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輕響,窗戶洞開,似錦大半個身子都掛在窗沿之上,黑暗中好似有一個看不見的影子緊緊攥著她的衣領,縱然她拼力的掙扎,都不能叫自己從那窗沿之上下來。
「似錦……」似繡驚呼一聲,慌忙從床上奔了下來,滿面的焦急,她不住的拉扯著似錦的寢衣,想將她拉落下來,可是她卻像是被卡在那里一般不能動彈,「似錦,似錦……」似繡一陣嗚咽,眼眶在霎時間一紅,眼淚已經落了下來,一張白皙的臉,幾滴真心因著恐慌的淚,恰似梨花帶淚,叫人不由自主的心疼。
「不許哭。」似錦費力的半側過頭來,看見她臉上的淚,心中一疼,但想起那黑暗中,一直有個人在看著她們姐妹兩個的笑話,她就忍不住一陣火起,「不準哭,我就是卡在這里一生一世,你也不準哭。」
似繡一下子怔住了,眼眶泛著紅,卻瞪大了眼楮拼命的看向那寂靜漆黑一片,才諾諾的想要說些什麼,似錦就已是拼力大叫起來,「回去,去睡覺,回去……」她不要似繡為她擔心,她不要似繡陪她在這里受涼,是誰?這般戲耍于她,誰加諸在她身上的,她定是要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從小到大,听在耳中最多的,便是似錦在耳邊說要保護她的話語,她亦是在心中埋下似錦做什麼都是對的想法,如今見她這般模樣,雖不忍,卻亦是乖乖的按著她的說法去做,頻頻回頭,卻總有盡頭。
「似錦,你還好嗎?」似繡半躺在床上,眨巴著紅紅的眼,輕聲相問。
「我很好。」夜風雖並不冷,卻還是帶了入夜的寒氣,她又只穿了一身淡薄的寢衣,自是凍的瑟瑟發抖,但還是倔強著看向這漆黑的外面,背上的那一股壓力迫使她不能動彈,這黑暗之中,必定有一個高手潛伏著,要這般作弄于她,她恨恨的咬著牙回道,卻在一瞬間接觸到一抹帶著玩味怪異的目光,她才要轉頭向那方向而去,那目光已經先自轉開,再無蹤跡。
「似錦……」
「恩。」
…………
「似錦……」似繡的聲音慢慢的變得微弱,慢慢的將她那微紅的眼緩緩合上。似錦察覺到了異樣,費力的轉過頭去,卻只見著她蜷縮著身子,已是熟睡。緊緊咬住了唇,眼中是微微有些委屈和淒落的,她也想像似繡一樣,能夠有個人來拼命的守護,也想是一個惹人憐愛的女子,只是,她更想變強,那樣,就算不需要人的守護,她自己也能保護自己,更能保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夜空之中忽然傳來一聲細微的嗤笑聲,在似錦耳中听的,是那般的刺耳。
似錦恨恨的攥緊了拳,心中激憤的想要破口大罵,張牙舞爪的,眼中透著小獸的灼灼亮光,是靈動的,卻亦是危險的。
「是誰?」她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字,說的咬牙切齒,「不要讓我知道,否則,我必定不會放過你。」
暗夜中,一雙晶亮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這個張牙舞爪的女孩,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快的連他自己也捉模不定。
忽然,一個黑影在寂夜的花叢中閃現,衣袂飛揚,凌波微步,眨眼間就已是到了似錦面前,似錦憤恨的看著眼前這個被黑色包裹在一起,遮了臉面,遮了身軀的人,咬牙切齒道,「你——混——蛋。」
那人慢慢伸出一只手來,緊緊的捏著她尖巧的下巴,戲虐的亦是低聲道,「這般要強,可不像一個女人,女人就應該像你雙生妹妹一樣,我見猶憐。」
「要你管。」似錦奮力的想要掙月兌開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卻猛然間覺著這個聲音異常的熟悉,她不由不顧下顎之上傳來的疼痛,微眯著眼昂首,「是你,左戎王。」
輕輕嗤笑一聲,那人半抬首,頭上的斗篷已是緩緩滑落,露出一張冷削的臉來,唇緊緊抿著,不叫人輕易瞧出他此時的所想,然而,那般精灼閃亮的眼眸,在摒棄了那抹刻骨的陰冷,卻是這般亮比星辰。似錦看的怔了神,所以也便沒有見著墨休眸中乍然而現的一抹類似于溫柔的東西。
「不是麼,鬼王不是喜歡似繡更多過你麼?這宮中哪一個不說似繡郡主溫婉可人,可是似錦你呢?」她下顎的柔滑叫他不舍得放手,若有似無的女兒清香蠱惑著他慢慢俯去,恍然間他似是又想起那個吻,她的青澀,他的暢意,若她不是鬼王的女兒,該是有多好。
當那一張俊臉緩緩出現在她面前,他泛著涼意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顎,迫使她微抬首,對上他晶亮灼灼的眸子,那越來越近的唇將她那一絲痴意全然打碎,臉在剎那間漲的通紅,只是對著那張臉,心中卻慌亂的猛地揚頭撞去。
「呃……」墨休發出一聲悶哼,踉蹌著倒退一步,一手撫上了自己的唇,那里微微澀著的,已經見了腫的痕跡,他的眼神霍地一冷,嘴角卻是一扯,
露出幾許森然的白,「像一只小獸一般拼命拱人,也難怪……」
終究是受不了他話語之中輕蔑的譏誚,似錦頑固的瞪大了眼,「要你管,放我下來。」
「你求我啊!」說不出情緒的話語從口中吐出,連他都微有些驚詫,他,為何會這般,想要叫她在自己面前低頭。
「休想,左戎王你記著……」雖然全身已是涼颼颼的,連小臉之上也帶著青紫之色,蒼白之上,更像是鬼方蒼白的小鬼,然她仍是倔強的昂著頭,她能求所有人,卻就是不能求眼前這個人。
「叫我墨休,我是叫墨休。」心中一個沖動,他已是月兌口而出,一邊卻已是魅惑一笑,「怎麼樣,要不要下來,要不要像似繡那般,睡在柔軟的床上,只要你開口求我,我就放你下來。」
要上火車了,大家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