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錕听到雪猿的叫喊聲,只盼的雪猿能夠多堅持一會,乘著這個空隙盡快地讓葉白夢蘇醒過來。以雪猿的修為,也有尋常高手的本領,應該也可以堅持一會的吧。
可眼下孟少錕最大的敵人不是這個黑袍客,而是他體內霸道無比的金蠶蠱。
金蠶蠱的毒性是蠱蟲之中最猛最讓人生不欲死的一種。
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孟少錕強忍著金蠶蠱給身體和靈魂帶來的巨大的折磨,終于忍不住,雙腳齊齊地跪在了地上,但雙手的姿勢沒有變化,拼全力將黑石巨大的力量發揮出來。
孟少錕臉色已經暗淡下來。
但看這黑袍看現身之後,被雪猿擋住,本以為雪猿個頭挺大,只有蠻力氣的,應該很好解決的。哪知雪猿的一招一式之間竟然也有高手的姿勢。雪猿成長在雪山之巔,得高人教,這正是一套極為厲害的招式。
哪知幾個回合下來。雪猿竟然不落下風。
豬耳鬼見多識廣,一直盯著黑袍客,想從他的招式之中看出他的門路。哪知這個黑袍客從頭到晚用的都是最為普通的招術,像八卦掌,太祖長拳一類的江湖上最為常見的拳種。
能夠將這最普通的拳種打到這樣的地步,足見修為上的確不差。
黑袍客試了幾招,笑道︰「你還真是不錯。現在我要下真功夫了。」黑袍客一奔而上,迅速轉到倆雪猿的身後,重重的一掌打在雪猿的後背。
雪猿悶的一聲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
孟少錕感受到黑石的力量慢慢地變弱。
……
手心處的黑石一下子碎成粉末,孟少錕松開雙手,這原本堅硬光滑的黑石一下子就被吹散了。
撲通……
孟少錕全身疼痛發作,還沒來得及往前爬到葉白夢身邊,就倒在地上,全身如同火燒一樣,終于發出痛苦的叫聲。孟少錕不是第一次體會到金蠶蠱的發作,但是這一次金蠶蠱似乎遠離了家鄉,也似乎感受了母蟲的離世,痛來得那樣猛烈,那樣地快。
「怎麼這麼黑……」原來躺在地上的葉白夢用手撐起上半身。整個頭不斷地望四周看。
黑袍客也是一驚,叫道︰「葉白夢居然真的醒過來了。真是不可思議。」
痛苦之中的孟少錕在這一聲「怎麼這麼黑……」也感覺不到那麼痛了,嘴巴發抖,竟然說不出話,許久才道︰「夢兒。你終于醒了。」
眼前的葉白夢還和五年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秀氣得像春天一樣。
純淨得像山泉一樣。
善良如同夜色一樣。
「是錕哥嗎?我怎麼什麼也看不到?爹爹在哪里啊?我們這是哪里啊?」葉白夢听到孟少錕的叫聲,心中安穩。卻只記得五年前的事情,連孟天星死去了都不知道。
「女主人。我是豬耳鬼。」豬耳鬼也是高興極了。
「呵呵。豬耳鬼,你別躲起來了。我看不到你了。」葉白夢有些故作不高興地說道。
孟少錕如同五雷轟頂。
葉白夢雖然醒來了,但是清澈的雙眼卻看不到這個世界。
如此美好的世界,如此亮堂的地方,火把 里啪啦地燒著,葉白夢已經看不見了。
孟少錕似乎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痛楚,勉強地站了起來,蹣跚地往葉白夢身邊走去。哪知沒等站起來,又一下子倒在地上。
離葉白夢還有一米不到的距離。
「錕哥。你在哪里?我怎麼看不到你了?」葉白夢忽然哭了。
「夢兒,我在這里。我在這里。我一直在你身邊。」孟少錕不願葉白夢擔憂,強忍痛楚叫道。
黑袍客想道︰「沒想到最終還是不完美啊……要不然,葉白夢就不會這樣瞎了。看來還是七竅玲瓏心是最合適的。人們常說眼楮是心的反照。一個心地越善良的女孩,眼楮就會越明亮的。葉白夢雖被三大神器救活,但終究是一個無心之人。」
無心之人,卻活了下來。
活了下來,卻看不到這個世界。
這樣地美好,又這樣地殘忍。
「你們休想在一起……」黑袍客大笑一聲,叫道,看了這麼一會,一跳到孟少錕和葉白夢中間,一腳將拼命過來的豬耳鬼給踢飛了,然後一跳踢在孟少錕的肚子處,孟少錕應聲滑出去好遠。
孟少錕根本感覺不到痛楚,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被更大的痛楚所佔據。他的心中也因葉白夢失明而難過。
這一腳,根本就不覺得痛。
「你是白玄金……」葉白夢叫道,「你對錕哥怎麼樣了?」
