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草 第十三章上學

作者 ︰ caoshisi

一九五七年,我已經十一歲了,但是由于家庭當時十分貧窮,還是不能背上書包到學校里去上學。每當看見同齡的孩子背著書包去上學的情景時,在我的心里十分難過,淒然淚下。我多麼渴望著能同其他孩子一樣去上學,在我心里總是盼望著這一天的來臨……

一九五八年春天,淑珍姐姐被縣民間藝術團聘去了,在團里已成了主角,給她也長了工資,每個月開五十四元錢,這樣的工資在當時年代也算是挺高的了。由于有了姐姐比較豐富的工資收入,我的家也從此逐漸改變了以往貧困狀況。

雖說父親只讀了二年私塾,但是他深深的懂得上學的重要性,一個人不讀書是沒有出息的,所以他老人家終于把我上學的學費積存齊了,又給我買了一個新書包和本子等等文化用品,同時為了體面些,還給我做一件新衣服,決定在這個暑假過後就送我到閔家鄉中心小學去讀書了……

去上學的那天夜晚,我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心情十分興奮,總好像是在夢想,但是這是事實,因為我夢寐以求的上學理想終于變成了現實,明天就要背上新書包上學去了……

這一天早晨,我起得很早,天剛蒙蒙亮就起了床,當時那種興奮和喜悅的心情無法形容,如同干枯的禾苗遇到了水那麼渴望。

當早上第一縷陽光從東方地平線上剛剛升起,便映紅了天邊的雲團,一輪朝陽冉冉升起來了,將太陽的熾熱與溫暖無私的傾灑到人世間。

在這天早上我迎著朝陽,在父親帶領下上學去了……

這一天我打扮得很漂亮,穿著父親為我做的那件深藍色底帶白色小花的新上衣,梳著兩條扎扎實實的小辨子,在辨梢上扎著一副紅頭繩,在和煦的微風吹動下,真像一只蝴蝶那麼亮麗,顯得格外那麼嬌娜秀美。由于過度興奮雙頰暈紅,看上去顯得是那麼洋溢幸福的光彩……

在父親的帶領下走進了閔家鄉中心小學校。到校後,同學們和老師對我很熱情,我發現比起在座的同學們,我的個子最高,比他們年齡都大,也比他們都懂事,因此老師十分喜歡我,不久就在班里當上了班長。由于我求知**強,學習也十分刻苦努力,再加上在我沒有上學前方親學會了有一千多個字,基本上小學的語文課本都能讀下來,所以學習成績一直在學年級名列前茅。

由于我天賦聰明,記憶力極強,悟性又好,老師教一遍就會,過目不忘,所以念完一年級後學校根據我的學習成績和年齡關系,就直接跳了一級,開學後就直接上了三年級了……

在三年級學期中,我加入了少年先鋒隊,並當上了學校文藝大隊長,帶上了三道杠。r

我們班主任張老師那年才二十歲,比起我僅大六歲,她像一位大姐姐那樣關心我。張老師與我同住一個屯里,她很早就知道我家里的狀況,因家庭十分困難,一位老人領著四個沒娘的孩子度日十分艱難,因此耽誤了上學年齡,十一歲才上學,對我的遭遇十分同情。她常常在經濟上救濟我,用她的工資給我買書和本子,也常常與我促膝談心,鼓勵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真像個園丁一樣培育著我這棵幼苗茁壯成長。

一九五八年,大躍進的號角吹響了,三面紅旗在祖國山河大地高高飄起,一股勢不可擋的強勁冒進風席卷著中華大地。

在**號召下,文化界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繁榮地方文化生活在全國範圍內澎湃興起來,在中華大地上戲曲藝術百花園盛開,一些地方戲曲像雨後春筍般的遍地開花……

向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十周年獻禮,要求每個人都要獻上一首歌,一首頌揚偉大祖國的一首詩,這股熱潮在中華大地上興起。于是在街頭巷尾,茶余飯後,人們都談論著怎麼寫好一首詩,怎樣唱好一首歌,來向新中國誕生十周年獻禮……

