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森林之中,完全沒有光明。遠遠看出,螢火蟲大的光明讓人絕望。
此刻在群山之中的蠱神洞穴。
經過若干次金蠶蠱發作的孟少錕已經完全落入痛楚夢魘之中。疼痛消磨了孟少錕的精神意志,蠱神的一擊幾乎令孟少錕靈魂出竅。
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之下,孟少錕重傷之下,意志又進一步開始崩潰。命運之神已經將孟少錕推入了無邊深淵的邊緣之上。
黑暗森林的上空散發出一股絕望的氣息,風吹到這里也絕望了。孟少錕整個身子似乎浮上來,看著豬耳鬼不斷地在自己胸膛處撫模,想減輕此刻的痛苦。
對于人世間,我何必再留戀了。夢兒已經不能救了。孟少錕叫道。可是整個洞穴之內沒有一絲回應。孟少錕伸手去抓豬耳鬼,沒有一絲的反應。
孟少錕不知道,此刻他三魂七魄之中已經被蠱神打出了一魂一魄。這一魂一魄散出,太過虛無和稀薄,就連豬耳鬼和蠱神都無法看到。
豬耳鬼說道︰「小主人。你快醒過來啊。」饒是豬耳鬼想盡了各種辦法,最終都不能喚醒沉睡之中的孟少錕。如果一魂一魄散去,孟少錕即使醒過來,很有可能也成為一個瘋子或者傻子的。伏在半空之中的鬼魂望著豬耳鬼,又輕輕地叫喊了兩聲。
可是豬耳鬼卻沒有听到。
一時之間,各種各樣的事情開始在鬼魂的眼中浮現。擊碎謝靈玉的心髒,父親臨死前的交待,還有魚紅刀和白玄金還好好地活在世上,賈瘋子死去,自己被人罵成不孝不義之人。
忽然感覺到時間一切苦恨都在煎熬著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勞。這麼多年過去了。
大仇未報,祖上的風水困局也沒有解開。
這一魂一魄組成的淡淡一絲形狀也不由地開始往黑暗外的黑暗森林飄去。
拋棄了自己的尸體,一切的一切都似乎不重要了。
豬耳鬼看著自己主人孟少錕臉色越來越白,身體也越來越涼,眼淚橫流,這兩日來,豬耳鬼已經接連兩次落淚了,第一次是為謝靈玉,這一次是為孟少錕。孟少錕的命運他看著眼里,太過艱辛,他一直以堅強意志支持到現在。
可現在,孟少錕昏倒在地,身體越來越冷,而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辦法了。
「主人啊。你還年輕,生活之中難免要經歷苦痛。你要堅持住啊。睡在水晶棺材里面的葉白夢還需要你去救醒的啊。孟家的威名還要你重振的。白玄金還沒有殺啊……還有……你怎麼舍得豬耳鬼啊。豬耳鬼跟你一起雖然風餐露宿,但是很快樂,……你快醒過來啊……你別死了啊……你個膽小鬼……」豬耳鬼說道動情處,忍不住地大大落下淚水來。
他傷心,他難過。
不管人還是鬼,都會傷心都會難過的。
特別是在自己最親最愛的人離世的時候,最為難過。
蠱神听著豬耳鬼的哭泣,似乎很享受一樣,忍不住笑道︰「你個丑東西,你也會哭啊。」蠱神臉上在笑,心中卻一直在糾結︰「真心是什麼?這個長著豬耳朵的東西居然對這少年也有真心嗎?不可能,不可能。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真心。真心都是騙人的……是騙人……」
蠱神臉上的笑越來越難看,手中喝過的酒也越來越多。
為什麼我有這樣大的能力,卻不知道真心到底有沒有啊?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人真心地對待過我嗎?我的父親,他是不是真心對待過我,在臨終前,他真的是為了我而掩藏事情的真相嗎?
蠱神終究是痴了。
呆呆地望著已經淚如雨下的豬耳鬼……
他痴了。
一魂一魄慢慢地飄出洞口,全身沾滿爛樹葉的雪猿忽然站了起來,想伸出手要抓住什麼一樣。不錯,它感覺出有些不一樣,在空氣之中有一些熟悉的東西。
可是,即使它的手掌再寬闊,再有力量,那比鴻毛蒲公英還要輕的一魂一魄又如何能夠抓得到呢?
