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草 第二章家世

作者 ︰ caoshisi

小時候的名字叫︰「陳淑芳。」雙親都叫我「小芳」,後來更名叫陳磊。

我出身在一個很貧窮的農民家庭里,家貧如洗,是個佃農,家住在五棵樹鎮的西頭,一座小橋旁。

那是兩間用土坯壘起來的茅草房,听父親講︰「這兩間茅草房已有二百多年的歷史啦,還是爺爺那輩子留下的遺產。」

這兩間茅草房靠橋旁所建,房前就是一條長年流水的小河,岸旁雜草叢生,灌木成林,十分荒蕪,房屋年久啦,都陷入了地面,很低矮,人走進屋里得邁個台階。每當雨季,就得在門前築堤,要不就會被水淹了,房子兩扇窗戶上糊著窗戶紙,紙上涂著麻油,在風吹動下,發出嘩嘩的響聲,好像在寒風中顫抖……

站在院子里那棵彎了腰的老榆樹干上,向前方眺望便可以看到松花江,還可以听到那松花江奔騰不息向東流水的陣陣浪濤聲……

這滾滾向東流去的松花江水,也不知道帶走了這里多少歡樂?又帶去多少憂愁?

多少年?多少代?居住在這個小鎮子上的人們經歷了什麼樣的蹉跎歲月?從來也沒有記載。

听父親講︰「祖父是從山東逃荒過來的,幾代人都居住在這個鎮子里,沒有一代人發家致富的,都是過著貧窮的日子,幾代人都給當地頭號大地主龔曉豐家扛活,過著饑寒交迫的生活……」

從公元一八三零年到一九零八年,在中華民族近代史冊上,是一段最受凌辱和最為**的年代,葉赫那拉代慈禧發動了宮廷政變,掌握了清朝政權長達四十多年。在她掌握政權後,對外妥協投降,對內**,她簽定了馬關條約等一系列喪權辱國條約,把大片的土地割讓給外國,而且還得賠償費白銀二億兩。允許日本在中國開設工廠、商埠,使中國進一步變成一個半殖民地國家……

她對內瘋狂打擊太平天國、戊戌變法和義和團等愛國運動。勞苦大眾在三重大山壓迫下,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在淒風苦雨中煎熬著……

我的祖父「陳富財」就是在這個年代里生存著……

他出生于一八一零年,祖籍山東平度靠山屯,這靠山屯位于黃河岸旁有五十里之遙,在這塊貧瘠土地上,祖祖輩輩,終年背朝天,面朝地的勤勞耕種著那三畝薄田,居住在屯東頭兩間破草房里,祖父都快三十歲啦,才娶妻生子,家境十分貧困……

黃河被譽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中華兒女世世代代居住在黃河流域繁衍生息,人們在黃河的滋潤哺育下,頑強的生存著……

黃河發源于巴顏喀拉山,經流中國大地九省,最後注入渤海。黃河在經流高土高原時,把黃土高原的大量泥沙帶進河內,致使黃河含泥沙量增多,由于長期大量的泥沙堆積,造成了泥河,在下游形成了九曲十八彎,也形成了地上河,有的河段要高出地面幾十尺。每當春天,河水開始解凍,在下流河道中的冰凌阻塞,河水開始上漲,當巨大的冰排撞去河堤時極易發生決堤,泛濫成災。

一八四一年,位于山東境內黃河決堤,位于黃河岸旁的百八十里是汪洋一片,十分淒慘,死尸遍野,土地被淹,房屋被吞沒,真是水火無情啊,瞬間失去了人們賴以生存的家園,死難者不計其數,估計至少也有幾十萬人喪生……

這一年開春四月,一天夜里,天已經黑透了,風聲是那麼大,在怒吼著,又好像是無數魔鬼在哭嚎……

此刻天空上是陰雲密布,電閃雷鳴,頓時間那大雨如瓢潑似般傾瀉下來,勞累了一天,沉睡在夢中的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驚醒,在荒野中,在這片蒼茫的大地上,從遠方傳來呼喊聲︰「不好啦,黃河決堤啦,趕快逃命啊!」這呼喊聲飄蕩在黃河兩岸上空。