就是在這個一年里,各鄉鎮都成立了文化站,縣里成立了群眾藝術館。就是在這一年里,淑珍姐參加了縣民間藝術團,她天生是一個演員人才,嗓音特別好,十分甜潤,表演技巧也好,當時在松榆縣一百萬人口的縣城里也算是著名演員了,曾紅及一時。在當時縣範圍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小陳丫頭」的大名,由于姐姐的燻陶,在她的影響下,我對姐姐十分崇拜,便成了她的忠實粉絲。在姐姐影響下,我也開始對戲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時竟成了個小戲迷……

記得姐姐教我唱的第一首歌是「社會主義好」,教我唱的第一曲二人轉段子是「人民公社好」。

此刻在我少年時代的理想中要想當個「藝術家」的種子開始萌發了,我曾多麼渴望著能像姐姐那樣當一名演員在舞台上大展風采……

我當時很自信,因為我長得比姐姐漂亮,嗓子也不比姐姐差,悟性比她好,我怎麼不能像姐姐那樣當上一名演員呢?

一九六零年,我連續跳了二級就要上高小了,那年我僅十四歲,雖然發育還未完全成熟,但已到了青春期……

少年志成,有句名言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確實如此,由于生活的種種遭遇和人生道路上的坎坷,使我過早的成熟起來,在人的一生中只有經歷過種種磨難,才能使人生的經驗更豐富,眼界更廣闊,觀察事物更透徹了;只有豐富的人生種種經歷和領悟,才能學會用一種全定神閑的態度來對對待自己的生活,人生如同一塊鋼必須在融爐中不斷錘煉,才能擁有堅強的意志……

一個窮人要有一點野心,往往野心就是推動你在前進道路上走向成功的動力和萌發點,由于在生活中的種種磨難,使我養成了堅韌不拔的品格。我從小就養成了不向命運低頭,對遇到的種種困難是以百倍的信心在奮斗著,這一點在同齡的孩子里,對于那些家庭環境好,像溫室的花朵一樣的孩子是體會不到的,也是有差別之處,所以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名言的奧妙也就是這個道理。

人們常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這一年我正是十四歲的花季少女,正處在青春發育時期,真的比以前長得更加水靈了,也更加豐滿了,像一個大姑娘了。在那張胖呼呼白淨的方圓形臉龐上,長著一雙明亮的大眼楮,留著兩條小辨子,眉清目秀,如花似玉,出落得像九天仙女,那閉花羞月的容貌,女敕柳輕拂般的腰身,不加修飾卻是儀表大方,談笑起來眉宇清晰,如玉落盤中,唱起歌來好似銀鈴動听……

鄉親們常常夸獎說︰「在咱們這個窮山溝里真的飛出了個金鳳凰。」

一九六零年,大躍進像陣突兀而來,又忽兀而去的龍卷風,在中華大地上很快消失了,報喜的鑼鼓聲,震耳欲聾的口號聲隱沒了,人們開始平靜下來。由于生產冒進所造成的災難,由于連續三年自然災害,從農村到城市糧食和一切副食品供應更加緊張,市場上的經濟更加蕭條。

往往災難總是結伙同行,就是在國家極為困難時期,中蘇關系更加緊張起來,蘇聯公開撕毀合同,撤走專家,勒索抗美援朝中的軍事贈款,同時「蔣介石」也乘機叫嚷反大陸,一向友好的印度在蘇聯唆使下也乘機挑起了中印邊境沖突……

但是偉大的黨,偉大的中國人民是不可戰勝的,它們沖破重重阻力,凜然矗立在世界東方……

那時節不管從國家到每個家庭,都有一段十分艱難的歲月,全國人民都扎緊腰帶過日子,不怕艱難,共度難關……

在全國教育系統,大部分大中專院校都下馬了,有的學校從城市開始轉移到農村辦學,吉林省戲曲學校,為了生存下去,為了繼承發揚戲曲文化,造就一代藝術人才,也只好下放到縣城辦學,以團帶校的辦法謀求生存,開始招收一九六零年這一屆學員,學校把評劇班放在了松榆縣評劇團。

