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姚家出來,黎蕭然只覺得一身輕松,壓在心底的大石,總算在這一天被遠遠的推開了。
按下鍵,車頂緩緩收起,白色的寶馬立刻變為拉風的敞篷跑車,男人一手架在車門上,一手扶著方向盤,享受著這難得的舒適。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自在過了。
自打進入了德興集團,他的日子就無非是在辦公室、活動現場、酒吧和臥室四處轉悠,有的時候懶得回去,就在辦公室或者酒店里將就一晚上,久而久之,家是什麼概念,他也模糊了。
如今,一想到那個空寂的別墅里有了他的期盼,就覺得心里像是被塞滿了一樣,很充實,也有了精神。準時回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慢慢的在改變了他原先的習慣。
他喜歡看著她淺淺的笑著,喜歡看著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看書或者眺望遠處的景色。有好幾次,他都差點忍不住想要沖上去抱著她,輕嗅她發絲上的清香……可是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逼得太急,不然的話,會事與願違。
商場讓他不斷的成長,所以他清楚,什麼事該怎麼做,而他也有信心,終有一天,他會取代齊恆的位置。
男人勾著唇角淡淡的笑著,等回到雲麓山莊的時候,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藝晨和往日一樣,靜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因為男人的吩咐,佣人除了在用餐的時間以外,很少來打擾她。這倒也讓藝晨覺得輕松了很多,至少,不用總是想著該怎麼面對這些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黎蕭然月兌下西裝,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松了松領帶,得到了暫時的舒適,便朝藝晨走去。
「吃飯了沒?」他隨意的坐在了藝晨的身邊,伸手將她攬了過來抱坐在腿上。
藝晨下意識的嘟了下嘴,朝外頭挪了挪,卻立馬又被男人給抓了回來。
腰上的力道足以讓她逃不出去,但卻不會傷到孩子。
「還沒。」
男人听到這個答案有些不悅,現在已經六點了,難道那些佣人都沒有時間觀念,一直就讓她這麼餓著嗎?
許是感受到他的想法,藝晨推推他的手臂,「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
聲音很低,卻足以讓男人听到。即便這低低的聲音並沒有帶著柔情,可是黎蕭然還是笑了。
「下次我一定早些回來陪你吃飯。」
黎蕭然抱著她站了起來,佣人也及時的擺好了碗筷等待主人的入座。
這套房子他很少來,只是想著要照料她的身體,才決定搬過來的。黎家的兩個老人被安排在了另一個地方,離這兒有段距離,所以他並不擔心母親會一天到晚的往這兒跑。
兩人入座,安安靜靜的吃著飯,期間黎蕭然不住的往藝晨的碗里布菜,眼底的溫柔,幾乎可以將人化成了水。
佣人們都瞪大了眼楮,很顯然,他們都沒有見到過冰山也有如此溫和的一天。
藝晨很安靜,依舊保持著食不言的良好傳統。優雅的舉止,一點也沒有做作的意味。
「我吃飽了。」藝晨擱下碗筷,雙手放置在了雙腿上。
「怎麼才吃這麼些,來,多吃點……」
男人對她的食量顯然有些不滿,才那麼一小碗飯就飽了,難道她最近都只吃這麼些嗎?心下想著,又夾了些菜放在她的碗里。「把這些吃掉。」
命令的口氣,帶著點點的無奈,往日領導的身份,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可我真的吃不下了……」藝晨為難的看著快堆成小山的菜,心里有些畏懼。
「乖,就把這些吃掉。」
又是哄又是騙的,黎蕭然第一次覺得,自己有當保姆的潛質。
藝晨拼命的搖頭,她真的吃不下了。
低頭模了模有些突出來的肚子,心下卻又黯淡了下去。
「我真吃不下了,別讓我吃了好嗎?」
可憐兮兮的眸子緊盯著男人,讓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化了。
罷了罷了,既然不想吃也就不勉強她了,要是到時候晚上肚子餓的話,再讓人弄些夜宵就好了。
黎蕭然擺擺手,示意佣人把飯菜給撤下去。
如果他們都仔細些的話,會發現男人今晚吃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個純澈的人兒身上了。
梁藝晨的到來,並沒有讓他們有任何的鄙夷和不屑,反倒是她的落落大方,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他們都衷心的希望,這樣的人兒,能做他們的少女乃女乃。
黎蕭然孤寂了太久,是該有個人陪著,而藝晨,明顯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看中的少女乃女乃,心里卻只有一個人的存在。
晚飯過後,黎蕭然照例去了書房工作,這段時間為了更好的照看她,他把那些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文件都帶回了別墅,雖然有的時候會工作到很晚,可是一想到這兒有了她的氣息,精神也立馬上來了,整個人像是蓄滿了力量,直到把工作做完為止。
夜漸漸深了,男人終于從一堆文件中直起身來,他站到窗邊,活動了下手腳,長長的輸了口氣。夜色正濃,吹上來的風即為涼爽,散去了他一天的疲憊。
這個時候,她,應該睡了吧?
男人的思緒又回到了藝晨的身上,想著再過四天就是他們的婚禮,心里更是激動了一番。
有她在身邊,真好。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在結婚以後喜歡一下班就往家跑,因為家里……有一種溫馨和甜蜜能將人的疲憊給驅散掉。
原來,家,是心靈的最終歸宿呢……
黎蕭然大步離開書房,朝藝晨的臥室走去。這段時間他們的日子總是這麼平平淡淡,她很少說話,一如在公司那般,對他也是不冷不熱的。
如果她的眼里只有他,那該多好。
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原以為里面會一片漆黑,卻沒想到……
藝晨警覺的抬起頭來,淡漠的目光落在了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的黎蕭然的身上,「有事嗎?」
男人的手搭在了門把上,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己竟然像是做賊被逮到了一樣心虛。明明這是自己的地盤,卻有著被動的感受。
「你……還沒睡?」
「睡不著。」
的確,這段日子黎蕭然把她安置在這兒,什麼都不讓她做,除了睡覺和看書,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來打發時間。本想著出門走走,可是誰料到這男人竟然安置了四個保鏢在她的身邊,美其名曰安全起見,可是她心里清楚,男人最擔心的,是怕自己帶著球跑掉!
呵,做的倒是挺有一套,可是卻如此的卑鄙!
藝晨已經平靜了下來,這麼段日子,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知道想要離開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既來之則安之。
男人眯了眯眼,最終手垂了下去,走進去坐在了床邊。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藝晨下意識的朝後退了退,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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