你為何會隨我來玉京。」那人終于將匕首擦拭干淨了,慢慢起身,一張冰冷的臉上,卻在乍見到那皺眉看向自己的女子之時,輕輕一笑,「似錦,你是怕我一路上有危險,全力相送,還是迫不及待的想來這里見一見管維。」

似錦的臉色驀地一沉,一時間,已是冷然的看著他,「墨休,不要惹惱我,我能殺你一次,亦是能殺你第二次。」

「哦,那為什麼在老大夫家中發現我時,你沒有再補上一刀?」墨休淡笑著一步步靠近她,「若是他不記得你,就放了吧。」

「你胡說些什麼,我來這里,完全是想要見見簡湛南。」似錦眼中閃過一抹惱意,轉身甩袖而走,「你若是想在這里待一整夜,我不會有意見。」

墨休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笑意,輕笑著忙快步跟了上去,「在這里待一整夜,我的意見可是大著呢。」他每每想跟上似錦,都被她或快或慢的躲了開去,惹的他一陣懊惱。

「這里是哪里?」墨休怔怔的站在煙霧彌漫處,視線所及之處,那在自己面前的,好似是一座宅院,憑著他的第一感覺,似乎還是一座算是富麗堂皇的宅子。似錦沒有說話,只是揮手示意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士兵下去,自己卻是走上前去,對著那緊閉的大門,不輕不重的敲了三下。

不出片刻工夫,那門轟然打開,似錦轉身對著他一皺眉,冷道,「還不進來。」說著,自己已是跟著來人走了進去,墨休慌忙跟著進去,一路之上,府內不比一般地方的奢華,所用的雕飾顏色俱是大膽,可以看出主人的大膽和不恭。有一片天藍色迎了出來,一時還讓他以為是墨塵。細看之下,卻原來是清涼王谷溟末。

谷溟末將他們迎了進去,一直都是神色自若的向著他們問著一路上來的境況,三人均是默契的不提心中疙瘩之事,倒是一起其樂融融的吃了晚飯。

席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谷溟末每每抬頭夾菜之時看得似錦,都要輕嘆口氣,然後才下筷子,這樣有幾次之後,似錦便已是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到底怎麼回事?我又沒什麼事,你看我總嘆氣做什麼?」

「唉,我是擔心某個人啊。」谷溟末嘻嘻笑著,漂亮的臉在看向墨休時卻忍不住翻翻眼,「某個人啊,一出現便被人蜂擁而上,若是以前那還不是三兩下就解決了的事,現在可好,每次出去都是被嚇回來,躲在府中沒有自由,可憐吶。」他說的似真似假,卻讓似錦及墨休的筷子都頓住了。

「你說的是管維?」墨休一時間冷了臉,他對管維其實挺欣賞,眼下听到他這樣說道管維,不由心中泛起怒氣,管維該是那種禍害般能艷絕風華之人,現下被他說的好似躲在家中不敢出去,倒叫他心中惱恨的直想斃人。

似錦一時間已是沉默下來,忽然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冷道,「我吃不下了,你們慢慢吃。」

「哎呀,正好,本王爺也吃不下了。」谷溟末見狀,亦是將手中的碗筷重重放在桌上,漂亮的臉上,仍舊是那讓人欠揍的笑容,他雙眼眨眨的看向他們,笑嘻嘻道,「兩位,明晚可就是墨塵的接風宴上,你們可是要送上什麼節目?」

墨休愣了一愣,隨即哂笑一聲,「放心,我早就準備了一份大節目,要奉上。」

谷溟末嘻嘻一笑,端起了手中的酒杯,「我很期待。」

墨塵和管維,按照谷溟熵的意思,將他二人都安排在了以前管維在宮中有急事時所暫時棲身的院落,夜深人靜之時,兩人的院中還能听到墨塵時不時發生大叫之聲,擾人清夢。

簡湛南最近都變得有些嗜睡,她嫌屋子里太過悶熱,便叫得喜和枕容將躺椅搬到梨樹下,一手不住的擺弄著腰際那個日夜不見有發芽的癥狀,她微眯著眼,想到明晚之時便是墨塵的接風宴,心中那般緊張忐忑,亦是將這近日來發生的事想了個透徹,看來當日西竹堂之約,不出所料的話,該是田妃最先設局,然後水心及舞妃才涉入其中。假寐之時,她總能不自覺的想起今日在宮中見到的那個侍衛,他的臉,在她心中似是揮散不去……

