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2天,下午4點半下課,三個女生都回到王家。舒緩緩和馬如燕通常會幫王媽媽做點家務事,柳言則照例回房間去了。
8點時,天色已黑,黃明跑過來喊她們三個。
她們跑到屋外,黃明焦急地說道︰「下午常威組上的一個小男孩跑到山上去了,六點了還沒回來,男孩的媽媽找到常威,常威就急沖沖地和村長一起到山上去找他了。已經過去2個小時了,還沒回來。」
三個人大驚失色。
馬如燕問道︰「那男孩跑山上去干嗎?」
黃明說︰「據他媽媽說,他爸爸本就癱瘓長臥不起,今天發燒得厲害,家里沒有退燒藥,到鎮上去買又沒錢,男孩說山上有一種草藥可以退燒,就上山去采了。起初,他媽媽也沒介意,隨他去了。誰知過了一個半小時還沒回來才著急了,然後找的常威。」
她們朝四面山上望去,黑 的,像一只大怪物般惡狠狠地圍上來,隱藏在樹林中的大眼楮似乎冷冷地盯著她們。從城市來的她們,對大山總抱著一種恐懼不安,始終無法親近起來。她們覺得山中凶險萬分,有著各種猛獸毒蛇,各種陡岩峭壁,而不是鳥語花香、奇花異草、嶙峋山石。
舒緩緩心急如焚道︰「我要上山去找他。」
黃明安慰道︰「也不要太著急了,有村長陪著應該沒什麼關系,村長畢竟是這一帶的人,熟悉地形,你去了也沒用,反倒為我們添了幾分擔憂。」
馬如燕也勸道︰「行事千萬別沖動,夏常威不是經常出門游玩嗎,那他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求生技巧。再等等看,說不定下一秒就回來了。」
舒緩緩沒再說話,徑直模黑走向村口。柳言也沉默不語地跟著她,焦急萬分。
舒緩緩在村口站定,對著那四面山,望眼欲穿。這麼大的山,上哪找人去。
常威,趕緊回來吧。我再也不會跟你慪氣了。
她模著胸口的吊墜,心一陣一陣地抽搐。吊墜有如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胸口,讓她簡直要窒息。她趴在馬如燕背上,抑制不住地哭泣起來。
常威。常威。常威。
她在心里一筆一劃一遍又一遍地刻著他的名字,仿佛這可以減輕她的痛苦似的。她好怕他會遇到什麼不測,好怕會失去他。
他對她的好,從初中到現在,初三的表白,高一高二的信,高三有意無意觸踫到的目光,大一的一切,一幕幕地在腦海中重演。曾經最甜蜜的回憶,此情此景中,已經成為最大的痛苦。原來,不知不覺地,她愛上了他。她的每次心跳,都是為他而其;她臉上的紅暈,都是為他而著色;她不由自主的笑意,都是為他而綻放;她情不自禁的醋意,都是為他而泛上……
她肆無忌憚地依賴他,只因他不離不棄地陪在她身邊,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他已經嵌入她的生命、她的靈魂。他的離去,會讓她生撕硬扯地疼痛,還有鮮血淋灕。
她咬著嘴唇,咬出了血卻不覺得痛,**上的疼痛絲毫無法分擔心的劇痛。
常威,回來好不好?
她仍靠在馬如燕的背上,從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從未離身的戒指,戴在了左手中指上,吻了吻戒指,默念道︰「常威,7年了,你已經等我太久了,現在,輪到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