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字跡,算不上清秀,在我的眼里,每一個字都是那樣的彌足珍貴,但是,當我把這些彌足珍貴的字聯系在一起,讀出它們的意思之後,我的心,就沉了下去,沉到了那個我已經身在其中的泥潭里,心沉下去之後,我的心中,將再沒有一縷陽光……
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要是早就知道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寫下送出那一封信的,結果就是,我現在連在一旁守候十一的機會都沒有了,那我,還能在做些什麼,自這封信開始,我開始了青春中,最灰暗的一段日子……
怎麼灰暗呢,具體的我都記不清了,反正,那段日子,我總覺得,我頭上的那片天空是烏雲密布遮天蔽日的,心中是瓢潑大雨,每時每刻都是,至于都做了些什麼事,都記不得了,一件也記不得了。
好像,有那麼一個中午,我正在教室外的欄桿處趴著,望著不遠處的陽光明媚,風和日麗,但我的思緒一轉,天上就是烏雲密布了,在那一刻,我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怎麼可能這樣呢!?
之後的某一天晚上,下雪,我突發奇想地就想出去喝酒,鴿子執意要陪我去,那時,我才注意到,原來鴿子還是一直守護著我的,盡管我做了這麼多的荒唐事,哎,鴿子,你讓我情何以堪!
以前喝酒,至少我還有個理由,被十一拒絕之後的喝酒,我就沒有理由了,總是在喝的差不多快酩酊的時候,才能想起十一想起鴿子想起我那已經轉校了的朋友,他們,怎麼離我那麼遠啊,還是,我已經放棄了自己!
這天晚上也不例外,鴿子跟我說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我喝的快暈頭轉向的時候,就被鴿子給拉走了,她,扶著我漫步在二路去三路的這條老路上,我突然就抱緊了鴿子,好像不是一時沖動。
「你,是不是喝多了,快找個地方去睡覺吧,我看你挺難受的!」鴿子被我突然抱著,只是稍稍掙扎了一下,她以為我這是在耍酒瘋呢,可能,她希望我在清醒的時候,抱住她吧。
「鴿子,我沒有喝多,我,你還願意接受,這樣的一個我嗎?!」我滿嘴噴著酒氣,醉眼惺忪地問著鴿子,可能,我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把壓在心中的話,說出口吧,哎,懦夫。
「你,你是認真的嗎?我,嗚……」听到這里,我就明白鴿子的心意了,一下,就吻住了她的嘴,兩個人,在漫天大雪里,擁吻在一起,愛情,像雪花一樣降臨,對我來說,那一刻是的,對鴿子來說,可能,值得她一輩子回憶吧,就像我也回憶她一樣……
「你這會還頭疼嗎?要不,就找個地方去睡覺吧?你別再凍感冒了?!」那一吻,打破了我和鴿子之間所有的隔閡,鴿子再開口時,好像我們已經親昵了好久了,事實上,也是。
「不,我現在已經好了,咱們,圍著學校轉一圈吧,難得,有這麼一個下雪的好日子!」我已經清醒了,很自然地就抓住了鴿子的手,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鴿子的手是這樣的柔軟和溫暖,我已經認識鴿子快兩年了啊!
鴿子明顯地是興奮了,上去就抱住了我的胳膊,兩個人在雪花漫天里漫步,走哪條路不重要,去哪里不重要,能走到什麼時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人在牽著手走……
等我們兩個走到學校後面的時候,我突然在一個路燈下停下了,我說,咱們坐一會吧,鴿子就掃去了一塊大石頭上的雪花,兩個人坐下,坐在了昏黃的路燈下,到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雪花從天上飄落下來,是那麼的美好,還有那昏黃的路燈,兩個人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發現,鴿子的手是那麼的涼,原來,我借著酒勁在雪地里沒什麼,但鴿子可是個柔弱的女生,她承受不了,我說︰「鴿子,我給你找個地方,睡覺吧,你凍的都快不行了!?」
「不,我要在這里陪著你看下雪,我沒事的,你就讓我陪著你吧!」鴿子全身都很冷,唯一熾熱的就是她那雙大眼楮,她等了盼了這一天,不知道已經多久多久了,她,怎麼會輕易離開呢,寧願永遠也不厲害,怎麼樣也不離開。
我的眼楮濕潤了,再一次抱緊了鴿子,抱的很近很近,這世上,還有哪一個女孩,能這麼愛我呢,只有鴿子,就只有鴿子,我願意抱著鴿子,再也不分開,永遠不分開……
被我抱住的鴿子,好像也落了淚,躲在我的懷里一點一點抹著眼淚,她可能以為,我不知道,她已經為我守護了多久,她等這一天等的有多麼辛苦,她,有多麼多麼地愛我……我知道。
兩個人在雪地里,又抱了很久,我抓住了鴿子的雙肩,含情脈脈地說道︰「鴿子,你太冷了,這樣下去不行,會凍感冒的,我給你找個地方,睡一絕吧,明天,我還會在。」
鴿子這才點了點頭,我就帶著鴿子一直朝郎哥租住的地方走,走的是異常的堅定,異常的輕松,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走過路了,那一路上,不管是冷還是雪,我和鴿子,都是幸福的,那怕跌倒了,也是……
叫了很久的門之後,還是沒有叫醒郎哥,我只好再次施展飛檐走壁的功夫,爬到院子里面去了,打開了大門,鴿子走了進來,到這時,我才發現,院子里少了那條神奇的狗,它去哪里了,這個院子里,怎麼能沒有它!?
