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的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冷漠的目光刺痛了男人的眸子,他下意識的上前想要遮住她的眼楮,求她別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可是才跨出一步,藝晨就警覺的朝另一邊退了三步。
她,下意識的在防著他,生怕那一晚的噩夢重演。
「好,我不過去,藝晨听話,進屋好嗎?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慢慢談……」黎蕭然雙手舉起放在耳邊,一副投降的模樣。
「梁小姐,你這又是何必?難道黎太太的身份,還不滿足麼?」
這話說出來,連葉磊都嚇了一跳。明明是擔心她的,怎麼到頭來說出來的話卻是這樣的譏諷?他忐忑的朝她看了一眼,卻發現藝晨的眼底依舊冰冷如初。
對她,他永遠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藝晨聞言,目光如薄翼一般射了過去,對他,她從一開始就很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由心的撇開與他之間的糾葛。
「葉總,如果你最愛的人死了,而你卻在這個時候不明不白的跟別的女人領了結婚證,你會喜歡這樣的感覺?」
一句話,直接堵死了葉磊的後路,的確,這樣的情況誰都不願意接受,更別說是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剛畢業的大學生!
可是,她的話不但噎住了葉磊,還更帶著將他的傷疤給掀起,毫不留情的將它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下。
藝晨夠狠,但她的狠,都是被他們給逼出來的。
葉磊臉色慘白,卻沒有對張俊馳那樣的態度去警告她怒吼她,他躲閃著她的目光,沒有回答。
「黎蕭然,如果……」藝晨看向那個離她不遠的男人,勾起唇角,那樣的笑意讓男人脊背發涼,突然害怕面對此刻的她。「如果,你有姐妹,知道她們被一個最多只能算是上司的男人給強佔了,你是什麼感受?」
轟——
黎蕭然只覺得自己像是跌入了冰海,整個人僵硬的無法動彈,眼底的絕望無法抑制的涌現了出來,那是心痛的悲哀,是絕望的痛苦……
只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變得凌厲起來,狠狠地對向了這個毫不留情的女人。
姐妹?呵……如果她不提,或許他都忘了那件事了!
冷笑著,他朝她走了過去。藝晨發覺情況不對勁,想要躲閃,卻被他牢牢的抓住了手臂。
「想刺激我?嗯?」
藝晨毫無畏懼的對上他的眼楮,「你也不過如此,只會用最卑劣的手法來奪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黎蕭然,作為一個商人,你只會這麼一手,是不是太失敗了?」
「可是就這麼一手,你不也已經成為我的妻子,頂上了黎太太的光環?」
藝晨的身體突然僵硬了,苦澀的笑意隨即擴散開來,「是啊,頂上了黎太太的光環,的確是事實。可你得到的,也無非是一具行尸走肉罷了。醫生只怕也告訴你了吧,這個孩子……它不會那麼安全的出來看到這個世界……」
「你!」黑曜石般的眸子迸射出一種憤恨的光芒,男人松開了手,將她推開,隨即又厭惡的瞥了一眼,「好你個梁藝晨,既然你這麼不知好歹,往後的日子我們就慢——慢——過!」
男人的壞脾氣來的很快,連藝晨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這麼呆愣在那兒。
黎蕭然顯然被她氣的不輕,眼底的陰戾猶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他本想著,如果她能夠安安分分的在這里待著,做好黎太太的本分,或許他們真的能夠好好的相處下去。可是……她偏偏把他隱藏最深的一個疤給掀了起來,這讓他,著實沒了忍耐的性子。
「蕭然,你……」
葉磊下意識的想要阻止接下來的事情,可是黎蕭然並不給他機會,直接把管家給叫了進來。
「從今天起好好給我看著她,不準讓她走出雲麓山莊半步,一日三餐給我盯著她吃下去,吃不下就給我灌下去,要是她和孩子有個好歹,你們一個個的都別想好過!」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里面卻包含了太多的畏懼。
「呵呵……黎蕭然,你除了威脅你還能做什麼?」藝晨不恥,大剌剌的刺痛了他的心。
她的笑容何時有了這樣諷刺的寒意?他只記得那雙眼中曾經有著最美的笑容,可是為什麼,到了這一刻,他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感覺?
男人忘了,「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的道理。
同樣的,藝晨並不是對任何人都會有那樣輕松的一面,愛就是愛,她的愛是專一的,除非心死,否則對于他們那些朝三暮四的上流社會,根本就沒有感情可言。
黎蕭然怒極反笑,他折身俯視著倒坐在地上的藝晨,「如果你想讓你的父親安穩的過完下半輩子,我想,我的威脅對你來說應該是有用的,嗯?」
當——
黎蕭然險險的躲過藝晨朝他砸來的東西,繼而冷笑著走開。
他知道,他說的一切,她都該明白,聰明的,就該知道該怎麼做。
佣人快速的收拾掉房間的狼藉,很快又有新的家具擺了進來,只是,卻少了電腦和電話。
整個房間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幾樣簡單的設置,除了床、椅子、吊燈和化妝台,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黎蕭然的想法,果然夠周到的。這一次,她連跟宋曉詩通訊的機會也沒有了。
如今的她就像是被巫婆鎖在高塔上的萵苣公主,日夜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卻怎麼也等不來救她的王子。
呵呵……會瘋嗎?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她會不會崩潰?
藝晨不知道,她只曉得如今的她跟個活死人沒什麼兩樣。
黎蕭然怒氣沖沖的走了,一輛寶馬和一輛邁巴赫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雲麓山莊,繞著盤山公路朝市區駛去,不再多管這里的一件事情。
自身自滅……這個詞涌到了黎蕭然的腦子里,心卻突然疼了一下。
他晃了晃頭,把這該死的憐惜給甩出了腦海,心疼?呵……開什麼玩笑!
兩人駕著車來到了合資的會所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酒,桌上擺滿了一個個空瓶,卻依舊沒有盡興的樣子。
「你說,我他媽的……為什麼要對那麼一個女人上心?她就一……沒心沒肺的白眼狼,我做什麼……呃……拖著她不放!」男人有些醉了,連說話都有些大舌頭。
葉磊靜靜的坐在一邊,小口的啜飲,他看著黎蕭然的一舉一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的傷,他懂,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用狗血的瓊瑤劇來說,一個支離破碎的自己,如何去拯救一個這樣支離破碎的他?呵呵……第一次,他們倆被同一個女人在同一天甚至同一個時刻給深深的刺激到了,還刺激的沒有還手的余地,本是來看好戲,卻想不到自己也跌入戲中,真是可笑、可悲!
「蕭然,你愛上她了吧?」
他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看著暗紅的液體在杯子里劃出一道又一道魅惑的弧線。
黎蕭然靠著沙發慵懶的眯著眼楮,兩頰緋紅,目光也有些迷離。「愛?呵呵,我是愛上她了,可她……心里沒有我……」
「她心里永遠都只有那個叫齊恆的男人!呃……為什麼,他有什麼好的……我哪里比不上他?為什麼她就不能把愛分給我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蕭然……也許……」葉磊勾起一絲笑意,給冷漠的俊臉增添了一些溫和的氣息,「最先愛上的人,會最痛吧……因為愛上,所以,要等待……」
「因為最先愛上會最痛?因為愛上,所以要等待?」
黎蕭然晃動著昏沉沉的腦袋,低低的呢喃重復著好友的話,他不懂……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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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葉童鞋也是有故事滴孩紙啊,想看不?嘿嘿~