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麻衣的老人走了出來,額頭上的皺紋足足堆成了大山。
前段時間,孟少錕在曾大雨家中也遇到這個老人。
正是那叫神喊鬼的巫婆。
神婆一眼望來,卻沒有望孟少錕,只看到那石壁上懸掛的那一副畫。
畫上是一個美麗的少女。
在豆蔻年華的時候被一個多情的少年畫在了上面。巫婆望著那少女的畫像,原本干枯的臉蛋上面涌現出層層歡喜神情。
「他……居然……沒有忘記我。」嘴巴不斷地翕動著,眼神處落下幾點淚水。
孟少錕已經看出眼前的老婦人正是畫中的少女。
任何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也有年少動人的時候。
眼前佝僂的老婦人,也曾經是美麗的少女。
「老婆婆,你來找阿公的嗎?」孟少錕謹慎地問道。
巫婆眼神掃來,孟少錕只感覺數座大山壓力,眼前一片昏暗,一連往後倒退了幾步。「哇……」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上好像有十幾枚細針扎來。癱坐在地上,隨身的水袋也慢慢地逸散了,有些水默默地鑽進黑色的洞穴……
「枉你父親是孟千機的後人。居然連這小小的扶之術都沒有徹底解開。」巫婆笑道。手中已是多了一把明亮的刀。
刀是一把鋒利的刀。
能夠殺人。
而後飛快地飛向孟少錕。葉白夢大聲叫道,刀已經飛向孟少錕。
刀還在飛行的時候,已經看以看出了奇怪的神采。
是紅色的。
「賊婆子。你是什麼人?」無名老人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穩穩地接過了那把紅色的短刀。
「你叫什麼?賊婆子……哈哈」巫婆大聲笑道。笑聲背後是無盡的蒼涼。
無名老人緊緊地握在紅刀,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那掛在牆上的畫你又如何解釋的啊。」巫婆悲聲地叫道。方才大笑此刻大哭。無名老人久久都沒有轉身。
這一刻好似過去一世紀……
「紅刀。六十年過去。你我都老了。你為何還放不下來啊?」無名老人緩緩地張開嘴巴。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六十年一個甲子,誰又能承受六十年的苦苦相思和等待。
「紅刀如月,照亮離人淚。白雪夜。多年不見你還好吧。」紅刀說完,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同了。
她好似變回了六十年前那次,初次遇到白雪夜的那一次。
那是一次寂寞而且代價很重的一次相遇。
無名老人原本一直想忘記自己名字,可是一旦有人記住了,就很難忘掉。
「紅刀。日子雖然清苦。但也過得去……」白雪夜說道。上前慢慢地將孟少錕扶起來。眼神之中露出歉意,顯得對情人所作所為表示歉意。
而後轉身,緩緩地朝紅刀走去。
白雪夜恢復了年輕時候的神采,干枯的紅刀也開始變得鮮艷起來……
「紅刀隨身,你是江湖上聞名的紅刀娘子。」白雪夜將紅刀交給了紅刀,臉上已是極力控制著。生怕表露出了什麼。
「白雪夜。世上也只有你能夠接住我這一刀了。我若不對著孩子動手。你可曾願意出來?」紅刀性子剛烈,咄咄逼人地問道。
孟少錕此刻才明白,紅刀向自己出手,竟是為了逼出白雪夜老人。
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
「我既然已經出來了?你何必再追問了。我只想問你,此刻你來時為了幫我,還是害我。」白雪夜冷冷地問道。
「我紅刀娘子六十年前就獨來獨往。從來不幫任何人的?你又何必多問啊?」紅刀說道,眼神幽怨地望著白雪夜。
紅色的菌類被帶入洞內,此刻又一次在這里慢慢生長了。
空氣之中彌漫著奇怪的香氣。
白雪夜眼神一閃,眼前的垂垂老矣的紅刀娘子忽然變成了一個誘人的少女,衣帶之間隱隱地浮現出誘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