那飛翔的風如何能夠被抓到呢?
感覺出異樣的雪猿在不斷地揮舞這雙手,可每一次都無情地落空了。它懊惱地叫了幾聲。
起風了。
這風不都不願意來的地方,此刻居然起風了。是要帶走孟少錕的一魂一魄嗎?風會吹到哪里?魂魄又會落在哪里。
九州之大,似乎竟然沒有一個地方適合孟少錕居住。
風的盡頭是天涯海角嗎?
那麼,風的源頭又在哪里呢?雪猿忽然感覺到魂魄要飄遠了,重重地跳起來,伸手去抓,結果,可想而知,重重地落在地上。
風趕著風奔跑,似乎不會停止。一魂一魄的鬼魂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里面,光明慢慢地越來越小了,在高空之中果然如同一只螢火蟲一樣。
黑暗之中的螢火蟲明亮惹人喜歡。如果飛得夠高,整個九州在夜晚看起來會不會如同千萬只螢火蟲一樣,伏在地上閃閃地發著亮光。孟少錕忍不住想道。
忽然不知為何,風驟然就停了下來。鬼魂還在遐想之中,只感覺一根繩子牢牢地系住了自己的雙腳,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掙月兌。
「什麼人?你是
什麼人?」半空之中的孟少錕叫道,「我要飛到很高去看一看這九州的樣子。它到底有什麼秘密?」
「你回來吧。飛得很高的話,你就再也回不來了。」黑暗森林的密林之中傳來一聲和藹的聲音。
「幸虧我們來的及時啊、汪汪……」話聲一落。又傳來兩聲狗叫的聲音。
「狗神大人,一切都有勞你了。」和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孟少錕的魂魄還想飛高的時候,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力氣,一下子將他地拉了下來,這才看到自己的腳下吸著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一個樣子奇怪的東西和一個樣子和藹的老人。
用東西來形容,是因為孟少錕鬼魂僅有的詞匯之中無法找到合適的。
毛茸茸的尾巴收了起來,和藹老人伸出了一只骨瘦嶙峋的手將魂魄捏在手里,不管魂魄如何反抗,都掙月兌不出這一只瘦瘦的手。
這奇怪的東西和老人直走了一會,就到了蠱神的洞府里面。
豬耳鬼瞧見兩人,一個長著狗頭人身,一條狗尾巴似乎只有一半了,鼻子出著氣應該就是狗神了。另一個穿著黑袍的人,黑袍上連著斗篷,將臉給蓋住了,不過從帽子的兩側散出了白發,可以斷定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只見老人手中拿著一跟長長的黑色的拄杖,在拄杖的點頭上一個不大不小的一個頭骨,應該是猴子一類動物的頭骨。頭骨漆黑一片,說不出的猙獰。
豬耳鬼此刻已是躺坐在一地,因為孟少錕此刻只出氣不進氣了。
真可以說是心如死灰啊。
狗神上前叫道︰「蠱神老弟,多年不見你還好吧。」
「哈哈。你來了,正好陪我一起喝酒吧。」蠱神有些歡喜地說道。和狗神一起,才有一絲絲的存在感。「好說。」狗神說道,「但是我不想看到死人。正好把他救活吧。」
「活不了。我估模著那人已經被我打的靈魂出竅了。」蠱神說道。
「那未必,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就有這個本事。」狗神說道。
一般的靈魂出竅,多是因為陰氣所侵害,之後叫魂之後就會好過來。因為身體還是健全的,並未受到損害。可是孟少錕此刻受了蠱神的重重一擊,加上金蠶蠱的劇毒,可以說就算再高明的人也是回天泛術的。
蠱神原本就性子古怪,到不信真的有人能夠將孟少錕救回來。
黑袍老人將拄杖放在地上,將孟少錕扶起來,全身上下彌漫著一股神秘的氣息。抓住孟少錕的手也有些顫抖。
將另外一只手搭在孟少錕的脈搏處,才發覺孟少錕幾處駐魂的地方已經受傷,完全被趕出來的。