在國家經濟極為困難的條件下,仍然堅持以國家出資辦學,不管是大中專院校學生,一經被錄取,全部實行免費教育,就連學生的生活費也由國家全包。可見國家對教育培養人才是十分重視的……

在一九六零年七月的盛夏,驕陽似火,從鄉間大路上風塵僕僕的走著兩位藝術家,他們是戲曲學校老師,奉學校指示,來到閔家鎮尋找有培養前途的學員……

這藝術戲曲學校招生必須得面試,必須去尋找那些具有演員天賦的人才,沒有藝術細胞的人是培養不出人才的,它不同于其它行業,比如說嗓子不好,你叫他學唱歌,能行嗎?所以具備藝術天賦是十分重要的……這戲曲招生必須在少年時代的孩子中招,年齡大了,能練功嗎?訓練時必須要學基本功,如彎腰、劈叉、拿大頂、翻跟頭……

兩位藝術家在鄉中心小學校長陪同下尋找學員,後來在張老師推薦下兩位教師面試了我……

滾滾向前的歷史車輪,給芸芸眾生帶來了不同的命運軌跡,往往一些成功人,看能否遇到機遇和抓住機遇是十分重要的……

兩位戲校老師在張老師陪同下面試了我……當老師見到了我那樸實、美麗的天賦時,頓時驚奇的目瞪口呆,他們異口同聲的說︰「真想不到在這荒野的鄉下,會有這般俊俏的小姑娘,這真是一個最佳的人選,十分具備搞文藝工作的天賦,是棵好苗子……

兩位老師面試後,當即讓我唱一首歌,唱什麼歌好呢?我想了一下說︰「老師我唱一首‘社會主義好’,這首歌行嗎?」老師接著說︰「行,你就準備開始唱吧。」記得當時我一點也不緊張,像是在舞台上表演一樣,唱得是聲情並茂,聲音十分動听,嗓音十分甜潤,也非常洪亮,音韻很寬廣,簡直忘記了在考試。兩位老師突然叫︰「停!」這一叫停當時我的心涼了半截,心想一定是唱得不好,要不為什麼沒唱完就喊「停」呢,後來考上學校後才知道,原來老師叫停是認為已經很令他滿意了,不需要再往下考啦,真是行家看門道,一開口便知道發音好壞,嗓子如何?有無培養價值,不愧是藝術家……

此刻兩位老師頻頻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而後對我說︰「陳淑芳同學,近日你不要出遠門,在家里等待吧。被錄取後,由縣文化局負責把入學通知書發給你,而後再去縣里評劇團報到……

難道我就這樣被錄取了,真不敢相信老師講的是真話嗎?如同美夢初醒,一下好像在幻覺之中,我反問道︰「老師,我真的考上了?」兩位老師帶著笑容說︰「是真的被錄取了,你回去準備上學吧!」

此刻我喜悅的心情,真是用語言都無法表達,那一串串喜悅的淚花從腮邊流淌下來……

我深刻體會到,人的一生能否實現她的遠大理想,一是靠自己執著的努力,要有堅韌不撥的品格去面對種種挑戰,不要向命運低頭,只要有一線希望,也要做百倍的努力,勇于面對困難,要有戰勝困難的決心和勇氣;二是靠機遇,這次考入戲曲學校,真的是命運的安排,沒有學校老師推薦我,機遇也是抓不到的,又遇到了兩位老師像伯樂一樣識駿馬選上了我,使我步入了戲校……

幾天過後,一張入學通知書從縣文化局寄到了學校,當張老師手捧著入學通知書遞給我時,當時我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喜悅的淚水從面頰上流淌著,我恭恭敬敬的給老師鞠了個躬。

張老師也眼里含滿了激動的淚水,此刻我們師生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沉浸在無比歡樂之中……