頓時這決了口的黃河水,像月兌了疆的野馬一樣,以排山倒海之勢,傾瀉而來,洪水發出震天動地雷鳴般咆哮聲,瞬間把大地吞噬,滾滾的洪水巨浪滔天,所到之處樹被連根拔起,房屋沖毀,變成了一片廢墟,汪洋一片。

那人和牲畜被洪水像風一樣卷走,十分慘無目睹,到處一片淒涼景象,死尸遍野……

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把陳富財一家三口人從睡夢中驚醒,他從炕上爬了起來,慌忙把家中僅有的一口大木櫃拉向院子里,急忙把妻子和僅有八歲的兒子推進了這口大木櫃里,頃刻間洪水掀起翻天的巨浪撲來,陳富財緊緊地、死死地拉著大木櫃被洪水卷走,此刻只听「轟隆」一聲巨響,房子被沖毀了……

眼前變成了汪洋一片,他們好像在茫茫大海中掙扎,他手緊緊扶著這口大木櫃,在大水中漂動,不知漂了多長時間,這口大木櫃在廣曠無邊的大水中,最後終于漂流到了一片高坡處靠了岸……

真是命不該絕呀,沒有被洪水淹死,總算是逃出了虎口。

他把大木櫃里的妻兒拉了出來,站在高坡上向前方眺望,這幸存生命的人群走有成千上萬,人們哭喊著爹娘,互相攙扶著,向青洲渡口涌去……

這青洲渡口是跨越黃河的唯一渡口,逃難的人們只有過了黃河,才能向北方走去。

一旦家園被毀,人們便無法生存下去,只好逃荒去尋找他們能生存下來的棲息地方,這是大自然的規律,在自從有人類以來,就是這樣生存來下的……

早就傳說︰「中國東北那個地方人煙稀少,物產豐富,棒打 子瓢舀魚,山雞飛進飯鍋里,到處都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黑土地……

于是失去家園的人們,懷著希望和夢想去尋找他們新的生活地方,就在這一年里在中華大地上掀起了闖關東熱潮……

成千上萬的人群都擁擠在青洲渡口,人們焦急的等待著渡船去闖關東。

青洲渡口岸旁,人山人海,僅有十幾只船在黃河水面上來回擺渡著。站在青洲渡口老遠的地方,便可听到黃河水聲如雷,真沒注意到這段河面如此寬闊,濁浪滔天,河水像黃色的泥漿一樣翻滾著,向東流去……

遙望遠處黃河,曲折流轉,如同一條玉帶,觀之令人蕩氣回腸,在這古老的黃河岸旁,曾養育多少中華兒女的生命?連年的洪水泛濫又使齊魯大地遭受多少災難?

這時天上陰雲密布,飄起毛毛細雨,已是開春三月,人們穿的又十分單薄,凍得直發抖,渡口旁擠滿了人群。人群是熙熙攘攘,哭喊爹娘,都望著這奔騰不息的大河不住在發愁……

我們足足等了一天一宿,才登上了渡船。此刻間,天上的雨,再也不是微風細雨,天空陰雲翻滾,電閃雷鳴。瞬時間,那大雨如瓢潑似的傾瀉下來,人們的身上都被淋得濕透了……大雨拍打在水面上,好像拉起一道道迷蒙蒙的水幕,能見度太低了,四周什麼也看不清楚。

當渡船劃到河心處,在激流中打起轉來,眾人都嚇得面如土色,都拉緊了船梆,惟恐順勢掉進河中,船體連續晃動,河水隨同翻起的浪花潑將進來,人人都喝了一口黃泥湯子,船上的甲板和船艙中到處都是水,眾人的衣服都被淋濕了,一個個都成了落湯雞……

船身在滾滾的濁流中起起伏伏,隨著船身東倒西斜,一時間乘客都站立不穩,嚇得是哭爹喊娘,這哭喊聲蕩漾在黃河上空……

陳富財,不住聲的在哀嘆,心中暗暗思想,這真是月兌出了虎口,又入虎穴,面對就要沉翻的船也是束手無策,心里無比難過,這全家三口人難道就這麼樣葬進了黃河里?一陣陣酸苦和悲傷從心里涌了出來,止不住的痛苦淚水如泉水淌了下來……

