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排位,是李飛飛直接把名單抄在了黑板上的,我只找到了我的名字,就按照名單搬過去了,是在我們教室里的左上角,西藏是看門的,而我,是看窗戶的,當時,我還在心里那個大馮呢,我有那麼壞嗎,我不是已經開始學習了嗎,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是先跟後邊的這些家伙告了一下別,才帶著一些書到了前面第一排的,我的同位已經搬過去了,是一個剛從別的班分來的男生,他可能是先了解了我們班里的一些情況,看到我來了之後,很是意外,然後立即就起身讓我進去,我對著他笑了一下,就坐進去了,先收拾一下啊。
可是,就在我收拾著書桌跟這個新同位聊天的時候,一個很是熟悉的身影朝著這邊走過來了,我抬頭一看,沒錯,正是十一,她正拿著書朝這邊走呢,當時,我還自嘲了一下,這怎麼樣可能呢,這種好事怎麼可能會輪到我頭上呢,我寧願相信出門被什麼東西砸到,也不會相信十一會坐在我身後的一排,起碼,大馮就沒那麼好心,嗨,想什麼呢!?
我低下頭繼續收拾著書桌,卻沒想到,十一在走到我們身後一排時,真的停下了,然後,就跟她原來的同位說著什麼,直接就走到了我的身後,坐下了,當時,我整個人都傻了,真的一點也不夸張,我的腦子空白了足足有半分鐘,然後,才猛的抬起頭來,朝黑板上看了,過去,在我的名字後面,果真就找到了十一的名字。
「砰!」的一聲,我幾乎是摔到了椅子上和牆上,呆呆地想著什麼,我這個新同位對我的傻眼缺少心理準備,驚訝地看著我,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才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呵呵,累了!?」
其實,這位新同位是有點怕我,可能我的名聲不怎麼好吧,他還以為是他哪里不對惹到我了呢,而我,根本就沒想到要回答他,還在愣愣地想著什麼,這,是不是弄錯了,是李飛飛抄錯了名單,還是大馮故意要懲罰我,說真的,我真不敢相信。
「伙計,我出去一下,我的其他書什麼的,還在後面呢,我去看看!」我又緩緩地站起了身子,對同位說了一句就往外擠,其實,我不是去搬什麼東西,而是想去看看名單,十一,不會再走了吧,我的同位,又有點傻了。
我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到了李飛飛那邊,他正在和一些同學說著什麼呢,看我這一臉的不對,他也有點急了︰「老牛,你怎麼了,沒找到自己的座位嗎,你的名字就在哪里,哎,你不是把書搬過去了嗎?!」
「我,我,我是想,再看看名單,呵呵,那個,班長,你就讓我再看看吧,我還不怎麼確定,你給我!」我直接就在李飛飛的桌子上翻找著名單,李飛飛見我認真了,就把名單給了我。
確實,在這上面,我的名字後面也是十一的名字,到這時,我才算真正地放心了,放下了名單就往回走,說實話,我的內心是狂喜不已的,這都快兩年了,我,我還沒有和十一說過幾句話,這,這次,是機會來了嗎?!
我本來就是一個容易激動的人,而且是掩飾不住的那種人,在朝著自己的座位上走過去的時候,我的臉都憋紅了,算是強繃著沒有想出來了,難道,老天是看我這麼幸苦,決定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路上,我都沒有敢看十一,只是偷偷地瞄了一下,我在她面前,就是這個樣子的,可是,等我回到座位上以後,我就想到了另一件事,鴿子怎麼辦,我跟她在暑假里談了那麼久,又談了這麼多天,我要是再跟十一,她怎麼辦啊!?
想是想到了這些,可那一上午的我,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心里的興奮愉悅始終散不去,可能是因為,我太久沒有遇到過值得驚喜的事了,十一的到來,無疑是最大的驚喜,我有點痴醉了。
「哎,老牛,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撿到錢了,我看你一直都笑眯眯的,有什麼高興的事,能不能跟我說說!?」在第三節下課後,同位終于忍不住問了,他可能是被我笑的毛了,也可能是跟著我一起在這里看窗戶,有點郁悶,希望借我的高興來調節一下。
老牛這個外號,在我們班里知道的人很是不少,但這麼叫我的卻不多,這新同位倒是真不客氣,剛認識了三節課,他就敢叫我的外號了,我幾乎是本能地冷了一下臉,直接就把這個同位給嚇住了,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我搞好關系。
看到他的臉色不對之後,我立即就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了,不過,我的臉色一變能有什麼啊,可能是我的名聲太不好了吧︰「不是見到錢了,是我一直在想一個笑話,呵呵,你不知道,听好笑的那個笑話。」
「哦,那你跟我說說唄,讓我也知道知道,什麼笑話,能這麼好笑?」同位可能是有點緊張,說話一點也不上道,我只是對著他神秘一笑,沒說什麼,他就不敢再問了,他大概明白我不是在想笑話了。
這一個上午,我都緊張到了極點,根本就沒敢回頭朝後面看一眼,就是同位跟後面的十一和那個女生說話的時候,我也沒敢回頭,手心里都是汗,生怕這個虎了吧唧的同位,會把我叫上一起說。
沒有什麼可懷疑的,我緊張的原因,就是十一,這都快兩年了,我什麼時候能離十一這麼進過,唯有的那兩次,一次是掃地她跟本就不知道我,第二次是寫情書,被她給拒絕了,我,生怕這緣分,太淺啊!
