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間,似乎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又或者所有的罪孽才悄然展開。
新任左戎王賜封之日,也是鬼王榮封兩位才尋回的女兒為郡主之日。
司儀一道道朗聲的祭告,群民聲聲的震喊聲響中,墨休一身玄衣錦袍,俊眉朗目,邪肆陰冷的,在祭壇之上俯瞰跪拜的眾生,目光也只有瞥到那雖被這偌大的場面驚嚇的瑟縮在一旁,卻仍自難看笑著的墨塵時,能叫那眼中的陰寒稍稍一凝,露出點滴的暖色,在剎那間似乎是玉暖的琉璃,熠熠生輝。
「鬼王駕到。」驀地一聲淒厲的鬼哨聲混合著朗聲通稟而來,墨休渾身一凜,才一抬眸,便乍然見著鬼王一身金色鬼面長袍威嚴走來,他的身邊,一左一右的,是兩個長相相似的女孩,右手牽著的白衣女孩,怯弱羞澀,略略的低著頭不敢瞧向四周,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之中自給人一股保護欲,然,略肅著臉,走在鬼王左側的紅衣女孩,微微翹著小下巴,略帶著傲然的神色,且不正是那日用鞋砸了他和似風的女孩,她,是叫做似錦吧……
「著鬼王諭,吾心之所系,唯女似錦似繡,今十二余年,終尋,現賜封郡主名號……」
「似錦郡主……」
「似繡郡主……」
「左戎王,左戎王……」
底下是眾民一聲高過一聲的跪拜,似繡有些害怕的,微微靠向似錦,小臉之上,是微微羞澀的,夾雜著一絲興奮的紅,似錦的身子亦是不住的顫抖著,紅唇因為激動輕微顫動。墨休站在離她不遠處的一側,靜靜的看著她的側面,她的側面,呃,很好看,小巧的耳垂上,一只紅色珊瑚珠閃閃爍爍,絢爛的陽光下,璀璨淒迷的猶如一滴飄忽欲墜的紅淚,把她現今強自偽裝的高貴和眼中的倔強興奮襯托的多少有些活靈氣。這讓他略微有些驚詫,這個女孩,到底是為著什麼,能讓她有如此倔強的神情,然而,他的眼光只在鬼王那一觸,轉瞬間便被他強自注入一點冷色。
「似繡郡主。」接觸到似繡東張四顧,卻在乍然間見著自己的面孔,而慌亂的轉過頭去的視線,他冷冷一笑,轉而一步一步朝著雙生姐妹花走去,每走一步,他臉上的冷便悄然消融一些,不達眸底的笑亦盛了幾分,「似繡郡主,咱們,又見面了。」
故意對似錦裝作不見,他笑著與似繡見禮,似錦見著他的面孔,腦子里轟然一聲,隨即整張臉便已是尷尬的紅遍。墨休這才像是發現了似錦一般,略有些驚詫的道,「那麼?這位必定是似錦郡主了?我們以前,有見過嗎?」
他的唇角邪肆的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之中,略略透出些促狹的玩味,他瞧著微窘的似錦,眼里的笑意,越來越濃,「我們,應該是見過的吧?在哪呢?」
「沒,沒見過。」似錦慌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心中早就有千萬種的說辭盤旋,雙眼余光一瞥見在一旁怯弱的似繡,不由嘟囔道,「左戎王你必是看錯了,將似繡認成了似錦,要知道,這可是連父王也會認錯的。」她一邊小心的拿眼瞟著墨休臉上的表情,一邊又是拼命的看向似繡,似繡怔怔的看了兩人一眼,心中雖自有些疑惑,但墨休確實早就見過自己,才要開口,就已是被墨休飛快的打斷了。
「是麼?」他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了似錦一眼,笑道,「或許,還真是本王搞錯了呢。」
「你們在說什麼說的這麼高興?」鬼王在一側見著他三人這般模樣,眼神之中,銳利微微一閃,便笑著湊了過來,一手親昵的撫在似繡肩上,另一只手卻是把玩著似錦的發,有意無意的相問,「怎麼?似錦以前與墨休認識麼?」
「才沒有。」似錦漲紅著臉,矢口否認,一邊卻是偷眼狠狠的瞪向墨休。
墨休抱胸的神情不變,只是眸底的冷色卻越加濃烈,他好整以暇的瞥一眼似錦,隨之便是將眼看向鬼王,道,「墨休除了似繡郡主,倒是未見過似錦郡主。」他眼光余光瞥到似錦似乎微微松口氣的樣子,不由好笑的繼續說道,「只不過墨休在不久之前踫見了一個瘋子,不問青紅皂白就亂扔人鞋子,還大言不慚……」
「你……」似錦怒目瞪視他一眼,隨即憤恨的拉了似繡就走,「我們走,听他胡說八道。」
「誒,似錦,你……」似繡身不由己的被似錦半拖著而走,不由的頻頻回頭。卻見著身後,總給自己以陰狠感覺的新任左戎王墨休,已是笑容越加燦爛的看過來,嗤笑著嚷嚷,「郡主走這般著急做什麼?墨休說的,可不是郡主啊……」
鬼王一雙眼,隱有疑惑的在三人身上來回轉動,他瞧不清墨休心中的真實想法,心中欺他年幼,並不像放著墨羽一般防著墨休,然而,卻隱隱約約之中也不敢大意,在似錦似繡之中,似繡的性格更像她們的娘親,也更得他的憐愛,如此一來,他對似錦,亦是更加復雜了一些,「這樣的日子,似風他本該在的,卻……」
「離宮出走了吧!」墨休見他一副似是為難的模樣,心中一陣作嘔冷冽,面上卻並未有過多的不滿表現出來,恨恨道,「那小子……」荊似風,你是預感到了什麼,還是心中愧疚的不敢再見我,你們荊家欠了我父親的,我要你們加倍來還,你……就讓要隱身江湖的
你,最後瞧瞧,你們荊家,是如何死在我墨休手上的。
「似錦,你有事瞞著我,是不是?」入夜之時,在掙月兌了各自的衣衫,摒棄了各自的面具,睡在一起的人,兩張相似的面容,在此際有說不清的詭異。
似繡微微閉著雙眼,那樣的聲音,恍惚清淡的,似是要叫人听不出來。
似錦微微一愣,隨即緊閉的雙眸一下子霍然洞開,黑眸中兩點亮色灼灼閃著光芒,她沉默了些許時候,才不以為意的撇撇嘴,「那樣的人,說了,有什麼事便能重來了麼?更何況……更何況,你不也沒和我說你遇著父王的事。」察覺到身側之人的身子猛的一震,隨即已是輕微的顫動起來,她有些不忍,才要柔聲安慰,卻猛然間瞥間窗外黑影一閃,急得她大叫一聲,「誰……」整個人,卻像是離弦的箭,直直的向著那扇略有異樣的窗創了過去。
明天要做火車去學校了,我盡量在我上車之前,寫一章上傳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