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她將鬼王氣的夠嗆。」鬼王宮之內,專供王親國戚沐浴養生之用的溫泉之處,水霧蒸騰間,隱約可見兩個健壯欣長的身軀,墨休懶懶的半躺在溫泉內岸之處,閉著雙眼,看不清有什麼的情緒,卻像是睡著一般。然而只有緊抿的嘴角之上露出的一個譏誚弧度,才能叫人知道他此際是在听著的。
一直隱在那迷霧之中的一個人慢慢朝著他移了一些,遲疑良久,才輕笑著開口,「休,你對似錦,是特別的吧?」
那閉目養神之人霍然間洞開了雙眸,晶亮閃灼的恍如漫天的星辰,他的眼際帶點疑惑,又帶著一抹怨憤,慢慢的將自己的身子沉落下去,那一大片水汽彌漫處便再也見不著他的身影。那個人並不肯罷休,只是向著墨休消失的方向略走動了一步,「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瞞不過我的眼楮,你對她,是動心動情了吧。」他說的肯定,話語之中還尚自帶著一份篤定。
「荊——似——風。」猛然間一聲飽含著怒氣的話語從突如其來迸發的水花中一絲絲的透露出來,才一瞬的功夫,一只手已是飛快的扣在了那人修長的脖頸之上,他只微微用力,荊似風便只覺得呼吸有點困難,臉色不知是因著這溫泉的熱意還是血液的突然不暢通,叫他全身變得通紅。
「別以為你突然失蹤,又突然變換身份出現在我身邊,要幫我對付你父王,我便會感激你,繼而任你妄言妄為。」墨休咬著牙一字一句,冷冷說道,這個荊似風,在自己被賜封左戎王之日起莫名的失蹤,卻又突然的出現,要和他做一場交易,他和他聯手,令左戎變得強大,只是條件就是,放過荊家的人。而最近幾日,從小長大的兩人,默契也不是一般的好,兩個人聯手,竟然在短期內就將局勢扳了過來,已經叫鬼王惶急的,竟然動了要往天燁送質子的念頭。
「我能答應與你的交易,你就已該萬幸,莫要再管我的閑事,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墨休凶狠的甩開手,快速轉身之際難以掩飾的是眼中的震驚,那是被人輕易看出內心想法的凶狠和不甘,不可以,他是墨休,是新近傳聞的,心狠手辣陰冷絕情的左戎王墨休,那個人,他只是想要將她滿身的刺都一根根拔出,他只是想要見到她在自己面前低頭,這樣的他,怎麼會是對她動了心,動了情。
「滾……」雙手猛地大力的一擊水面,拍擊起無數的水花,水花彌漫之中,他冷眼見著荊似風,那個一刀似開化名在他身邊的人,遲疑了一下,卻最終飛快的取了衣物離去。墨休將整個人都霍然間埋入水中,想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然而浮現在眼前,那倔強著揚眉在溫泉之中蕩著熱氣幻化成的人形,依然只有那一個人。
「郡主,就是這里了。」耳畔猛然間傳來一個清脆的嗓音,墨休心中一悸,飛快的屏住呼吸,將自己隱在一處。
「鬼醫說了,郡主在溫泉處泡泡身子,對身子有益,請郡主下泉吧。」
「恩。」遲疑的應了一聲,似錦驀地抬眼,「你先下去,我不習慣有人在旁。」
「是……」
待見著那人走遠了一些,似錦才放下心來,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衣襟,然而,昏昏沉沉之際,她並未發現那溫泉的某處,一雙含著復雜情愫的眼眸,或灼灼或痴恨或陰狠的瞪著正在寬衣解帶的她。
放縱自己無所依賴的滑下溫泉,似錦緊緊的閉著雙眼,抿著嘴,愜意舒適間卻根本未發現危險正在靠近。
墨休只能朦朦朧朧瞧著那個身影,卻是情難自禁的慢慢的在水下靠了過去,眼中乍然而現的,是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幾許溫柔之光。然而,荊似風的話語卻突然之間響了起來,墨休,你對她動了心,動了情,是不是,是不是……
不,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對仇人的女兒有那般幾乎是溫柔的心緒,他怎麼可以,叫她毀了自己,一個人要報仇,怎麼可以有情有愛,自己該斷情絕情,不是麼?所以,讓自己有了不一樣的她,他已然再等不及要叫她在自己面前低頭,要听著她的求饒之聲,要看著她失去身上怯弱保護著她自己的刺一根根被自己拔落,他現在要做的,想做的,亦只有殺了她,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心中所念,手卻突然間伸了出去,尋著那一只縴秀欣長的腳,猛然一拽。<
br/>毫無預兆的一下子被什麼東西拉入了水面,似錦驚恐萬狀的拼命的掙扎起來,想要呼救,卻叫那溫熱的水一口口的灌入了口中,嗆的她不住的咳嗽,然後卻是更多的水灌了進來,「唔唔唔……」她無助的雙手不住的撲騰,卻因身子終究羸弱,叫那股力輕易的拽下了水。
似錦在水下驀地見著那張在水中有些迷糊卻似乎刻骨難忘的臉,一時又是怨憤又是驚恐的不住掙扎,雙腳胡亂的蹬著,卻根本不能掙月兌開墨休的束縛。
墨休眼中一狠,看著她在水中驚恐萬狀的模樣,心在剎那間一軟一冷,隨即已是飛快的欺身而來,眼中銳利陰冷的目光一閃而過,飛快的出手,扣住了她的脖頸,猛地一用力,似錦本就潮紅的臉在瞬間紅透,似乎是一方四處彌漫開來的鮮血,紅的那麼透眼,艷的那般鮮活。
水面之上是不住冒著熱氣,翻滾而來的熱浪,水下,卻是兩個表情都太過于猙獰之人,一個拼力的掙扎,一個神色復雜卻仍是用了死勁的,想讓他手下的女人在自己手中瞬間死去。是動心動情了麼?那麼,他便親手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