在這危難之時,生死關頭,想求生的人們心里是無比痛苦的在吶喊著,心都在滴血……蒼天啊,如果有靈,來救救我們吧,月兌離苦難。

突然間,瓢潑似的大雨停止啦,風也不再怒吼啦,天空中透過那片片濃厚的烏雲,太陽露出了笑臉,不多時天氣變得風平浪靜,雲消霧散,船也不再打轉轉啦,船上的乘客恢復了平靜,老船工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撐著已失控的船撥調船頭,向對岸劃去……

在人們心里總算像塊石頭一樣落了地,免遭一場不幸的劫難,渡過了黃河……

渡過了黃河後,陳富財一家三口人,隨著大批逃難闖關東的人群向北方走去。他們要闖關東,首先必須闖過天下第一關︰山海關。這山海關堪稱天下第一關,也是長城的起點,也是關內、關外的分水嶺,距東北足有千里之遙……

沿途兩側都是蒼茫廣寂的曠野,在晚霞映照下的原野土路上,闖關東的人群向著夕陽沉落的方向緩緩走著。就這樣一天又一天,人們忍饑挨餓,餐風露宿走著。每天都有支撐不住,因為過度的疲勞再加上饑餓而倒下的,只要倒下的人,再也無能力爬起來,只有悲慘的死去。在親人們悲號中,沿路埋在了荒郊野外,這些墳墓都是壯志未酬的鄉親。

我們連續幾日的奔波,一路上是靠乞討度日,顛沛流離,餐風露宿,歷經半個多月的跋涉勞累,終于來到了山海關……

這山海關稱天下第一關,也是萬里長城起點,是闖進關東地區的門戶,距東北還有一千里之遙,僅僅是走了一半路程……

山海關是座海濱城市,在渤海灣岸旁,長城的起點就建在海邊的老龍頭,在老龍頭處有一座廟,是孟姜女廟宇,修建在唐朝,它是在秦始皇時代,殘酷的封建統治壓榨勞苦大眾的罪證,孟姜女為了尋夫,哭倒萬里長城的神話般傳說就起源在這里,在城市的周圍由群山環抱著,風景十分秀麗,這里交通非常發達,也是關里通往關外的要道,在幾條主要街道上兩旁矗立著一排排高大的古老式建築,街市上十分繁華,各種商店是琳瑯滿目,在大街小巷上都是逃荒要飯的人群……

每當夜幕降臨時,在街上到處躺著露宿的人……

我們找了個避風處露宿在街頭,白天,孩兒妻小是跪在地上向過路的行人乞討,有時遇上好心人,還真能討上幾貫錢,而後買來幾個饅頭充饑度日,但這終不是個長久之計,必須得找到能安身之處……

幾日後,我們又拖著疲憊的身子繼續向北走去,尋找我們能生存下來的灑息地方……開始跋涉千里之遙的漫長路程,半個多月以來我們一直朝著北方走去,穿山越嶺,跨澗過溪,越往北走越是極其荒涼,幾十里都見不到一個村屯人家,杳無人煙……

此刻已近黃昏,來到了一塊平緩的山道旁,東西兩側都是山丘,我登上了山丘,向前方眺望,前方不遠處便是松花江,寬寬的江面,水流奔騰不息,水連著遠處的群山,在群山腳下是一片片平整的黑土地,當時正是春天四月,北方也正是播種的農忙季節,遠遠見到大地上有點點人影在田間耕種,時而听到吆喝牛馬的聲音在空中飄蕩著……

黃昏將近,血紅的夕陽掛在天邊,只見天邊泛起火紅的雲彩,全是大片大片的紅雲,整個天空都好像被濃重的雲彩所染,森林覆蓋著綿延的群山,遠處沒有盡頭,江水在視野中朦朧起來,真是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這里絢麗的風光,太美麗的了,叫人陶醉!

