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盛天晴等人趕到江邊時,司馬鐵刀與岳子菁已經備好船只,以備渡江回程,盛天晴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司馬鐵刀,卻見他泰然自若地安排著兵衛們上船,全然沒有之前疑慮困惑的神情,只道是自己想得太多,又不禁有一絲失落,原來他並不會十分在意,小島上與他心意相通的一瞬難道是她的錯覺?司馬鐵刀始終沒有朝這邊看過一眼,盛天晴有些泄氣地垂下眼瞼,細數著岸邊那一堆堆的石頭,決定先去找海雲天。
海雲天在帳中對盛天晴說道︰「岳監察恐怕對顯邑之事仍耿耿在懷,只是此時不宜深入調查。」
盛天晴點頭道︰「岳監察行事謹慎,怎會放過這些疑點。不如大將軍現在就去勸說可好?」
「也只有如此了。」
岳子菁一付心事重重地立在江邊,听到聲響,轉過身來,略為遲疑,終是開了口︰「大將軍,下官希望能留在顯邑。」
海雲天轉眼問道︰「岳監察有何事需要滯留此地?顯邑邑令死因既已查明,你自當回京復命。」
岳子菁頷首道︰「邑令之死是結果,何為因卻仍存疑團,下官認為于今私通飛星國定有內情,若不查明定遺下禍根。」
一直在旁低首的盛天晴抬起頭來,贊同道︰「河陽公雖然把于今監禁起來,卻不動聲色地在為他開月兌罪名,把一切都推給所謂的琉國細作,我雖然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麼關系,但確實十分可疑。」
「公主覺得河陽公為何會庇護于今?」岳子菁得到響應,敏感的神經立即緊繃起來,她早有猜測,卻因為與河陽公接觸不多,不能擅自論斷,正當她要詢問那名琉國間諜細節時,他卻已被人救走。
盛天晴偏頭想了想,回答道︰「一是因為他是他的心月復,其它的原因……那就是于今的生死也關系著他的利益!」
海雲天听著盛天晴與岳子菁的對話,心里感到欣慰,木錦江此行雖然危險,公主確實如攝政王所安排的增長不少見識與分析事件的能力,然而一切應該到此為止!
岳子菁放低聲音,看向海雲天,說道︰「並非下官危言聳听,河陽公若正與飛星國就某事討價還價,于今才被放棄成為替罪羊,抓緊時機深入調查,一切很快將會真相大白……
海雲天展開寬厚的手掌,制止有些激動的岳子菁繼續說下去,他向她微微頜首道︰「唯今能維持慶州、寧州秩序的只有河陽公,此事雖然重大,還需稟明攝政王再行定奪。你莫要多生事端。」言下之意,便是讓岳子菁就此放手。
心中雖有不甘,違抗之舉卻不是一向謹言慎行的岳子菁會做的事情,海雲天的話提醒了她,其中是對是錯,有利有害都不是她能夠說了算的。
「是,下官明白。」
盛天晴在一旁聞言皺了皺眉,慶寧二州州官與世子對河陽公惟命是從,而海雲天與岳子菁毫無疑問效忠于盛沐環,為上位者,果真有如此令人信服的能力?她不懂,他們怎麼能夠這樣全付身心听命于一個人,而成為那樣的人,真的就能夠享受控制他人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