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煙塵 蘇州花好,寒山鐘清

作者 ︰ 塵亦不凡

在揚州呆了幾日,終于到了蘇州,墨玉心中念想便是要去寒山寺撞鐘,康熙在蘇州準備停留兩日,蘇州織造李煦進宴名戲。墨玉得了假便拉著十三和富爾察出來去寒山寺。

江南春色如畫,沿路的花開得茂盛,尤其是各色的杜鵑花,白如的雪,紅的如火,間或著粉的月季,黃的玫瑰,美不勝收。

臨近寒山寺時,路邊的海棠花櫻花叢叢相疊。昨日一夜的春雨,花瓣鋪了一地,一個褐衣的小沙彌,正拿著竹掃帚,慢慢的在一地胭脂色中掃出一條青青的小徑來,墨玉不由得緩下腳步,微風吹過,粉紅色的花瓣輕輕掠過眼前,不知何處飛來的柳絮如霧如煙,她站在路徑的這端,恍如站在夢境邊緣,不禁痴了。

十三和富爾察從後面走上來,看她的樣子,對視了一眼,靜靜站著等了片刻,十三才笑著說︰「再不走,可等不及第一聲鐘了。」墨玉听了,驀然驚醒,回頭一笑,轉身繼續向寺門而去,走過花徑的時候,突然想起四阿哥信上的那句︰「蘇州花好,寒山鐘清,三月海棠,如織如錦。」心想,莫非他也曾象她一樣站在這路的一端這樣為之沉醉過嗎?

走進寺門,院中的小沙彌迎上前來︰「幾位施主,可是為撞鐘祁福而來?」十三笑著點頭︰「正是,小師傅可否引我們前去?」小沙彌笑指著鐘樓道︰「施主盡可自行前去,辰時之前,鐘樓都可以自由出入的。」

三個人听了,點頭自行往鐘樓去。通往鐘樓的石板路被一夜雨水洗淨,象一面鏡子,把三個人行走的綽綽影子照映在了上面。

進了樓,延樓梯拾級而上,到了樓頂,一口巨鐘懸掛在正中。墨玉走上前去,沿著鐘轉著,看著鐘上的文字,卻一個字也認不得。十三笑道,「你還不試試,不是一心想著的嗎?」墨玉站在巨大的圓木鐘杵旁,看了一看,雙手推動鐘杵,鐘杵緩緩的前行,擊打在了鐘上,聲音微不可聞。十三呵呵一笑︰「你力氣太小啦。」墨玉泄氣地道︰「這杵也太重了。」

十三看看富爾察,兩個人微笑著站在了鐘杵的兩邊,各自雙手扶著鐘杵,對墨玉說︰「再來。」墨玉展顏點頭,兩手搭在杵端頭,十三朗聲道︰「來。」三人合力一推,鐘杵重重撞了過去,大鐘發出了宏大而悠揚的聲音,十三揚聲大笑又道︰「來。」連撞了三下,停下來。鐘聲越過鐘樓,在樓外的天空中婉轉回響,三人听著這鐘聲,相視而笑。

下樓的時候,已過辰時,寺院里來往的人也多起來。來到寺外,卻見外面有些小攤販已擺開攤子,賣起小吃特產。墨玉心情極好,走過去慢慢的瞧著。只見一個小攤擺著一種圓形的糕點,中間紅色象豆沙又象有花瓣,便問擺攤的老婦人︰「老婆婆,這是什麼?」老婦人用蘇州話笑答道︰「海棠糕,姑娘要來幾塊嗎?」墨玉發了一下呆,十三在邊上說︰「買一塊。」那老婦人用竹簽叉好一塊,墨玉笑著接過來,轉頭看著他︰「十三爺還會說本地話。」十三笑道︰「簡單的倒會幾句。」

墨玉突然問︰「以前四爺和十三爺也來過這寒山寺麼?」十三愣了一下,笑著說︰「上次南巡路過,有和四哥來過,不過沒上鐘樓,他只是和寺里的和尚論說了半天,十分無趣。」墨玉听了噗哧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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