在我的一生中都忘不了,是老師把我推薦給省戲校去上學,是她培育了我走出這窮山溝,實現了我的夢想,能考上戲曲學校,這是我人生道路上一個重要轉折點。

我是個飽經風霜的鄉下窮孩子,回憶上起我的童年苦難往事,不堪回首。在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經歷了許多磨難。現在回憶起來,似然濤聲依舊,那是無限的悲傷和痛。因為窮,常常生活在別人的屋檐下,受到過別人的欺辱和倚勢,在十一歲才上學讀書。好多人說︰這家都窮到這份上了,不被活活餓死就算幸運了;能有什麼樣的前途?我曾悲傷過,但也曾有歡樂過,由于種種磨難融練出一種不向命運低頭,生生不息的品質。我也曾夢想過要當一名「藝術家」,在我幼小的心靈深處扎下了根,時刻在為自己的理想執著的追求著……

當今天我手捧著這張入學通知書時,我滿腔的喜悅無法訴說︰「我激動萬分,我在閔家屯這片大地上奔跑著,呼喊著︰「我考上省戲曲學校了,這呼喊聲在這片荒野大地上回蕩著,我感到無比自豪和驕傲,一只金鳳凰就要飛出了這山溝,要在廣闊的天空中去翱翔。

八月的盛夏,瓖嵌在松榆大平原上的閔家屯這個秀美的山村,到處呈現出一派豐收景象。

遠山迭翠,楊柳青青,百花盛開,蜂蝶奔忙,大地呈現出花海綠山。

自從我接到入學通知書後,終日沉浸在歡樂之中,幻想著未來,孕育著金子般的夢,心里充滿了自豪感,這是我一生中第一個轉折點,沉積在心底深處的理想種子,即將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理想即將要變成了現實……

當閔家屯的鄉親們,得知我考上了省戲曲學校的消息後,家喻戶曉,奔走相告。有人說︰「你看這沒媽的窮孩子真有出息,考上了省城學校,咱們這百十號人家的屯子里,祖祖輩輩有誰走出這幾畝薄田,整天是背朝天、面朝地在修理地球!」又有人說︰「城里人真有眼光把咱們屯里的鳳凰給挑走了!」

這人嘴兩扇皮,說什麼的都有,話中帶著幾分夸獎,又有幾分遺憾,但是不管怎

麼樣,咱們這個窮山村子里,祖祖輩輩有誰走出了這片貧瘠土地,又有誰能考了省城學校,在歷史上記載還算第一個,這小陳丫頭為咱們鄉下人爭光耀祖了!」

這里確實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小屯子,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都是一條條泥濘的鄉間土路。這里沒有電,當夜幕降臨時,都點著發著微微點點發亮的油燈。每當秋天季節,人們把打下帶皮的糧食,手里推著碾子在推動磨桿轉轉磨米。沒有什麼特別資源,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祖祖輩輩都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有歷史以來記載著,只產生過一個高中生,一個初中生,大部分上了年紀的婦女們一輩子都沒有坐這火車……

然而今天,「小陳丫頭」考上了城里學校,這還真是在這個小屯里是件新聞,從而改寫了這里歷史,給咱們鄉下人爭光了,這能不叫咱鄉下人感到自豪嗎!鄉親們也都沉浸在無比歡樂中,這件喜事的發生,真成了人們茶余飯後談話的課題……

八月二十五日這一天,秋高氣爽,驕陽似火。在松榆大平原上的閔家屯,到處呈現出一派五谷豐登的景象,連續三年的特大自然災害終于過去了,迎來了頭一年這麼好的大豐收,那挺著大棒子似的玉米,像個帶著盔甲的武士,腰間甩著紅纓子的玉米棒子是那個粗壯。秋風吹著結滿了豆夾的黃豆桿,發出搖鈴般的聲響,像是在奏出一曲豐收歌……

這一天,是我終生難以忘懷的一天,我穿上了爸爸給我買來的那件深藍色底嵌著小白花的便服罩衣,穿著條土布蘭褲,頭上扎著兩條扎扎實實小辨子,辨上扎著兩條鮮紅色的綢帶,在微風吹動下,真像一只蝴蝶那樣艷麗多彩……