來福幫著谷溟熵推來寫意院虛掩著的門,才剛要喊,便被一眼發現她在樹下養神的谷溟熵一手制止住了。來福心知他們必是有話要講,斂眉在門外等候。

谷溟熵眼中微冷,然嘴角之上,淡淡笑意隱隱灼灼,他小走幾步在椅子旁蹲來,靜靜的看著這一抹在霧氣之中都凝聚了的白,輕輕的將頭放在她的小月復之上,靜靜的聆听著那里些微的心跳,似乎是一泓暖流,在一點一滴融化他眼里的冰寒。

「哎呀,翼主子,您不能進去。」門外忽然傳來來福著急的聲響,驚的簡湛南一下子睜開了眼,她愕然的看著微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谷溟熵,一時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偷偷模模的,在這里做什麼呢?」

「噓……」谷溟熵才不管谷溟翼在外邊發出的聲響,心知來福必是能夠阻他一阻,他輕聲失笑著再一次貼近她的小月復,笑道,「自己爹爹找兒子說說話,這也叫偷偷模模?」

簡湛南一時冷了臉,嘴角向下略略一撇,「你來做什麼?不是很忙麼?明日就是接風宴了,心中可是有了把握?」谷溟熵的臉霎時間就陰雲密布,臉上的笑意盡數掩起,兩人就這般對視片刻,誰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谷溟熵無奈的撇嘴道,「我還以為你會提到虞水心帶發修行的事。」

「我知道,那已經是你忍耐的極限。」簡湛南微微動了動身子,轉頭瞥向對著來福已然有些凶狠的谷溟翼,「小翼子定是有什麼事,你這樣讓來福阻著,萬一……」話音未落,谷溟翼已經一下子撞開了來福的身子,沖了進來,「三哥,三哥……」

「什麼事?」谷溟熵略略皺眉,嘴角帶著絲懊惱。

谷溟翼小手一下子握攏,又一下子捏的緊了些,他小眼珠子一個勁的瞪著谷溟熵,像一個小獸般咆哮出聲,「我要去鬼方,我要去鬼方……」

「去鬼方,去那里做什麼?」雖然心中知道這或許是和暗影凝碧有關,但她還是帶著絲僥幸,希望小翼子能在谷溟熵的庇護下長大。

「我就想,怎麼玉姑不見了,你們說是我母妃,可是後來,母妃也不見,太後說是出去為三哥祈福了,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母妃還是沒有回來……」谷溟翼一臉忿忿的大聲嚷嚷著,似乎不找出母妃來,絕不罷休。

「那你要去鬼方做什麼?」谷溟熵本來站起的身子如今驀地一僵,臉色在一時間已是變得冷冽,「又是劉敏之說的,恩?」他怒的咬牙切齒,看得谷溟翼微有些怯意。

「可惡,果真又是他。」谷溟熵重重的一拳砸在身側那棵梨樹之上,震的那上面的樹下撲哧哧落下,直直往三人頭上落下,簡湛南輕輕撿起落在自己懷里的一片樹葉,抬手伸到了谷溟翼面前,「小翼子,信不信你三哥,信不信簡湛南?」

谷溟翼臉上的神情一頓,愣愣的看了眼她手里的梨樹葉子,隨即小臉一斂,認真的點點頭,他小心的吸了吸鼻子,小聲吶吶道,「我自然是信三哥信你的,劉大人那個人,看起來不怎麼可靠。」

他說的極是認真,又像是要跟人講自己所認識到的,那般認真的模樣讓人一時之間,既驚且樂。

「好,你不是想去鬼方嗎?」谷溟熵本來背對著他們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突然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看向谷溟翼,沉聲道,「三哥,便如你所願。」

谷溟翼一下子愣住了,他本來只是一時對母妃的行蹤極是好奇,又受了劉敏之的挑撥,便吵吵嚷嚷的跑到這里來鬧,本就不是真心要去鬼方,然而如今听到谷溟熵要讓自己去鬼方的消息,已是傻了眼,震驚的要說不出話來。

「三哥,你……」簡湛南看一眼他,終究沒有說話,他做什麼,都有他的道理不是嗎?

等會還有更新……我盡量在今天寫完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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