陳富財,再也無心觀賞這壯麗的景觀,但在心里卻深深的打下烙印;這里確實是一塊風水寶地,魚米之鄉……他們三口人走得是筋疲力盡,都躺在了這片平緩的山道旁,八歲的兒子「光祖」不停的叫喊著「爸爸我餓呀,咱們都有兩天沒吃東西啦……」

陳富財眼望著骨瘦如柴的光祖,听著他叫喊著要吃飯是揪心般心痛,一臉的憂愁,再這樣走下去,不得活活被餓死嗎?

這個三十多歲的山東大漢,頓時淚如雨下,他長嘆著而後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淒慘的叫聲,在山谷中傳出很遠很遠……

當饑餓的死神一步步慢慢逼近時,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能折磨人的神經了,他眼楮閃動著絕望的淚光,是痛不欲生。

此刻,已是夕陽欲墜,幾片火燒雲靜靜地浮在空中,從山腳下昂首上望,仿佛整個大山在開始燃燒起來,唯有空中寂寂的風聲吹得林中樹葉沙沙亂響……

突然間,在遠處傳來奔跑的馬蹄聲,這聲音由遠逐漸變近……

不多時,見一輛花 轆大馬車,奔跑在這鄉間大道上,趕車的老板子四十開外,長得是膀大腰圓,一張方臉盤,濃眉善目……

片刻這輛大馬車來到了陳富財身旁,老板子吆喝住牲口,停下了車,他見道旁躺著這三口人是污頭垢面,衣衫襤褸,已處在奄奄一息狀態,老板子高聲問道︰「你們是闖關東的吧?」陳富財帶著濃重的山東口音答應道︰「俺是闖關東的,大哥開開恩吧,你看這孩子都快餓死啦!」

這老板子叫「龔佔才」,是五棵樹山莊龔大員外遠房親屬,給龔員外家扛活十幾年啦,也是個窮苦人,因他是個出色的莊稼把式,又十分勤勞肯干,深得龔員外信用,在龔家是個打頭的。這龔員外,在五棵樹山莊可是個頭號大地主,家有良田幾百晌,牛馬成群,周圍十里人村都是他的佃戶,當時正值初春四月季節,在北方也正是播種農忙季節,真是三秋不如一春忙,由于這里人煙稀少,當下十分缺少勞力……

龔佔才見陳富財好一個山東大漢,長得是虎背熊腰,又年紀青青,也算是一表人材,心是暗想,目前龔家正缺少勞動力,何不把他介紹給東家作個長工,一是解決了勞力短缺之急,二是也救了他一家人,真是兩全齊美的事……

于是龔佔才欣然的答應了陳富財的要求,他面帶笑容的說︰「大兄弟你們都上車吧,我是前面五棵樹山莊的伙計,我帶你們去見東

家龔員外……于是,陳富財全家人都上了大馬車。馬車奔馳在山間大道上,不多時,在前面不遠的高坡上,隱隱見到了五棵樹山莊的輪廓。

太陽已經落下了山坡,消失在遠方的群山之下,濃重的雲彩不斷吞噬著廣闊無垠的天幕。一直被太陽的光芒徹底覆蓋的圓月,終于一點點在屬于自己的領域中綻放出銀色的光芒……

夜幕就要降臨了,這輛大馬車在鄉間大道上奔跑著,帶起一縷縷的塵土,被晚風又吹跑啦,不多時刻,大馬車終于駛進了山莊,在一座四合大院外的高大門樓下停住……

龔佔才,慌忙下了車跑進了院內,他把這發生的一切事情向老員外做了匯報。片刻,老員外隨同龔佔才來到了馬車前,當他望著陳富財後,高興的說︰「把他們收下吧,暫時住在家里,做我的長工,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啊?」陳富財聞听此言後,心中不勝歡喜,低頭便拜,口里不住聲的說︰「謝謝老員外,救我們的大恩大德,今後為老員外做牛當馬在所不辭。」此時老員外叮囑家人,把他們安置在西下屋……

不多時,家人送來了一盆黃澄澄的小米粥,還有二盤小咸菜,家人便說︰「請你們慢慢用吧,吃飽啦,好好休息。」這真是雪中送炭啊,在即將要餓死的人,突然間能吃上這頓飽餐,那該是怎麼樣的心情啊?

