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听我的伙計說,那個伙計跳進河里的時候,已經是冬天了,雖然天還沒有冷到要上凍(就是結冰),但也真把他凍了個夠嗆!
河里的那個伙計慢慢地爬上來的時候,已經是渾身都在打哆嗦了。
為什麼要慢慢地爬上來,因為在電影院里面,還有警察在查著呢!這要是被警察抓著了,給送回學校去,在班里還怎麼過啊?班里的學生一提起你,就說是半夜跑出去看黃色電影的那個?!
這個伙計哆嗦著和四個人站在一起,一動也不敢動,等看到警車從對面的路上開過去之後,這五個人才放心了。
我的伙計問那個渾身濕透了的家伙︰「哎,你沒事吧?快點回學校換衣服去吧?!」
這個家伙還在哆嗦著︰「現在才四點多,回去那麼早干啥?!咱還是熬到六點多,等學校大門開類時候,再回去吧?!」
一個家伙笑了︰「就你這個樣,還能熬到那個時候不?!凍死你個傻X了再,快回去吧,換身衣裳,再弄兩床被子捂捂!」
我的伙計也笑了︰「這個狗日類都凍成這樣了,還想回去接著看毛片!凍死他都不多!」
這個伙計哆嗦的厲害了,但還是不想回去︰「你個狗日類才想看類?!剛才我都睡覺了,對了,剛才誰跺了我一腳,還是往我臉上跺類?!」
我的伙計說道︰「咋來?我跺類!你個狗日類睡能死,不往你臉上跺,根本弄不醒你?!」
這個伙計開始吸涼氣了︰「行,行,下回要是喊不醒我,就還往我臉上跺!」
我的伙計︰「走吧,從那邊繞過去,找點東西點著,烤烤火!」
五個人慢慢地繞了過去,在上面弄了點干草、廢紙,烤著火熬到了六點多,才回學校了。
再說一句,這個伙計回到寢室,換了身衣裳就上課去了,竟然沒感冒,身體真好!
這個電影院就在我們學校的對面,沿著黑水河往東走二百米。它前面就是一座橋,橋上一到晚上,都是賣東西的,熱天就是燒烤扎啤等,冬天是砂鍋餃子等。
不過,橋上每天都會有一對老夫妻賣牛肉面,他們做的牛肉面,真的太好吃了!我記得,高二那年,我出去和朋友喝了一頓酒,把家里給我的錢,都花光了,我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就想試試自己能餓幾天,或者是能餓到什麼程度,就忍住不借錢,也不吃飯。
三天,整整三天,我沒吃一點東西。
等到第三天晚上,我帶著三塊錢來吃他們的牛肉面的時候,吃的那真是干淨,碗里別說湯啦,連一根小蔥花都讓我舌忝著吃了!不過,我還是把頭轉向了黑水河,又添著吃的那個蔥花,我也要面子啊,本來吃那麼干淨的人已經很少見了,我再把碗底的那個蔥花都舌忝了,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說到橋,就說說西邊那座橋吧,因為就是在那座橋上,我親手改變了我的人生。
我們的學校的大門算在中間,往東二百米就是賣吃的的這座橋,往西二百米,也是一座橋,不過,這座橋上很少有賣東西的,有也是白天,賣的也是鞋什麼的,晚上也很少有人從那邊過。這個橋上,路不好,也沒有路燈,只有學生放學的時候,才有人從這邊過。
回家呆了兩天,我就又暈了一次車,來到了這個學校,這次來有點不一樣,我是帶著很多鋪蓋來的,但沒帶多少錢。
分好了班級,分好宿舍,我跟小烏就分開了,他帶著他的鋪蓋去了他的宿舍,我帶著我的鋪蓋去我的。
再好的朋友,路,也是要分開走的,在那個時候,我好像明白了一點。
走進宿舍里,有兩個男生已經把鋪蓋弄好了,我也選了一個床,鋪自己的。
跟著寢室里認識的一個家伙,去外面買了個盆和毛巾,我就回來了。我不說這個家伙的名字,是因為,後來他沒有成為我的朋友,到現在,可能他也不記得我了。
買香皂,是一個星期之後,我看到別人用,就問了問價錢才三塊五,才買的。以前,我沒用過,不是不知道,是因為我懶,不愛干淨,也認為它不適合我。
下午五點多,我跟著寢室里的家伙,去班里的時候,突然听到有人喊我,喊的不是外號,是我的名字,而且還是一個女生。
我立即回過頭,驚訝地發現,是我的一個小學同學,女同學。不過,我記得她,不是因為她是女生,是因為我跟她在小學五年里,都在爭著第一名的位置。
我們能遇到,不是因為巧合,是因為這個縣城實在是小,也因為只有進了一中,才算優秀。
我高興地說道︰「哎,你也考到這里了,你在幾班?!」
她也很高興︰「我分到二十一班拉,你那?!」
我更加高興了︰「我分到九班了。」
我更加高興,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是遇到了老同學,是遇到了老對手,是遇到了我認識的女生,不知道。
我說完這句話,就不高興了,她也不高興了,因為我們兩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突然,她又高興起來︰「我有一個同學,也分在九班了。」
這次,我高興地有點假︰「是嗎?!她叫什麼,我去認識認識?!」
她說道︰「呀,你變了啊,以前挺老實的?!」
我解釋道︰「我怎麼不老實了,急是認識一下嗎?我說著玩的。」我真的不敢去認識。
她也沒有話說了,但比我直接︰「我走了,我也去點名了。」
我說好的,她就走了。
到今天,我認為我應該真心地謝謝她,因為,就是她讓我認識了那個,最愛我的女生。
在學校里呆了兩天,不是領書就是自習,我正無聊的時候,又在路上遇見她了。
她遞給我幾張照片︰「你幫我把照片給鴿子吧?!」
鴿子,現在叫有些早了,這是我即將要認識的這個女生的外號,還是我認識她很久以後,才給她起的外號,女生一般沒有外號。
我說︰「你都走到這里了,怎麼不到我們班里去給她?!」
她說︰「你不是想認識人家嗎?!去吧,是個機會。」說完,她就走了。
在我們那里,在那個時候,我還有很多學生都是很窮的,如果不在同一個學校,想聯系得寫信,想見面卻不一定見得到,因為你趁星期六去找他的時候,他可能不在他的班里,然後,你就很難找到他了。
為了防止失去聯系,也為了留個念想,送幾張照片,還是很好的一個辦法。
她就是要給鴿子送幾張照片,而用到了我。
我知道她是在開玩笑,我知道她是去了班里看到鴿子不在又回來的,我知道其實她不是要我去認識鴿子,但是,她確實給了我這個機會,被愛的機會。
我走到班里,一直坐到了天黑,班里的學生才坐滿了,然後,我就看到了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