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煙塵 籠中鳥

作者 ︰ 塵亦不凡

看到十四的時候,她已經不覺得陌生了,他應該比她小半歲,個子卻已經高過他一個頭,穿了件青灰色府綢夾袍,青灰色夾褲,腳蹬一雙黑沖呢千層底布鞋,精神利落,她趕緊起身施了一禮道︰「十四阿哥吉祥。」十四道︰「都說過了,以後就我們兩個的時候不要行什麼禮。」墨玉打了個噴嚏,十四道︰「你回床上去躺著吧。我看看你就走,還要交功課去呢。」墨玉道︰「你又偷偷溜出來,仔細師傅打你的手心。」

十四笑道︰「他講來講去也就是那些知乎者也,我就是出來半個時辰再回去,他仍在講那個知字沒講完呢。」

墨玉 哧一笑道︰「你就會胡說,想是上次和十三爺一起折騰師傅的事情,皇上還沒把你罰夠吧?快回去吧,當心皇上去看見了,可不只打手心了。」

十四呵呵一笑道︰「這個不用擔心,皇阿瑪難得早去,也不至于這麼運氣不濟。「說著又從背後拿出來手笑道︰」這個給你。」

墨玉看他手上提著原來是一個小小的金絲鳥籠,里面是一只清淡黃色的小鳥,不禁愣了一下。十四邊逗著小鳥,邊對她笑道︰「今兒去額娘宮中,正好撞上個奴才拿著,想是送去給額娘的,反正額娘也不愛這些,我想著你躺著無聊,帶來給你玩玩。」

墨玉看著這小鳥,在籠中任十四逗著,靜靜不動,突然傷感,卻不能說,只對十四道︰「爺這是做什麼,你見了哪個宮女養這個了,你放在我這里,讓別人看見,我還能活嗎?」

十四愣了愣,有些喪氣道︰「我想差了。」停了停道︰「自從你出了額娘宮中,倒不如以前自在了。」說罷,又沒趣的道︰「算了,我扔回給那奴才罷了。」墨玉見他轉身要出去,在身後輕聲道︰「放了吧。」十四一怔,回頭看了她一眼,卻不回答,只是點點頭,走出去,輕輕帶上房門。

墨玉躺在床上想起以前的事情,似乎記得一些,又不清晰,但是對于這些阿哥們的記憶卻明顯恢復。昨天在雨中帶他回來的是十三阿哥胤祥,小時在德妃宮里中養大,和四阿哥胤禛的關系倒比十四和胤禛這兩個親兄弟的關系還要好。因為小時候自己在德妃宮中,和十三十四可以說是一起長大,雖名義上是奴婢,但卻有姐弟兄妹之誼。四阿哥從小養在佟貴妃宮,在德妃宮時間不長,人又冷面,自己對他敬而遠之。

她暗幸,這個墨玉和自己是一樣的個性,隨性沖動,自己倒不用強行約束自己的性格。從春雲的話和自己依稀的記憶中,康熙對自己好象特別寬厚,因此偶爾在御前出了錯,李德全也只是說兩句,極少會責罰。又隱隱覺得這個墨玉和自己似乎真的有什麼關聯名字也讀音一模一樣,難道真如那個中年婦人所說,是自己的前世?她想了想又好笑,自己可以唯物主義者,哪有什麼前世,只是正巧名字一樣而已。

正想著,春雲推門進來道︰「姐姐,你好些沒?」她年齡略長于墨玉,因為比墨玉晚進來,便總是稱墨玉為姐姐。墨玉道︰「你倒些水給我。」春雲到桌邊倒了些水,走過去遞到她面前,笑道︰「姐姐,剛我回來遇到慧珠姐姐,她問我你怎麼樣,我跟她說不太好。我看她急得不行,估模著等會兒就要想辦法過來看看你了。」

慧珠晚進宮卻比墨玉年長三歲,對墨玉也很是照顧,以前在德妃娘娘宮中時,墨玉和她的關系也最好。她心地純良,進宮前家中原本也是書香門第,有幾分才情,看事看物的態度相法和墨玉相投,墨玉和她兩人可算無話不談。

墨玉嗔道︰「你這丫頭,知道慧珠姐姐心地實誠,還去騙她做什麼?讓她白白擔心。」春雲道︰「你們也多日沒見了,見見面不也好?」墨玉失笑道︰「你是才進這宮里來的麼?這宮里是我們隨便走的嗎?被李公公看見,罵一頓算是輕的了。」春雲道︰「我知道了,你也不必小心成這樣,哪個宮里沒個什麼事情,找個由頭出來就是了。」墨玉道︰「你這樣想,看以後有你苦頭吃。」春雲笑道︰「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還不行?」墨玉苦笑搖頭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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