豬耳鬼被黑袍老人的氣勢所感染,沒有阻攔。只希望這苗疆里面真的有奇術能夠將孟少錕救活過來。蠱神也是屏住呼吸,想看看到底有些什麼稀奇的事情發生。
燈火通明。
老人嘴巴里念叨一些奇怪的咒語,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倒在地上的拄杖一下子立了起來,通黑的拄杖又說不來的感覺,周身上下更是散發出一股奇怪猙獰的氣息,幾乎就要奪走人的生氣。
尤其拐杖上的黑色的頭骨,更顯得驚秫,仿佛空洞的眼楮忽然可以轉動一樣,一道黑光射出來,照在了孟少錕的體內。
黑袍老人咒語越來越快。
豬耳鬼此刻才看清楚,這應該就是一種回魂術,屬于相思巫師之中一種高難度的巫術,正好比少林寺功夫之中的《易筋經》,很少有人能夠練成。豬耳鬼見多識廣,也只是听說過有這麼一種絕技,傳聞修煉最高的程度,可以將死人散去的飄泊在天涯海角的三魂七魄完全收集起來,起死回生,但是這種奇術對施術者的傷害很大。
如果是收回三魂七魄這種高難道的,就必須經過七天七夜才能完成,施術的巫師也有可能耗費數十年的陽壽甚至因此斃命。
不過此刻孟少錕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畢竟只散去了一魂一魄,而且一魂一魄也沒有飄到天涯海角,此刻正被黑袍老人抓在手里。完全的難度也就不會很大,但畢竟會對老人的身上造成傷害的。
且看,老人借助黑頭骨發出的一道光芒,將手中的一魂一魄送回去。那魂魄叫道︰「我不願意回去……我不願意回去……」
「你怎麼能做一個無根的鬼魂……」老人喝道。
緩緩地將一魂一魄推進去。
整個過程,可以說不到半個時辰。
這黑頭骨的光芒也慢慢地衰退下來,拄杖上面的猙獰氣息也慢慢地削弱。老人長長地送了一口氣,道︰「幸虧來得及時。」
「咳咳……」孟少錕咳嗽了兩聲,才緩緩地睜開了眼楮了。豬耳鬼見孟少錕可以睜開眼楮,才感覺有了希望,跪在老人面前,道︰「感謝老先生,救我家小主人的性命。大恩不言謝。」
「他受重傷而魂魄出竅,加之連日所受煎熬。好好休養一下就好了啊。」老人說道。豬耳鬼見到了這樣的神通,心中大喜,急忙叫道︰「請老先生幫我家小主人解開金蠶蠱的蠱毒。」
听到金蠶蠱三字,狗神也是微微地一斗。
兩百年來,只听過金蠶蠱之名,沒料到居然真的有人中了。老人搖搖頭道︰「這我不能解。這一切都是蠱神管理的。蠱神如果能同意,那麼一切就好辦了。所以,你求我不如去求蠱神了。」
一提到蠱神,豬耳鬼狠狠地看了一眼蠱神,卻無半點相求之意。
「豬耳鬼,你快扶我起來。我要去救小巫和謝姑娘……」孟少錕叫道。雖然不知道故偶了多長時間,小巫和謝靈玉不知道還存不存在。
「哈哈,你以為我的萬蠱洞是吃素的啊。你也不用痴心妄想,那一人一鬼魂早已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的啊。」蠱神笑道。
「蠱神兄弟。何必跟一個凡人計較啊。一切都好說,我們喝酒吧。」狗神說道。
黑袍老人不知為何全身發抖,手中的拄杖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又浮出淡淡的黑光。蠱神望了一眼老人,道︰「這老家伙是什麼東西啊?」
「你個孽畜……」老人喝道。緩緩地將斗篷地摘了下來。
才露出一張臉。是一張什麼樣的臉。豬耳鬼看著臉色有些不對,想必是剛才為救孟少錕耗費了力氣,才顯得有些蒼白。
卻听孟少錕叫道︰「是你。」
「你還活著……」蠱神大怒,整個身子從座位一躍而起,朝老人抓來……臉上的神情竟是那樣的慌張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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