叫醒郎哥之後,我連忙把煙遞了上去,郎哥迷迷糊糊地醒了,沒有接煙,看到鴿子之後,被嚇了一跳,連忙拉被子遮住,平靜了一會之後,他就穿起了衣服,跟我到門口抽煙聊天,鴿子,在那張破舊的床上,睡去了,還好,沒有蚊子什麼的打擾她……
「你跟鴿子,還不是走到一起了,你們,兩個,在一起,挺合適的!」也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他被凍的有些哆嗦了,說後面這些話的時候,他是斷開的,難道,他也神奇了麼!?
「是的,可惜,我是到今天才明白,郎哥,不好意思啊,這麼冷的天還是這個時候,我又把你弄出來了,哎,你家那條神奇的狗呢!?」我歉意地說了一句,就轉移了話題。
「它啊,被我們房東給弄走了,說是在我這里,根本養不好,走了也好,省的我整天看到它心煩!」不知道郎哥這是煩他的房東了,是煩我了,還是想那條神奇的狗了,他是幽幽地說了一句。
「這怎麼行,你給房東要回來啊,沒有那條狗,我都覺得這個院子里少了些什麼,不行,你一定得跟你們房東要回來!」其實,我也挺想那條狗的,也不知道上次,我砸傷它了沒有,一直沒說對不起。
「要啥啊,不要了,我正準備搬走呢,這里我已經住夠了!」郎哥又接過了我遞過去的一根白將軍,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有些感慨地說道,我以為,他可能是想那條狗了,到後來才知道,他是看上了一個女生,是這樣。
「郎哥,要不,你到里面眯一會去吧,我在這里守著就行,你放心,要是有女流氓來了,我一定給你放進去!」我覺得讓郎哥陪我站在這里挨凍,有些過意不去了,郎哥卻大方地擺了擺手,意思是,男人嘛沒事,就這樣,我們兩個在門口抽煙聊天呆了一夜……我十分想念郎哥,希望他現在,過的也好。
第二天早上,我走過去叫醒了鴿子,鴿子猶豫了一下,才起了身,然後,我跟鴿子就先走了,郎哥說是要收拾一下那個房間,那是我最後一次去哪個小院,沒有見到那條神奇的狗,覺得有些遺憾,但很懷念……
送鴿子來到了女生宿舍門口,她要把外衣還給我,我說你就穿著上去吧,她笑了一下,然後就快步地走回宿舍了,帶著我的衣服走的,我轉身就去了男生宿舍,也開始冷了……
天色還有些暗,但被雪照的很亮,我穿了件衣服,就去小烏的教室外等小烏,不一會,小烏就來了,看到我又驚訝了一下︰「老牛!?你咋來了,是不是有啥事啊,你,昨天又沒睡!?」
那件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小烏也沒有再提過,不過,對于我的出現,他還是擔心了的,上次不就是嗎,我輕松地笑了笑︰「什麼就有啥事啊,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我昨天睡覺了,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
「什麼!?」小烏被我這個舉動又嚇了一跳,他本能地想到,就是出什麼事了,上次的事那麼大,這次的事,應該也不小吧。
「我是來告訴你,相信我,我還會找回我的優秀的!」說完這句,我跟小烏對視了一下,就扭頭走了,我知道,小烏相信了我,他相信我還能找回以前的優秀,有這麼個兄弟,足夠了……
等我走到校園里的時候,雪已經停了,但被來來往往的路人,踩得已經烏黑骯髒了,哎,他們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