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放開!你們怎麼對小孩這樣!」盛天晴見狀一個大步跨上前,揮手拍掉了隨從的手,兩人本來也只是奉命行事,不敢真弄痛了小世子,也就挺直了身子立在一旁。
盛天晴蹲了下來,也不說話,只笑看小世子黑溜溜的大眼,他抽抽鼻子,很大聲地宣布道︰「你可要記住了,本世子只說一次哦!本世子的名字是魏銘朝!」
盛天晴點點頭,小世子頓了頓,一臉期待地看了過來,盛天晴卻犯難了,到顯邑之前,海雲天千叮囑萬叮囑,讓她在回朝之前不能表明真實身份,雖然現下局勢漸穩,仍難保不會節外生枝,她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宏州之役也不相抵。
「嗯?」見她一臉猶豫,慶州世子有些不快了,他都放段自爆名諱了,這個什麼女御史還要擺架子嗎?
小世子正要發作,一道慢悠悠的男聲從後面傳來︰「世子殿下,夫子已在書房中等待許久,你還在做什麼?」
小世子的臉立即皺成了包子,有些委屈地回頭道︰「舅舅,今天我很累了,可不可以不听夫子講學了?」
河陽公笑得越發可親,盛天晴只覺得背後寒芒直豎,她真想將小世子一起帶回樂丁,把他留在這里,豈不是要日日夜夜受這人的「燻陶」,好好一個孩子難道要成另一頭小老虎?
「御史大人怎麼還在這里?大將軍不是準備趕著回朝嗎?」河陽公佯裝驚訝地問道。
盛天晴嘴角抽動,擠出一個笑容道︰「我與小世子頗為投緣,不過想來告個別,河陽公難道不許嗎?」
「怎會呢?世子難得有個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我高興還來不及。」河陽公嘴上這麼說,眼中卻是一梭子銳利刀鋒,盛天晴立即站起身來,她與河陽公果然是水火不容的兩類人,她老覺得河陽公心里很清楚她的來歷,這樣她更弄不清了,以河陽公的為人作法,他不該是與她針鋒相對啊,難道,難道……是因為她被小世子關注?
原來是這樣。盛天晴一付了然的表情,看來小世子在河陽公心中的確是很重要的存在。小世子一仰頭,就見到盛天晴詭異的笑容,不解地回頭,又見他舅舅青著一張臉笑里藏刀,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那……我到書房去了!」小世子只想立即離開這個散發著莫名硝煙味的場所,也不問盛天晴了,彎著腰就從河陽公身邊跑了過去。
「大人應啟程了,宮中的貴人想必已翹首等候多時。」河陽公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下了逐客令。
盛天晴心尖顫了顫,河陽公對此果然是清楚的,若他真有異心,自己恐怕早就死于之前某次暗殺中了,她不禁尋思,之前遭遇的種種險情與他到底有沒有關系?
正當她心思恍惚,海雲天已派人來催促了,她也就勢離開,河陽公到底是敵是友,這一次他們是沒法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