我此刻就要飛出這塊養育我的黑土地,告別這里的父老鄉親,到城里上學去了……

在微風吹動下,打遠處看這鄉下妹子,有如月宮里嫦娥那樣阿娜多姿,打近處看這鄉下妹子有如九天仙女是那樣美麗。她粗布不能掩其美,荊釵不能藏其艷。這鄉下妹子不施粉黛卻容光照人,她那美麗的姿色,似晶瑩碧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她已經背起行裝,就要起程了,小弟弟拉著她那雙細女敕的小手依戀不舍的道別,不知是高興,還是離別的懷念,擦著眼淚說︰「姐姐你這一走只剩下我和爸爸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爸爸……」

父親又一次用他那雙大手撫模著我們的頭說︰「孩子,要多多保重,好好學習,爸爸相信你將來一定會有出頭的日了……」

我抬起頭深情的望著爸爸,看到他那張刻滿了皺紋飽經風霜的面孔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里充滿了自豪,充滿了幸福……

此刻間昔日的少年時代蹉跎歲月,好像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父親像頭拉車的牛,為我們奔忙,為我們遮風擋雨,寧可自己餓著,把要來的一點飯給我們吃。自從母親去世後,父親既當爹又當娘,忍受了多少苦難把我們拉扯大……此時心情十分難過,便一頭又撲到了爸爸懷里,對這有力而溫暖的懷抱里,就是在夢中已經上百次重復回味的幸福感覺,是在爸爸的哺育下把我養大,再也無法忍受住激動的心情,哽咽著說︰「女兒不能在您老人家身邊盡孝了,您要多多保重身體呀……」此刻一股股熾熱的眼淚從雙眸中像泉水般涌了出來。

我「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給爸爸和前來為我送行的父老鄉親們磕了三個響頭,而後站了起來,背上行李,一無反顧的向屯外走去……

在我心中暗暗發誓,堅決不辜負爸爸的期望,灑淚向親人們告別,風塵僕僕的,一步一回頭迎著即要升起的朝陽向城里走去,一邊走一邊感到驕傲,頓時喜悅的淚水在雙眸中涌動,為我找到自己未來的人生道路而高興……

在我的少年時代自從媽媽去世後,這暫短的幾年里經歷了許多苦難,飽嘗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昔日的一切像一場惡夢過去了……將會迎來更加新一輪生活中的挑戰……

這次能考上省戲曲學校,在某種意義上說,這是在我人生旅程中卻是一個重要轉折點……

我雖然離開了貧窮的山鄉,但是我卻永遠不能忘記是在這片土地上把我哺育長大,不能忘記我的母校閔家中心小學,更不能忘記為我尋找到理想的張老師,同時也非常思念這里的父老鄉親們,眷戀著故鄉這塊黑土地和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一輪火紅的驕陽從東方地平線上冉冉升起來了……

頓時萬道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滿天飛舞著金色的霞光,美麗的已經超乎實際的世界,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衍生出無數生命力的天與地之間,已經離屯子很遠了,我停下了腳步,呆呆地站在山坡上,痴情的凝視著眼前的一切,在這片神密的黑土地上,這里的父老鄉親和那些純樸的人們,善良的人們,像三舅、楊大叔、楊大嬸、鄉里的胡書記、張老師和曾救過我生命的那位恩人,又給我留下了多少戀情,我又一次情不自禁的落下了熾熱的淚水…

我凝望著那縷縷升起的炊煙,直到我的家屋前的炊煙漫漫的停熄,直到那輪火紅的太陽高高升起……

沒有經歷過人生坎坷道路的人,真不會明白這再平凡的一幕,曾給我的心靈帶來的巨大震撼!使我一生中都難以忘懷,那時刻的情景和心情……我揮淚告別了家鄉,告別了養哺我成長的這塊送黑土地,當年只有十四歲的小女孩子孤身一人,就要獨闖新的生活去了,向城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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