黑袍客隱隱一驚,冷笑道︰「沒想到被這個雛兒听出來了。」話語一落,將黑袍扯去,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果然,赫然,當真就是白玄金。
白玄金雖然用黑袍遮住身形和臉相,又改變了說話的語調,但是有些詞的卻無意露出了自己原來的樣子。葉白夢一下子就听出來了。
豬耳鬼也是一驚,罵道︰「白玄金。你不得好死。」
「豬耳鬼。你
說出這樣的話,跟孟天星還有孟千機又有什麼兩樣呢?你看孟家的孟少錕,還有什麼樣子。簡直跟一條野狗一樣。他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他還想找我報仇,真是好笑。真是好笑啊。」白玄金得意地叫道。
孟少錕被痛苦折磨,果然跟一條野狗一樣。
只見白玄金慢慢地走了過去。
「野狗,你叫兩聲啊。」白玄金說道。
葉白夢忽然爬了起來,朝白玄金沖了過來,叫道︰「錕哥是大英雄。」白玄金一個側身,躲過了葉白夢,隨即點住了葉白夢的穴道。
葉白夢的淚水再一次流了下來。
「你還在進口補了幾個小孩子玩的陣法。真是笑死我了。孟少錕,你說你是不是一只野狗啊?」白玄金又腳踢著孟少錕。
孟少錕所有的力氣已經被耗盡,身子已經被金蠶蠱折磨的軟掉了一樣。
將腦袋埋在土里面。
一動不動。
痛並不算什麼。
而是屈辱。
永恆不滅的屈辱。
「從此之後,孟少錕就是一條野狗了。」白玄金走上前。
「不要啊。」豬耳鬼大聲叫道。
鼠王也沖了過來。雪猿也沖了過來。
「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在整個洞穴之中蔓延開來。
孟少錕的琵琶骨被白玄金拗斷,自此再也辦法練武。腳筋被挑斷,只能勉強走路。
倒在地上的豬耳鬼和鼠王已經不忍心再看。
倒在地上的孟少錕,已經軟成一坨屎一樣。
「為了女人,你居然為了女人。這就是你的結局。永生永世你將帶著屈辱生活。」白玄金叫道。
孟少錕忽然伸出手指,在地上用自己的鮮血寫道︰「干你娘。」
干你娘三個大字的意思就是︰你娘被我干了,你其實是我的兒子或者說我要干你娘。
但這更多是無奈。
白玄金道︰「等你想清楚了。沒想到你這麼喜歡這個人。用萬年靈穴來換葉白夢。不然我就殺了她。」
白玄金重重的一腳踢在孟少錕的身上。
血水和屈辱的眼淚已經蓋住了一切了。
白玄金一手抓住葉白夢,走了幾步,另外一只手去抓花曉曉。
只感覺到背後一陣風聲,被打倒在地的雪猿掙扎而起,朝白玄金撲過去了,就是為了讓白玄金不帶走花曉曉。白玄金躲過一側,罵道︰「不想活了嗎?」
雪猿是條好漢,完全不顧白玄金的殺氣。不肯讓開。
「快……別讓那黑袍客對少錕不利……」從陵寢外面吃傳來陣陣的叫聲。
白玄金心中想道︰「他們果然來了。眼下還沒有人知道曉曉跟我的關系。我先帶著葉白夢走,到時候讓青龍帶她走。」白玄金將葉白夢夾在腋下,朝出口跑去。
迎面撞見的就是沈夜禪和盧光稠。
沈夜禪第一次看到葉白夢,卻不是第一次看到白玄金,心中也是想道︰「這個人定然就是葉白夢了。怎麼被白玄金抓到了。」
「乖女圭女圭。好久沒看到你了。又來作壞事了。你趕快放下葉姑娘。」盧光稠叫道。
「休想……」白玄金一個飛奔,叫道︰「你們還是早一去救孟少錕吧。」一個鷹撲,朝沈夜禪攻去,這兩人之間沈夜禪稍微要弱一些,白玄金以此為突破口。
可惜此刻的沈夜禪已不是一年之前的沈夜禪,這雙手一抓,就朝白玄金的名門殺來。盧光稠叫道︰「小東西,一邊去。我要跟著老東西玩一玩。你別參合,去就孟少錕。」
原本如果以沈夜禪和盧光稠兩人聯手,對付一個帶著一個人的白玄金是輕而易舉的。
但盧光稠不願意以兩個人來對付白玄金。沈夜禪擔心孟少錕,道︰「那就有勞盧王了。」盧王千年之前的人物,叫自己「小東西」,沈夜禪倒也欣然接受,往後退了一步,就看到盧光稠和白玄金動手。
自己從一邊跑進陵寢里面去了。
「盧光稠,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白玄金神秘地說道。
「你要說什麼?少跟我裝蒜!!」盧光稠叫道。
「哈哈哈。我告訴你,我剛才看到楊筠松活過來了……」白玄金說道。眼神已經選好了如何躲過盧光稠。
「什麼……這個老不死……」盧光稠忽然听到這個,尤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在盧光稠在一愣之中。白玄金帶著葉白夢,一瞬間就沖了出去,順著台階網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