在第三節下課同位問了我這麼兩句之後,我的心,才稍稍地平靜了一些,開始專注地听著十一說的每一句話了,每一句,你們可能想象不到,能坐在前面听十一說話,對我來說,都是多麼大的幸福了,簡直就是無與倫比!
十一的話,不多,說也是說一些很平常的話,但總是顯得那麼文靜,這跟我之前想象的那些,完全是一模一樣,听了幾句話以後,我的心,又開始緊起來了,十一在這個時候坐到了我的身後,到底是緣分,還是懲罰呢,鴿子,怎麼辦?
我知道,在大班空的時候,鴿子就注意到我後面坐的是十一了,她可能以為我對十一,已經沒什麼了,只是過來跟我說了一句話,就笑著離開了,但,她臨走時的那個微笑,極其不自然,是因為我坐在十一前面跟她說話的時候,也極其不自然,她,擔心了。
這一個上午,我都沒想關于鴿子的那麼多,只顧著興奮了,最後好像還下定了決心,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闖一闖,如果闖不過去,我也寧願葬身火海里,一直守護著,我的夢寐以求……
十一,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什麼特殊的同學,有些事,她早就忘了,她不知道的事,繼續不知道,她可能也想跟我說句話,就是平常的一句話,但她沒有機會,因為我一直是背對著她的,就算出去回來,也不敢看她一眼。
就這樣,這個上午就算過去了,放學以後,她們他們都走了,我卻沒有走,鴿子也沒有走,到那時,我才想到了鴿子有多麼擔心,她是了解我的,也知道我像她愛我一樣愛著另一個人十一,她,不得不擔心!
停了一陣之後,鴿子朝我走過來了,徑直地走到了我的桌子前,微笑著問道︰「你怎麼不去吃飯啊,我看他們幾個都去了,你是沒錢了,還是不想去吃飯了,啊?」
鴿子的語氣沒有什麼懷疑,還在以女朋友的身份口吻跟我說著,我的腦子,又懵了一下,這該怎麼辦啊,就笑著回道︰「不是,我是嫌這會人太多,不想去跟他們擠,等一會人少了,我再去吃,你呢,你怎麼沒去?」
鴿子听出來我的語氣,有些不對了,但還是沒表現出來什麼,繼續說著︰「我也是,食堂那麼小,人那麼多,擠得不行,要不,咱們一會就一塊去吃飯吧,人少了,就沒事了。」
「恩,好啊,那咱們就一塊去吃,呵呵,你,你怎麼被排到哪里去了,大馮也真是的,你看,我,西藏,軍,召召,這是一人一個角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帶著有些不滿的語氣,說了一句,但心里,再沒有什麼對大馮的不滿了,哪怕是只有這一個上午,我就知足了,感激大馮了,以前的那些不好,全部都抵消了。
「呵呵,也是,誰讓你們幾個一直表現不好呢,他把你們分開,就是怕你們說話,你啊,以後都老實點吧,你不是要好好學習的麼?!」鴿子還在微笑著說著,好像是,她沒有發現我的異常一樣。
「恩,我會好好學習的,那個,你先回去吧,一會吃飯的時候,我叫你!」其實,我是害怕了,害怕十一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看到我跟鴿子在這里說話,她會多想的,就算她不回來,我也不想在她的桌子面前,跟鴿子說什麼,我,就是這樣,鴿子猶豫了一下,走了……
不一會,我就叫上鴿子一起去吃飯了,吃飯的過程里,我還是有些小心的,鴿子卻沒怎麼在意,總算是過去了,到了晚上的時候,我這個同位,就拉著我跟後面的兩個女生說話了,我,不得不面對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