次日陳富財還沒等天亮,就起了床,在龔佔才帶領下上了工,從此他做了龔家長工,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來龔家做長工半年過去了……轉眼間來到了秋天,這一年秋天是個大豐收年,在五棵樹山莊到處呈現出豐收景象。

陳富財非常能吃苦耐勞,深得老員外喜愛,在老員外關照下,在山莊最東頭,位于小橋旁,給了他一塊宅基地,在鄉親們幫助下,蓋起了兩間草房……從此算是在這里安了居……

光陰似箭,日月穿梭,多少個春夏秋冬交替循環著……

陳富財一晃給龔家做長工四年過去了,由于他辛勤勞動,吃苦耐勞,再加上妻子過日子十分勤儉持家,又在松花江旁開墾了幾畝荒地,每年都得到個好收成,日子過得還可以,這使他們已經很滿足啦,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那一年開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陳富財正好在四十多歲壯年時代。突然間染上了一場重病,病情日益加重,找來了鄉醫看後吃了幾付藥病情仍不見好轉,消瘦得就剩下一把骨頭,發如茅草,呼吸十分沉重……

這一天夜晚,突然昏迷不醒,生命處在垂危時刻,在中國當時那個年代里醫療條件十分落後,尤其是在這偏僻的鄉下,後來找來了村里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看,他說這得的是傷寒病,根本無法醫治,每年都有許多人死在這種疾病上,現在看已病入膏肓,給他做後事準備吧……這位老漢說的話還真挺靈驗,就在這一天傍晚,在漸漸低沉的天幕下,烏雲不斷的翻滾不休,那厚重的雲層中,不斷傳來沉悶的「轟隆」聲,雷神正在發泄自己對一幕人間慘劇的不滿與憤怒,姍姍來遲的月亮在雲層中來回穿插著,似乎也不忍心看到人世間正在發生的悲慘……

陳富財,渾身像冰一樣躺在炕上,只見他頭向左一偏,斷了呼吸,年僅四十幾歲的壯年漢子,撒手歸了西天……

親人們發瘋似的撲在他的懷里,哭喊著,這嚎叫聲在五棵樹山莊的大地上回蕩著,是那麼淒涼悲慘……

陳富財就這麼年紀青青,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人世間,拋下了妻子和僅14歲的兒子陳光祖……

我的爺爺,陳光祖,出生在一八三五年,從十四歲喪父,是祖太女乃守寡把他拉扯大……

他的童年時代是苦難的,在他八歲那年家鄉發大水,差點沒有被洪水淹死,而後隨父闖關東,是在苦水中長大的。自從父親去世後,祖太女乃就到龔員外家去做零工,給人家洗衣服,掃衛生,干些家務活,整天是起早貪黑的忙活,掙來點糧食維持著娘倆的貧苦日子……

祖太女乃,一輩子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中,在淒風苦雨中煎熬了大半輩子,山里的風霜雨雪吹打著她,是個沒有希望和幸福的人生,流失的歲月過早的奪去了她青春的美麗,只有四十幾歲的年紀,她的臉上就像風干的桔子皮布滿了皺紋……

爺爺陳光祖由于少年時喪父,在他十五歲那年就又去了龔家做長工,給龔家放牛,放馬,做了牛馬官……

母子倆相依為命,過著貧困的生活,在爺爺三十歲那年,祖太女乃又因病故去了……

爺爺失去了雙親,在他半生中經歷了人間磨難,經歷了失去親人生死離別的悲痛,變成了光棍一人,後來在他快三十那年才娶妻……

爺爺的一生是苦難的一生,受盡了人世間的苦難,為龔家扛了一輩子大活,受盡了地主階級的壓迫和剝削,過著饑寒交迫的生活,他快四十歲啦,才有了兩個孩子,爺爺幾輩子都是單脈相傳,到了他這輩子,總算沒有斷了陳家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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